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虎狼
費少的心頭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但饒是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直到回去都沒一個頭緒。
「喂!好了,我大概知道你那是怎麼一回事了。」費少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房門,剛準備和她繼續之前的話題,卻看到眼前的人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陸玉研?陸玉研!」費少提高了音量,試著呼喚她的名字,可這傢伙睡得那叫一個沉,跟一頭死豬一樣。
費少心裡也明白,她從之前開始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而且還發著燒呢,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在他內心糾結,猶豫著要不要採取強硬一些的手段,直接把她從睡夢中喚醒的時候,他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連費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算了,還是等她醒了再談吧。
念頭一閃而過,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走向床邊,重新蓋好她那稍稍有些漏風的被單的一角。
然而,在做完這一切之後,費少才恍然回過神來。
他意識到,不管陸玉研之後的狀況怎麼樣,似乎都不需要自己來照顧了,不是還有墨鳶在嗎?
甚至於,費少不由惡意揣測著,最好她病得懨懨的,要死但還沒死的那個地步不是最好?
這樣她肯定不會給自己搗蛋。
不過,雖說他心裡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但他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真的再特意去掀開她的被子,做出這種過分的舉動。
此時,他沒注意到,身下的人兒此時的呼吸頻率已經悄然改變了。
費少,關燈,出門,去吃飯。
半分鐘后,黑暗的房間里,陸玉研緩緩睜開眼睛,目中流螢婉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接著,她用身子壓住被角,蜷了蜷睡去了。
……
數年之後,南城的費家別墅中,後花園里一片繁花似錦。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嬌艷欲滴的花朵上,微風輕拂,花香四溢。
一位身著粉紫色紗裙的女人正手持洒水壺,澆灌著那些盛開的花朵。
她身上的粉紫色紗裙宛如夢幻之物,每一次飄動都似隨風起舞的花瓣,乍一看,仿若盛開鮮花,舞在其間。
「媽媽!媽媽!」一聲清脆的童聲打破了花園的寧靜。
聽到呼喚,她緩緩轉過身來,此人正是陳小小。
幾年的光陰在她身上留下了獨特的韻味。
她風采依舊,甚至比往昔更多了幾分端莊祥和。
曾經眉眼間那隱帶妖意的神色已幾近淡沒,如今的她,更趨近於一種媚而不妖的姿態。
見自己的女兒邁著小短腿一路小跑過來,陳小小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輕輕地將手中的洒水壺放在一旁,俯身將女兒抱了起來。
「妮妮,怎麼啦?」她輕聲問道,眼中滿是寵溺。
「媽媽,阿雅她媽媽說她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青青她說自己是媽媽充話費送的,那我是從哪裡來的呀?」
妮妮眨著大眼睛,兩隻小手分別抓著自己的麻花辮子,一臉好奇地看著媽媽。
阿雅和青青是她幼稚園的好朋友。
「你是從媽媽肚子里生出來的呀!」陳小小微笑著,溫柔地勾了勾女兒的小鼻子。
「肚子?」小妮子眨巴著大眼睛,低下頭好奇地看了看媽媽的肚子,滿臉疑惑地問道,「可是媽媽,你的肚子這麼小,怎麼能裝得下我呢?」
「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呀,寶貝。以前你剛出生的時候,身體可是非常小的呢。」
陳小小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裡已經有了微微的隆起。
她眼中滿是慈愛,繼續說道,「要是你不信的話,就再等幾個月,等到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出生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我也是像弟弟妹妹這樣在媽媽肚子里長大的嗎?那我最開始是怎麼進到媽媽肚子里去的呀?」小妮子歪著腦袋,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一臉疑惑地問道。
「你不是『進去』的哦。你呀,是爸爸和媽媽共同孕育出來的,這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
陳小小說到這兒,不禁微微一怔,臉上浮現出了一片紅暈,腦海中瞬間想起當初與費少共度的那個夜晚,思緒也隨之飄遠。
……
「阿九,今天我們……」
像往常一樣,費少帶著阿九,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推開了房門。
剛一打開門,他不禁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小小?你怎麼會在我的……阿九的房間里?」
只見小小穿著一套綉著桃花的粉色齊胸襦裙,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床上,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捏著裙角。
她剛剛才在閨蜜的打氣下坐下,一看到費少進來,她的心猛地一慌。
「那個,我走錯了……」
心中也不管許多,連忙從旁撞開一條路,正要跑出去。
然而因為沒穿過這種衣服,再加上一時慌張,在倉促的奔逃中,她一個不留神,小巧的腳踩到了長長的裙擺。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側邊摔去。
伴隨著一陣驚呼,她的肩膀狠狠地撞到了旁邊的牆壁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費少本來一臉茫然,滿臉疑惑,見她撞到了忙上前攙扶。
「小小,你怎麼了?有沒有受傷?」
陳小小咬著嘴唇說道:「沒,沒事。」
她眉頭微微地蹙在一起,眉尖微微顫抖,用手輕輕地揉了揉那肩膀,試著想要緩解一下疼痛感。
費少見她這樣子就不信,「這一下撞得可不輕,怎麼可能沒事呢?來,你去坐下我看看。」
剛剛那一撞,竟神奇地撞散了陳小小原本滿心的慌張,將她心中的不堅定全都驅散,只剩那個信念。
於是,她不再像之前那樣逃避,也沒有絲毫想要推辭的意思,神色變得異常堅定,微微點頭,乾脆利落地答應道:「好!」
費少可沒看見她的表情,這時他才發現阿九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奇怪……」費少此時也顧不上去找她,得先處理一下陳小小的傷口,只得低聲嘟囔一聲。
坐下后,費少看著這沒見過的衣服一下犯了難。
「這……」
陳小小似乎完全沒把自己肩上的傷痛放在心上,隨意地把齊胸襦裙的領口部分稍微拉開了一點。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像是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過了片刻,她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舍與決絕:「我……我就要走了……」
「嗯,我知道了,一路小心。」
令費少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他本以為自己自己會很開心,終於甩掉了一個麻煩。
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是語氣低沉,心中總覺得悵然若失。
畢竟也是一起生活這麼久的人了,怎麼都會處出一點感情來。
但有不舍又能怎麼樣呢?自己也不能捆住她。
畢竟等自己離開這裡后。
留著她嘛,不好。
帶著她嘛,也走不掉。
想到這,他也只得稍稍收拾點心情,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儘管說,我肯定幫你。」
緊接著,他朝著那之前被撞到的地方看過去。
「還好,沒什麼大事,只是有一點點淤青,我幫你噴噴就行。」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消腫化瘀的噴霧。
「真的嗎?全都可以說嗎?我想要的東西可是不便宜的!」
之前聽費少說的話的語氣,陳小小眼眸中閃過一道亮光,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費少對自己的感情。
這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當然了,你要什麼?」他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專註地對著那淤青的部位輕輕噴著葯。
感受到肩上傳來的絲絲涼意和刺痛感,陳小小貝齒輕咬下唇,像是下了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
心一橫,她緩緩伸出手,將自己胸前那精緻的系帶解開。
同時,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咄咄逼人地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要了我!」
而那費少正專心地噴著葯,聽到這話,拿著葯的手猛地一頓,只覺得眼前突然亮了起來,讓他整個人猛地愣住了。
這什麼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