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帝辛的苦衷
「那咱們開始吧，不過，我可要先和你說明白了，這個功法自古以來從來沒有成功過的例子！
這孩子能不能成功生下，生下了又能活多久，這些都是未知數，更何況咱們這是與天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帝辛對著青鳥說出最後的告誡。
雖然是讓青鳥做好準備，其實帝辛自己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的。
這一秘法，本就是天理不容的禁術。
一直被他的師父小心存放在禁地的，本來想去偷偷拿來的。沒想到，他的師父——雷上老君發現了，當場抓了現形。
他的師父痛心疾首的看著這個，往日來最疼愛的弟子，這個向來就驕傲的弟子。
問他:「你可想好?不會後悔?」
雷上老君仙風道骨的站在那裡，聲音也是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
「弟子不悔。」
帝辛低下頭，不敢去看這個極為看重他，一直以來對他悉心教導的恩師。
「你接了我這三掌，就拿著這本書下山去吧。
不過，自此，我不再是你的師父，而我也就當從始至終沒有你這個弟子了！」
雷上老君背過身，不去看帝辛。
帝辛看著師父本來就單薄的背，變的愈發瘦弱了。
此刻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總感覺師父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這麼多年，多謝師父的悉心教誨！才能有徒弟這身本事。師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在我心裡師父您已經不止是我的師父了！
您對我所做的一切，若有機會，如果有來世，我一定給您當牛做馬、隨意差遣！
但眼下，我意已決，還請師父成全！」
帝辛朝著師父所在的地方磕了三個頭，語氣哽咽，不敢朝師父多看一眼。
「罷了，隨緣而來，自當隨緣而去。你命中當有此劫，為師不阻你，望日後，你能不忘初心，一如現在這般是個良善的人。"
雷上老君做著最後的告別，說罷便抬手給了帝辛三掌，遂而，拂袖離去了。
「師父，還請珍重。」
帝辛在地上磕頭，他知道師父還是留手了，不然這三掌，全力使下來，恐怕這世界再無帝辛了。
就這樣帝辛帶著這本秘籍下山去了，此生再無踏足此地半步的舉動。
這段師徒情也在這一刻，了結了因果。
雖兩人心掛彼此，卻陰陽兩隔，再難相見，這一去，便是有今生無來世。
青鳥閉上眼睛，帝辛施展秘法與天奪命。
終於還是成功了，奪來了大氣運，但誰也說不準到底是福是禍。他們以為生下了阿靈，就沒有什麼大事了。
可在很平常的一日，帝辛閉上眼睛打坐的時候，突然心神不寧，內心狂跳不止，久久不能回神，猛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果然，天意難違啊。」
帝辛一臉苦笑，他知道與天奪命會有反噬，但是他沒想到這反噬來的如此猛烈，如此毫無餘地。
「大哥，你在嗎?」
青鳥走進了帝辛的院子。
「你來了?」
帝辛嘆了一口氣。
「嗯，能陪著阿靈和奇哥這九年我很知足了，雖然我也想一直永遠的陪著他們。
但是你我二人也清楚，自古以來與天爭命的人，沒有一個有一個好下場的。這幾日，我身體的生機日漸流失，我便明白了，那一日快要到了。」
青鳥彷佛再此刻失去了往日的精氣神，一張鮮活亮麗的臉，此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阿靈這孩子是一個命苦的，雖然出生了，並且擁有了稀世罕見的道絕之體，可是一直有著詛咒相伴。
他註定活不過十歲的，而且阿靈的結局你也知道的。
最近動蕩越來越嚴重了，不明物也越來越靠近這裡了。
再這樣下去，恐怕生靈塗炭，無任何生靈能夠存活！
不止是人類，包括這萬千花草各個物種。沒有例外啊。」
帝辛唉聲嘆氣的別過手，看向月光。
「大哥，是我害了你啊，就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還害得你也失去了轉世輪迴、飛升上界的機會。
早知道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當初說什麼我都不會生下阿靈這孩子的。
我當初，一時被鬼迷了心，以為一命還一命，用我的命換阿靈的命就可以了，誰曾想……」
青鳥難過的哭出了聲，把院里落下休息片刻的鳥驚飛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當初也是我助你一臂之力與天爭命的。
我們誰都沒有想過會造成現在的局面，說到底這場災難與我有著太大的關係了。
怎麼能只怪你呢，你也不要太過傷感了。只是，阿靈這孩子…」
帝辛有些痛苦的低下了頭，手中摸著準備明天給阿靈的糖果發獃。
「大哥，你放心，阿靈這孩子命苦，本來也活不過十歲，就算勉強活到十歲了，也還是會死的。
到那個時候造成生靈塗炭的局面，什麼也改變不了，不如趁著阿靈十歲生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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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掩面痛哭，沒有什麼比一個當母親的更明白這種苦楚了。
「大哥，青鳥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等青鳥死後，就入這神劍中溫養，回報這世間，不然余心不忍，泉下難安。」
青鳥看著那把沒有光芒的劍。
「你可想好了？你這一入劍，便再沒有來世了，這一走便是消失，從此天地間也再也沒有青鳥了。」
帝辛語氣略顯沉悶。
「想好了，大哥，你已經幫了我和奇哥那麼多次了，就最後幫我一次吧！
我求求你了，就當是看在奇哥和阿靈這孩子的份上，讓我為自己贖罪。」
青鳥抱著必死的決心，磕著頭，一遍一遍的求著帝辛。
帝辛看著跪在眼前的青鳥彷彿想起了昨日的自己。
對不起，師父，是徒兒不孝，看來下輩子不能孝順您老人家了。因為徒弟再也沒有來世了。
最後青鳥的結局，如同我之前看到的那般消失不見了，說是回娘家，這一去，便是生生世世不得與窮奇有相見的時候。
帝辛一日一日的拖著，頂著壓力，想著在多陪陪阿靈，可這眼前的局勢越來越不容樂觀了。
就在阿靈快滿十歲的前一日，帝辛帶著那把劍找上了阿靈。
帝辛捨不得，那個可愛單純的小孩背負這麼多，不敢上前一步，看著阿靈的背影發獃。
而化為劍靈的青鳥忍著難過，硬生生的控制著帝辛的手，刺向了阿靈的心臟。
雖然青鳥化作了劍魂不會當面哭喊出聲，但是我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想來一定是不好受的。
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親手殺死了那個與天爭來的孩子，最終害了自己不算還拖累了別人。
阿靈看著心臟前的劍，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有著道絕之體，那雙眼睛可以看破一切。
他笑著輕聲說「母親……別……別哭……阿靈要走了……乾爹……你要照顧好父親……」
說完這些，阿靈慢慢的變成了看不見的清風，隨著陽光到處飛翔。終是阻止了這場因為他的出生而引起的浩劫。
這可憐的孩子，就這麼消散了。
一絲痕迹也沒留下，出生的時候是哭著來，死的時候卻是笑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