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皆為自己
慕容碩並未讓她行禮。章天愛想著自己已「死」之事，心中仍覺怪怪的：「那『死去』的人……」會是誰呢？
「不過是隨便找來的。」慕容碩漫不經心地說道。
章天愛聽后，心中湧起一絲愧疚。
慕容碩見狀，知曉她心軟，便又補了一句：「那是個該死的傢伙。」
隨後，他再次緊緊抱住章天愛，關切地詢問她的身體狀況：「怎麼如此容易就被嚇到，甚至暈厥過去？」
章天愛羞澀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妾身害怕，就是害怕。一想到會連累皇上，妾身便想自行了斷，就此離去。」
「當時妾身心緒太過緊張、慌亂，不知所措，只覺得頭暈目眩，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她再次解釋道。
慕容碩溫柔地安撫她：「有朕在此處理一切，你又何必如此焦急？」
章天愛沒有言語，只是輕輕呼喚著皇上。
「現在不頭暈了？你想用些什麼？朕讓人去準備。」慕容碩關切地問道。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鬆開懷抱。
章天愛輕聲說道：「妾身該回去了，來此已久，李嬤嬤或許正在擔心。」
慕容碩聞言，挽留她道：「留下來用完晚膳再回去吧，天色已晚，該是用膳的時候了。」
章天愛點頭答應，乖順地跟隨他走出房間。
在安公公帶人送來御膳后，他們一同用了晚膳。
用完膳后，章天愛靜靜地凝視著慕容碩。
慕容碩亦回望她，輕聲問道：「你要留下嗎？朕今晚不會前往後宮。」
章天愛當然明白他為何不去後宮，前太子妃剛逝，她輕聲勸慰皇上要多注意休息，身體為重，莫要因忙碌而忽視了自身。
「皇上。」章天愛輕聲呼喚。
慕容碩微微頷首，溫聲道：「朕有空時會去看你。」
章天愛應了一聲，再次向皇上表達感激之情，隨後行了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她扶著春梅的手，又與前來送行的安公公道別，囑咐他也要保重身體。
見安公公露出笑容，章天愛才緩緩離去，回到芙蓉殿。
一到殿門口，便見李嬤嬤等人迎了出來，似乎早已知曉她的歸來。
她們一見到章天愛，便立刻恭敬地行禮。
章天愛制止了她們衝上前來的動作，以及未說出口的話語：「先進去再說吧，走這一路我都累了，也有些不舒服。」說著，她拉著春梅的手走進了殿內。
「是，主子不舒服，您……」李嬤嬤見狀，本欲說出口的話語又咽了回去。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帶著其他人跟在主子身後。
進入殿內后，章天愛先讓兩個宮人留在外面，小張子也湊了過來。
李嬤嬤一見他探頭探腦的樣子，便告訴他主子沒事，讓他先下去，不要擔心。
小張子也詢問了幾次，見李嬤嬤如此說，才放心地離去。
李嬤嬤再次轉身看向殿內，只見主子已經坐下，微笑著坐在榻上。
宮人送上溫熱的茶水，主子端起來細細品嘗。茶水是不久前燒好的，此刻仍保持著適口的溫度。
春梅在給主子解頭上的首飾，她走到主子身邊，輕聲呼喚：「主子。」
章天愛望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用問了，你們在外面不也都知道了嗎？」
李嬤嬤聞言，恭敬地回答道：「是老奴等人都聽說了，只是……」她有些猶豫，雖然聽說了前太子妃歿了的消息，但她更擔心的是良妃娘娘自己的狀況。
「沒什麼只是了。」章天愛打斷了她的話，開口吩咐道，「我不喜歡廢話，李嬤嬤。前太子妃雖然歿了，但畢竟是曾經的太子妃，我們還是要表示一下哀悼。之後幾天，我們吃素，為前太子妃祈福。」
李嬤嬤聞言，怔怔地點了點頭。
章天愛又吩咐道：「我沐浴一下。」
李嬤嬤再次點頭，一連說了三個「是」。
她看著主子扶著春梅的手走向沐浴的地方，自己則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她本想提醒水還沒備好，但見宮人們已經忙碌起來，便趕緊讓人去準備熱水。
水備好后，章天愛坐在浴桶旁，春梅細心地為她擦洗著身體。
一邊擦洗，一邊想著事情，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春梅見狀，好奇地問道：「主子心情很好呢。」
「難題解決了，自然心情就好了。」章天愛聞言，轉頭看向春梅。
