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西寧未完2
翌日,精神抖擻地江流正在協助柚木準備出行的最後準備。赤甲軍們也在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以有蘇婠婠為首的留守人出城相送。清秋翻身上馬對有蘇婠婠道:「喀納是西寧的主心骨,萬不可再出意外,後續會有新的流民住進來。昨日與你交代的萬不可不當回事,遇到什麼意外情況及時向我請示。」
「是,殿下。」有蘇婠婠畢恭畢敬道。
「哦對了。」清秋剛準備走又調回馬頭,「故事還細節沒講完,本殿等你回京都講故事。」
「殿下……」有蘇婠婠剛想反駁,又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她收斂起嬉笑,「是,臣回京都定會給殿下講個痛快。」
「嗯。」清秋甩甩束髮,西寧風大吹得她衣發飛揚。她摸開額甸前張亂的碎發調馬離開,「出發吧。」
紅衣白馬在人群中極其醒目,有蘇婠婠看著那隨風飄揚的身影,喃喃道:「還真是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1]」
芳甸醒來之後一直未曾見過清秋,今日她徘徊於清秋營帳前不知如何面對。作為太子殿下的副手,她真的很不合格,特別是和江流對比以後。她此次前來的目的也是請辭,她可能就不適合在這風場上謀生吧。
「怎麼了?」剛視察回來的清秋看到徘徊不定的芳甸道,「進去說。」
「怎麼,看你很為難的樣子,傷沒好嗎?」清秋放下剛剛得來的小玩意兒,「去找白蘇看看,他醫術一絕。」
芳甸為難的看著清秋,支支吾吾道:「不是……殿下我……」
平時無人時,芳甸從來不叫清秋殿下,今日又結巴又敬稱的,讓清秋從小玩意兒上挪開視線,好奇道:「你想說什麼?」
「殿下……我請求辭去殿下副手的職位,還望殿下成全。」芳甸噗通一下跪了下來。
「……為什麼?」清秋死死盯著芳甸,「我對你不好嗎?還是說太子殿下副手不是你心儀的位置?」
「不是……」芳甸拜道,「殿下對芳甸很好,可是芳甸不配這個位置,也沒有能力去承擔這個位置的責任。此次若不是展博隊長及時趕到,恐怕我早已命喪當場。現在展博隊長還因為我受了傷,殿下還做了很多迫不得已的事。如果我是個有能力的副手,這些一概不會發生。」
「芳甸只是一個天賦不好的努力人,可努力可以趕上天才,趕不上努力的天才。我實力跟不上江流,做不了他那樣優秀的副手。我生在鄉野,也不及有蘇婠婠那般見過官場風浪,也幫殿下做不了什麼。我如此差勁,怎可霸佔著這個位置,我自己都覺得羞。」
「你還真是喜歡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啊。」清秋失笑道,「展博受傷是因為他久勝鬆懈,大義輕敵所致,怎麼是你的事?不過也正好,他留下可以幫助有蘇婠婠駐守西寧,也磨一磨他的脾氣。赤甲重騎兵也需要換個隊長換個風格,不能再一味的做莽夫。怎麼就都成了你的責任,即使不是你我與硯舟也會找個機會把他換下去磨鍊一番。到那時候就不一定那麼幸運了,說起來還是你保了他一次,不然不知道要降到哪裡去。」
「他與柚木實力不相上下,資歷又比柚木深。硯舟繼任統帥后提拔了許多人,可就是沒有提拔他,而柚木被提拔到了赤甲軍四把手的位置。他心裡一直記恨著,這也不利於團結,他很強但不適合現在的赤甲軍了。西寧倒是符合他那莽撞的性子,畢竟需要經常與琉璃國,西昭國打對抗,他可太適合了。硯舟已經與他聊過了,所以你不必為他感到自責。」
「江流是個天才,是我身為青桐時也比不了的天才。他很早就跟隨了硯舟,硯舟也是對他傾盡教導,自然是比不了的。可以說,他是萬靈學院選拔的武力第一,只不過他是為了去給硯舟當眼線才考進去的。你與他成長條件不同,他從小就被培養做副手,你半路出家怎麼可能這麼快窪地崛起,後來者居上。」
「有蘇婠婠就更不用說了,各種優勢里泡大的,她的武力天賦並不如你。不過她從小在京都場上摸爬滾打,確實是有很強的處理事情的能力和靈敏的嗅覺,這些都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芳甸!」清秋抓住她的肩膀和她平視道,「你是個心誠的人,也是個天賦很高的人。我需要你快速成長起來,然後給我做護盾,這是他們所有人都做不來的。」
「為什麼?」芳甸抹了一把鼻涕。
看著如鼻涕蟲一樣的芳甸,清秋輕笑道:「因為我相信你啊,你值得被相信。」
