第18章 試探
實驗進度現已過半,幾人的物資也已經難以支撐接下去的生活,系統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出現過,所以在商討計劃的時候,幾個人產生了一個恐怖的猜想,那就是,物資的守護者要麼打不死,要麼就是可以無限復活。
柏子恆覺得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當初他和舒列爾進去超市那麼長時間,在準備撤離的時候,那個守護者才突然冒出來,恐怕因為在超市裡耽誤了些時間,正好趕上了守護者復活。
那麼,他們如果想要順利拿到所需的物資,想要在超市那麼小的環境里,在守護者打鬥眼皮子底下投機取巧,根本不可能,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將守護者解決掉,趁著他復活之前的間隙,拿夠物資,然後撤離。
「那咱們還按照之前的分組嗎?」柏子恆舉手發問
艾蒙搖了搖頭:「那個守護者的實力大家都見識過了,如果還按照之前的分組顯然是不行的,咱們這次只留一個人守別墅。」
「既然你們都覺醒了能力,看來這守別墅的任務只能落到我的身上咯~」舒列爾懶懶得靠在單人沙發上,搶先開口
柏子恆嘴角抽了抽:「你休想!」
「誒呀,拒絕的這麼快,可是很傷人心的啊。」
「別噁心人了,舒列爾,就是因為你沒有覺醒能力,才更要跟著去,說不定再刺激刺激,你的能力就激發出來了呢。」柏子恆伸手將舒列爾從單人沙發上拉了起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舒列爾彷彿一團揉好的麵糰,沒有支撐一般,又軟軟地坐回了沙發上:「萬一我就是那種能夠容納試劑,但是沒能產生作用的一類人呢。」
柏子恆一怔,眨巴了兩下眼睛,恍然大悟一般:「對哦,確實有這種可能。不對!那種可能性小之又小,差點又被你帶偏了,你少給自己偷懶找借口!」
艾蒙嘴角微微揚起,看著這兩人的逗趣,雖然舒列爾身上違和的地方很多,但是只要他不做傷害這個團隊的事情,她沒有任何意見:「我同意柏子恆說的,莉婭,你留在家裡以防萬一,並且注意一下三樓納痕的情況,柏子恆舒列爾和我一起去超市那邊,處理守護者,大家還有意見嗎?」
除了舒列爾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大家都點了點頭,幾人仔細計劃了一番,柏子恆便放出棋盤,三人站在上面也是綽綽有餘。
在飛行棋盤的加成下,很快就到達了超市門外,周圍的建築物都已經變成了一片斷垣殘壁,唯獨那間超市還如同第一天那般,完好無所地矗立在那處。
三人對視了一番,互相點了點頭,一瞬間便四散開去,獨留下一個身影,緩步走進了那如同深淵般的大門……
超市內部,亞赫靠坐在猶如岩漿鍛造的椅子之上,閉目養神,細看之下,才能看到他身下偌大的椅子里是無數被火焰點燃的人骨,頭骨上彷彿還保留著被火燒時的痛苦之相,在烈焰當中,張大嘴慘叫的模樣。
在一側,不為人見的角落當中,陸陸續續地傳出囈語聲,細細看去,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那是羅峰,他還沒死,但是好像過得也不是很好的樣子,此刻他的模樣活像是一個瘋子,頭髮凌亂,眼睛里滿是紅血絲,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嘴裡斷斷續續有字吐出,只可惜毫無邏輯可言,完全聽不懂其中含義,沒有人知道他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噠……噠……」皮鞋與瓷磚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在超市當中不斷迴響著
端坐在上位的亞赫緩緩睜開眼,許是睡得有些久了,睜開眼的瞬間,視線尚有些模糊,看向那個走至身前的人,亞赫有些意外,自從這些實驗品覺醒了能力之後,便鮮少有這種試圖與自己交談的人了。
等到視線恢復清明,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亞赫額頭青筋跳了跳,嘴角扯出一抹陰狠的笑意:「我記得你!」
「能讓守護者記住,倒也算是我的榮幸了。」舒列爾微微垂首,一副當真低伏於眼前人的模樣,偏偏語調卻並不像表面上顯現出來的謙卑。
亞赫冷哼一聲,重又靠坐回椅子上:「怎麼?現在想要來討好我了?」
「如果我說是呢?」
「你倒是膽子大,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成為我手下的人。」
舒列爾聞言,目光瞥向了角落裡那個抱頭試圖將自己藏起來的人,開口諷道:「像他一樣?」
亞赫抬手撫了撫臉上那塊燒傷的位置,閉眼似在享受一般:「當然,不會。」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舒列爾面上滿是疑惑,上前走了幾步,再次望向坐在高處的人,「你為什麼從來不會走出這間超市呢?難道說是神的禁錮?可是如果你走出超市,不就能幫他淘汰掉更多的實驗品了嗎?」
「禁錮?神?怎麼可能呢。」亞赫面上的輕蔑不似作假,這個神搞出來的守護者似乎並不那麼尊敬神?