春梅點頭贊同道：「那主子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吧？」
章天愛肯定地回答道：「前太子妃都沒了，這件事也已經公開了。人都沒了，再懷疑也沒用，你說呢？」
春梅聞言，誇讚道：「皇上這辦法真好。」
章天愛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過了一會兒，章天愛突然問春梅道：「你這丫頭覺得李嬤嬤怎麼樣？」
春梅一聽這話，有些驚訝地看著主子，不明白主子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嗯？」章天愛再次點頭示意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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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想了想，回答道：「李嬤嬤還不錯，辦事也算牢靠。主子也看到了她的能力，所以才會重用她。」
章天愛聽了之後，說道：「所以我先給她一個機會。我身邊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宮裡需要人手，一個人根本不夠用。因此，我用了她一段時間，現在想問問你，你平時和她相處得也比較多。」
「那主子覺得呢？」春梅也好奇地問道。
章天愛想了想，回答道：「這些日子以來，她辦事還算讓我滿意，過得去。」
春梅聞言，點了點頭。
「你也覺得她不錯嗎？」章天愛再次問道。
春梅再次點頭：「李嬤嬤看著很忠心，對主子也很用心。她滿心都是主子，有時候奴婢沒想到的事情，她也都能想到。以前奴婢還擔心過她，疑心過她，甚至還吃過醋。」
說到這裡，春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章天愛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抬起春梅的頭，說道：「還吃醋呢？上次問你你還不承認，現在終於承認了？不要吃醋了，這次我多說幾句。你永遠是我的寶貝，李嬤嬤是比不上你的。現在也比不上你辦事讓我放心。」
章天愛又笑了起來，換了一個姿勢，讓春梅繼續為她擦洗。
春梅的臉頰微紅，有些羞澀地繼續著她的工作。
而章天愛則閉上了眼睛，趴在浴桶邊，享受著春梅的細心照料。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寧靜與滿足……
回到榻上，章天愛安心休憩，而後宮眾人也再度得知良妃已返回自己的宮殿，皇上並無造訪後宮的打算。
清晨時分，章天愛從夢中醒來。
她發現前太子妃的離世，就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子，僅僅激起片刻漣漪，隨後便歸於平靜，鮮有人真正在意這位前太子妃的消逝。
這不過是為了滿足某些人的私慾罷了。
然而，漸漸地，她開始聽聞太子妃沉浸在悲痛之中，難以自拔。
太子妃難過傷心？章天愛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冷笑。
至於章天賜想要前往寺廟探望前太子妃，她則認為這位二妹不過是想確認前太子妃是否真的已經離世，甚至可能是想目睹她慘死的模樣。
她也聽說皇后等人已前去安慰太子妃，並為其祈福，對此她心存感激。
據傳，威遠侯府也派人前來弔唁，太子亦算盡心儘力地處理此事，祖母更是悲痛欲絕。
此事在小範圍內流傳開來，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隨後又逐漸擴散。
章天愛無需春梅的安慰，也不願讓任何人察覺到她的異樣。
不久之後，前太子妃的死因也流傳開來——她被活活燒死。不少人私下議論，認為她死得極為凄慘，屍骨無存，實在可憐。
當然，也有人認為這是她應有的下場。
這是她從春梅口中得知的消息，而春梅則是在外頭聽來的。關於前太子妃的議論四起，都在討論她的遭遇。
然而，卻無人提及劉嬤嬤等人，她們與前太子妃一同喪生於那場大火之中，整個院子都化為烏有，這一事實似乎被眾人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