對於清秋的信任,芳甸受恐若驚道:「殿下,我們才認識兩個月。」
「有人告訴過我,了解一個人並不是時間決定的,起到決定性的是共性與吸引還有衝突。有的人一起生活一輩子不一定能真的了解彼此,有的人一見如故。」清秋道,「我與芳卿一見如故,芳卿可願為我殺盡宿敵?」
「臣願意!」
大軍縱橫馳奔很快就到達了西寧北部,而方夷隸屬於西寧牛族,這個地方倒是與喀納雪嶺高山不同。雖然依舊是雪山,可又多了一些喀納沒有的色彩。雪山腳下是一碧藍如鏡的湖泊,而湖泊周圍是花海青草環繞的山坡。水藍的天空上成片的白雲飄過,小橋上三兩隻西寧牛走過。
赤甲軍駐紮在空曠邊境,清秋和硯舟帶領一支小隊趕往西寧牛族。她一下子就被這寂靜高潔之地吸引了所有注意。她翻身下馬,走到小溪邊,忍不住去呼拉冰涼的溪水。
硯舟也不阻止她,而是等她玩夠了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咯吱窩裡幫她暖手。小隊的其他人也是很少見到這等美景,見殿下如此,也紛紛下馬觀看。
暖和夠了,清秋又放開硯舟去往遠處撒瘋,感受著美景。這時,一個年輕小夥子從橋對頭跑了過來,疾呼道:「你們這些還未化形的小牛,別跑了。今日有貴人前來,別衝撞了貴人。」
小夥子還未說完,伸出手臂胡亂揮舞著感受自然風光的清秋就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聲音和風向。她回頭一看,那剛剛還在橋上的牛在她出神時已經下了橋,正怒氣沖沖地朝著她衝撞而來。
她大驚失色連忙躲閃開,那些牛頂著角摔進了湖泊里,湖面濺起來巨大的水花,還有哞哞的牛叫聲……
只能說還好清秋反應快,將水都擋住了,不然得濕透了。而那些牛並沒有陷進去,而是哀嚎著浮在水面。小夥子不顧道歉,連忙上前去拉牛。
這些牛並不輕,小夥子一個人拉著實費力,清秋對著士兵示意去幫忙。在赤甲軍的幫助下,牛很快就被拉了上來。小夥子感激道:「謝謝各位大哥,謝謝,謝謝。那位紅衣姐姐對不起,這群小牛不是故意的,您需要什麼補償可以告訴我,我盡量滿足。」
清秋倒是不缺什麼,只是好奇這些牛為什麼撞她。她道:「這些牛是不是對漂亮人有意見,幹嘛只撞本……我。」
小夥子撓撓頭道:「大概是姐姐你穿的太鮮艷了,而且您的動作也很具有挑釁意味。所以……」
「噗~」硯舟將黑色的披風脫下來穿到清秋身上,「殿下還是注意一些形象吧,牛看了都覺得不順眼,要雅正!」
「雅正!」清秋平息著自己,「我是殿下,我要雅正!……你們不許把今天看到的說出去,不然軍法伺候。」
「是。」赤甲軍低頭道。
芳甸更是憋的嘴撇上了天。怎麼辦,她太懂清秋那本性難移的隨時隨發瘋的鬆弛感了,即使再怎麼成長,只要穩定下來她就會自帶一種神秘輕鬆又搞笑的發瘋鬆弛感。
硯舟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以後回來京都這樣可不行,只發給我一個人看就行了。」
「姐姐您是殿下!」
清秋還沒有回答,小夥子也不管牛了,撒丫就往回跑:「哥!!!哥~你的殿下來了!你的殿下來了!」
他跑得很快,不久方夷就提著小夥子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把小夥子丟到地上,道:「臣方夷見過殿下。」
「哎呦,方夷你輕點。」聽那結實的聲音,清秋不免同情了一下小夥子,「這是你弟弟?」
「回殿下,正是舍弟方誌剛。舍弟頑劣衝撞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方夷說完還不忘呼一下小夥子的頭。
「對不起,殿下。」方誌剛抱著一個小姑娘唉聲道。
「其實不怪他的。他很聽話的,就是不太能控制住這幾頭牛。」清秋像是大人打孩子拉架的外人一樣,上前制止著方夷再次要開動的手,「哎哎哎,方夷好了好了,這小夥子也還是個孩子,沒必要這麼嚴格他的。」
「下次注意點。」見清秋不生氣,方夷收回手放下心來,「本來是在族群門口等著殿下的,不想這小子把我們的準備全搞砸了,招待不周還請殿下見諒。」
「沒事沒事。」清秋抱過方誌剛懷裡的小姑娘,「這就是你女兒了吧。」
「是。」
小姑娘很乖,在清秋懷裡也不鬧騰,很是乖巧安靜。清秋抱著小姑娘來到硯舟面前,「他和竹溪一般大小,是不是很可愛。」
「嗯。」硯舟接過小姑娘,「很可愛,殿下喜歡也可以擁有。」
清秋瞪了他一眼,翻身上馬道:「走吧,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