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硯舟先生
亥時黑夜已經籠罩了整個京都，京都街道仍然熱鬧非凡，這個時辰玄靈平原街上估計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清秋不習慣晚上在外面逛，該買的差不多都買完了，明天還要去參加開學儀式，她得回去早些休息一下，這幾天可是沒有一個安穩好覺。
回寢室路上滿是花花草草，暮春時節，正是它們爭奇鬥豔之時，這也引得蝴蝶在此翩翩起舞，還有一些蚯蚓爬到了石板路上。蚯蚓這個東西有好有壞，鬆土的一把好手，也是搞破壞的能力者，她記得之前種的土豆就是讓這些小傢伙鑽得一個洞一個洞的。
清秋拿起一根樹枝挑起跑到石板路上的蚯蚓，「吃我土豆的不是你們幾個，救你們一命吧！在路上會被踩死的。」將一個個蚯蚓挑回花壇中，清秋歡快地回到寢室。
琉霜被突然推門而入的清秋嚇得一哆嗦，將手中的書本合上，笑臉盈盈道：「你回來了。」
「回來了。」清秋放下手中大包小包，上去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道：「這京都的食物口味挺重。」
琉霜將書本通通收起來，也倒了一杯熱水，「我覺得也是。」
「嗯，你們北川不是口味挺重的嗎？」清秋道。
「我……我娘口味淡，小時候她帶我吃得也很淡。」琉霜放下水杯，往前坐了坐，好奇道：「清秋我聽說你今天在市場上……」
「噗……咳咳咳」聽琉霜這麼一說，清秋一口水就分流到肺里，她劇烈咳嗽著，臉嗆得通紅。琉霜連忙上前幫她叩背，道：「你沒事吧。我就是隨口一問。」
清秋一手捶著胸口，一手推開琉霜，示意自己沒事，不用如此。平緩了一會兒，她問道：「咳……這不是剛剛發生的事嗎？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琉霜笑道：「你瀟洒一踢，一招制服對手，在京都城都傳遍了。我今日路過九思巷，哪裡的人都在議論著你那，他們都可崇拜你了。」
「九思巷？哪裡？」清秋滿眼疑惑地看著琉霜。
琉霜道：「九思巷在京都北外圍，那裡租房價格低廉，但氛圍很好，很多來京考萬靈學院的學子都暫住於此。」
「原來如此。」清秋唉聲嘆氣道：「哎～一不小心就成了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了。」想到這被水嗆痛的胸口更痛了，清秋傷心地順著胸口。
琉霜不解道：「怎麼會，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怎麼會是魚肉那。」
床上，清秋一直思考著琉霜的最後一句話，「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清秋沉默起來，任人宰割，一個工具，是人一輩子追求的東西，為什麼？不理解，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學成之後還是回梧桐一族吧。給義父和師傅養養老，和鎖夕一起做做手藝賺點錢，慢慢悠悠地活著吧，這裡不適合她。
她不斷幻想著以後安逸的生活，想著想著呼吸就平穩起來。
——
收拾利索，清秋和琉霜出發去到青雲殿，清秋自認為她們去得不算晚，掃了一圈好像就幾個人沒來了。作為京都最近最受關注之人，清秋所在之地即是目光匯聚的焦點。這麼多人盯著她，清秋心中有些發毛，強裝鎮定地走到自己位置站好。
「清秋，交個朋友嗎？」清秋剛站好，一個手就拍到她肩膀上。她挺不喜歡與陌生人親近，斜身低肩掙脫開放到她肩上的手。
「哈哈哈，看來魅力下降了啊，人家不喜歡你啊，谷風。」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嬌媚卻又孤高的女子。她語調尖細嬌嗲，手中拿一團扇輕輕扇動著，眼神里的輕蔑不加掩飾。
谷風倒也不惱，反諷道：「有蘇婠婠，天天冷嘲熱諷別人，怎麼會有人願與你交好。」
有蘇婠婠白了他一眼，「至少我潔身自好，不像某人啊，位列京都紈絝榜榜首。」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懟著，清秋更尷尬了。怎麼解決都不合適，要是答應這個另一個就不樂意，都答應其他人來又是一番寒暄。院長怎麼還不來，快來吧！清秋在心裡默默祈求著。
「好了，安靜一下吧。」院長從門口走來身邊還並排著一個男子。
見院長來了，眾人連忙行禮，雖然大多數人都很敷衍，但鬧劇是結束了。
這一刻，院長的聲音如聆仙樂甚是美妙。清秋正暗喜地起勁，抬頭就看見了硯舟站在台上，嘴角的微笑僵在那裡，鮮活的心臟驟然被潑了一盆冷水。硯舟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面若寒霜站在院長右後方。
開學儀式結束后，院長嚴肅道：「各位都是我萬靈國最優秀的一批人了。萬靈學院有嚴格的規矩，也沒有嚴格的規矩，自省自律方為上策。與同學相處融洽，不可門縫看人。這位是你們的師兄硯舟，同時他也是你們實戰主講先生。你們在學院的各種事宜也是由他負責。」
曾經差點殺了自己的人成為自己的先生！清秋感覺自己現在就是風裡飄搖的小草，隨時都能被硯舟這一股颶風連根拔起，可憐啊～
「硯小將軍，這些都是您的學生了，您有什麼事自己交代吧。」院長滿臉恭維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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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舟點頭示意，待到院長離開，他冷聲道：「我也無事可說。各位只需記得我這人最討厭麻煩，在學院期間請安分守己一些，莫要橫生枝節。都回去吧，後天準時上課，別有遲到之人。」
硯舟走後，眾人議論紛紛。
「這硯小將軍不是在火神手下做事嗎？怎麼突然來這。」
「噓，現在要叫先生，小心稱呼。」
「我有聽說，前幾天他受了重傷，是不是來療養的，畢竟他以前的事務挺累的。」
「……」
「清秋，我們回去吧」琉霜挎上清秋的手臂，拉著清秋。清秋有點抵觸但礙於情面沒有推開，她好奇地問道：「這硯舟先生是什麼身份。」
「他啊，灰狼族的二公子。是火神手下的得力將領。他們灰狼族是火神最得力的族群，深得火神青睞。」
「那他真的是因為受傷來養傷的？」
「應該是吧，前幾天他回來時傷得不輕。我還以為他會在家療養那，突然就出現在這。」
清秋驚奇道：「你也不知，你不是住在灰狼族？」
「我來得時候他還沒醒那。走吧，不聊他了，我昨天還說帶你去逛逛那，今天補上吧。」
清秋有些疑惑，還沒問出口就被人打斷。
「出去逛，帶上我唄。」有蘇婠婠搖著團扇扭著腰肢走過來，身形晃蕩，腳步輕緩，清秋能感覺出來她有壓抑著不喜。她不喜歡與她們交談，應該是被家裡逼著來的。
清秋善解人意道：「我就先不去了，我要回寢室了，這段時間休息的不好，想多休息一下。抱歉啊，婠婠小姐。」
「無事，學院的課程確實繁重，開始休息好確實重要，那我先走了。」有蘇婠婠也是識趣，轉身就搖晃著快步離去。
「真不去了？」琉霜試探道。
「晚些吧，現在早餐攤都收攤了，我們晚些去吃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