舒列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實驗的規則說是從你的手底下獲得物資,撐過一個月的時間,卻又賦予了我們不亞於你的能力,如果在實驗當中,你被實驗品抹殺了,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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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應他的是亞赫放肆的笑聲,彷彿,這個問題只是一個笑話,「你們這些實驗品實在是天真,總以為將我的頭顱割下便是將我消滅,如果憑藉你們剛剛覺醒出的能力就能夠解決,這第一環節的實驗又有什麼意義呢?」
聞言,舒列爾彷彿被點醒的學生一般,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也就是說你確實可以被殺死,只是憑藉什麼方式,能夠無限復活?」
「不對不對。」舒列爾似乎是陷入了什麼腦洞風波當中,「這個世間,絕不可能存在無限復活的可能,也就是說,只要找到你復活的方式,就能完全解決掉你了對吧。」
亞赫面上已經隱隱有怒氣顯現,但是底下的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些,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語著:「讓我猜猜,能夠讓你復活的會是什麼呢?」舒列爾四處張望著,
「火?確實有鳳凰涅盤的情況,可那也需要承受烈火焚身的痛苦,就算一次兩次,你覺得無所謂,但是次數多了,就算是神也會精神崩潰吧,難道說和火沒關係?對了,一個守護者,為什麼要留一個實驗品在自己身邊呢?難不成,這個人替你保管著什麼能夠讓你復活的關鍵?」
話還沒說完,坐在人骨寶座上的人已然忍受不住怒火,徑直朝著下面的人衝去,只是下一秒,就看到舒列爾嘴角微揚。
「鏗」揮向面門的刀與另一柄利器想撞,同樣的位置,竟是換了一個人
「什麼?」亞赫有些訝然地看著眼前長相完全不同的人,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覺他們做了什麼手腳
並沒有給他將問題思考清楚的時間,一道黑影從身後將其籠罩,亞赫周身氣勢凌冽,刀刃上燃起火焰逼退面前人的同時,一隻火焰鳥發出嘹亮的吭叫沖向那偷襲之人的面門。
感受到迎面而來的炙熱,舒列爾甩動手中的鏢,將那隻鳥斜斬開的瞬間,快速閃身,躲開慣性之下飛向自己的火焰。
艾蒙抬手,一堵空氣牆抵擋住那柄大刀上被刻意放大的烈焰,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的同時,略多帶些無奈的口氣說道:「你也太大膽了,將他激怒。」
舒列爾推了推鏡框:「抱歉,想得太入神了,一時沒控制住。」
亞赫作為這一關的守護者,眼見著自己完全沒有被放在眼裡,怒氣更甚,絲毫不給對方繼續交談的機會,汩汩熔岩從他腳下的地板中冒出,迅速在周圍形成一個熔岩池塘,無數只火焰蝴蝶從池塘飛出沖向不遠處的兩人。
「舒列爾,過來!」艾蒙將長劍橫檔在身前,一扇無形的屏障迅速展開,另一側的舒列爾在聽到聲音的時候迅速做出反應,一個魚躍,順利在蝴蝶接觸到他之前,閃身進屏障當中。
密密麻麻的蝴蝶猶如蝗蟲過境一般,不斷衝擊在屏障之上,雖然接觸不到其後之人,但是不斷撞擊之下,艾蒙也不見得能夠撐多久,況且,這從熔岩當中冒出來的蝴蝶,溫度高得驚人,一直這樣下去,這道屏障說不準就變成蒸籠了,那守護者腳下的熔岩池塘還有不斷擴大的趨勢,這樣下去,不是被蒸熟,就是葬身熔岩了。
「舒列爾,想想辦法!」艾蒙被那群蝴蝶映照的面龐泛紅,額頭都滲出涔涔汗珠,緊握著長劍的雙手微微泛白
身後之人四處搜尋著可以幫助脫身的物件,視線當中因為高溫,所有的事物都變得扭曲,在視線觸及到某處時,一個念頭襲上心頭,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眼下的情況,只能賭一把了。
舒列爾仰頭,望向空無一物的房頂,抬手指向方才所見之處:「柏少爺!」
「哈?」正因為虛擬棋盤上的情況抓心撓肺的柏子恆看到這一幕,雖滿心疑惑,但還是抬手觸向棋盤
超市內,原本還在艾蒙身後的舒列爾,在頃刻間消失不見,因為過於密集的火焰蝴蝶,亞赫也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他察覺到這些不對的原因,是因為那消失的人陡然從自己身側飛躍過來,幾個不知名的物體一股腦砸在了他的身上,本能地抬手抵擋。
玻璃破碎聲接連響起,一股濃郁的酒精味竄進鼻腔。
看著渾身都被浸濕的亞赫,皺起了眉頭:「酒?」注意力被分散,原先蝴蝶的攻勢也小了不少
「是高濃度酒精~」
沒等他回應,火焰便自腳下燃起,迅速竄至全身。
「艾蒙,再給他添把火!」舒列爾利用鏢繩,讓自己騰空,避免接觸地上那堆熔岩的同時,朝向遠處的人大喊
明白其中用意,艾蒙稍作醞釀,劍刃之上泛起銀白色的光,用力揮向熔岩中心的人,巨大的風裹挾著剩餘的火焰蝴蝶,全部落到亞赫身上,原本就將人全身包裹住的火焰瞬間大了不止一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火焰吞噬的亞赫最後跪倒在地,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息,只能隱約從那團火焰中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沒有任何的動作,最後那團人影連帶著尚未熄滅的火焰倒在那灘熔岩當中,主人消失,那些熔岩也漸漸沒了原先的威力,逐漸消失不見。
「你是怎麼知道他也怕火的?」艾蒙看著剛剛落地的人
「因為他臉上的燒傷,能被燒傷,那肯定能夠被燒死吧。」舒列爾聳了聳肩,彷彿說的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我們趕緊拿物資吧,說不定他什麼時候就復活了。」
「嗯。」艾蒙剛點頭,在看到舒列爾掏出口袋的那一刻,僵在了原地,「你這個口袋有些眼熟?」
「這個啊,這是莉婭的帽子啊。」
「啊?」
「小女巫的帽子,天然的口袋,拿得多還不佔位置,重量都不會增加,多有性價比啊。」舒列爾一副推銷的口吻
艾蒙忍不住扶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拿帽子,莉婭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吧。走啊,快拿東西!」
「應……該?」艾蒙搖了搖頭,也不再多問,拿物資比較重要,此刻,一個險些將別墅翻過來找帽子的小女巫馬上就要哭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