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落井下石
大多數人都只是進來看個熱鬧,願意出錢買的人卻不多。
一上午送走了好幾批客人,卻只賣出了兩對耳墜子。
柳月跟邵令燕站在門口,難免有幾分憂心忡忡的。
「夫人,」春香和春杏在門口吆喝著,嗓子都啞了,卻沒人願意進來看看,「好像大家都沒什麼興趣。」
柳月看向店裡的玉石擺件,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八仙過海、福壽雙全之類的樣式。
怎麼會沒人喜歡呢?
第一日開門下來,到傍晚時分,生意還是很差,根本賣不動。
「呦,這不是二姐姐么?」
一道挑釁而譏諷的嗓音響起,柳月轉過眼,只見柳茵攙扶著丫鬟的手從馬車上緩緩下地,挑眉看著她,「這就是你開的玉石鋪子?我看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你有那個本事么?在外面拋頭露面的,也不怕謝二公子不高興?婦道人家,哪有人這樣高調。」
邵令燕被她說得不自在起來,好像她們開個店鋪,犯了天條似的。
柳月擋在了她身前,上下打量了柳茵兩眼,見她身上還穿著舊款式的衣裙,問道:「三妹妹被放出來了?不過看樣子,你跟魏侯爺的感情也是難以修復了吧?」
柳茵忍不住瞪眼:「你——」
她瞥了一眼這冷清的鋪子,嗤笑了一聲:「我再如何,也是永安侯府的侯夫人,衣食無憂,不像你,嫁了個沒用的,還要自己拋頭露面,在外邊賺錢!」
柳茵還以為謝蘅沒錢呢。
柳月也不反駁她這話,挑眉道:「那可要恭喜妹妹了,一進門就兒女雙全,不需要受生育之苦,當真是你好福氣!」
柳茵本是想來嘲諷柳月一番,誰知卻被她戳中了肺管子,氣得不輕,轉身就走。
「你就死鴨子嘴硬吧!」坐上馬車時,她還不忘最後嘲笑一句柳月,「什麼時候你這可憐的鋪子關了門,賠得血本無歸,可要記得請我來看熱鬧呀!」
說完,她摔下車簾,馬車駛離。
邵令燕忍不住看向柳月:「月娘……」
「別擔心,我來想法子。」
反正沒生意,柳月走進鋪子里,讓人把門關上,開始仔細研究這些玉器擺設。
「哎,」她突然眼前一亮,拍手道,「有了!」
接下來的四五日,柳月所辦的那間鋪子一直大門緊閉。
柳茵故意經過了幾回,見關著門,還以為柳月辦不下去,已經倒閉了。
她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回到侯府時,特意找人去打聽,「她那間鋪子,怕是開不下去了吧?」
丫鬟去打聽回來,稟告道:「可不是么?都好幾日沒開門了,那些玉器怕是要砸在手裡了!」
難得看見柳月也有吃癟的一日。
柳茵心情大好,梳洗打扮過後,就去書房找魏遲。
「侯爺看書辛苦了,」柳茵遞上一盞茶和幾道糕點,「這是妾身親手做的糕點,您嘗嘗?」
魏遲瞥了一眼那糕點,一眼看出是廚房的手藝,再看柳茵一臉討好的模樣,心裡怪膈應的。
柳茵愚蠢,心眼子又壞,實在並非他想要的賢妻。
「放著吧。」要不是柳家太太特意送來一筆銀錢,還在他面前聲淚俱下地提起柳姝,他早就把這個蠢女人給休棄了。
如今二人明面上是夫妻,但私下裡感情已經淡薄得近乎沒有了。
柳茵今日還特意換上一襲桃粉色羅裙,領口開得很大,露出面前的春光來。
她一腔熱枕,卻是被魏遲冷漠的反應給澆得透心涼。
就不信了!柳茵心中憤恨不已,他真以為是自己想勾搭討好他?還不是因為二人不能和離,不然她也不會放低身段,來討好這個無情無義的夫君!
也不知柳姝給他喝了什麼迷魂湯,都走了這麼久了,還能讓他念念不忘!
要是別的男人是冰塊,那魏遲就是冰窟,一靠近就讓人遍體生寒。
柳茵卻不得不放低身段去討好他:「侯爺在看什麼呢?妾身幫你磨墨吧?」
魏遲往一旁避開一些,鼻尖聞見她身上那股濃郁的脂粉香氣,被熏得頭暈。
他心中厭煩,眸光瞥見一物,拿起來遞給了她:「對了,這是謝府的人送來的請帖,或許是你二姐姐的事,你拿去看看。」
柳茵接過去,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沒再揪著他不放了。
柳月?
難道鋪子都虧損了,她還有心情辦宴?
柳茵懷揣著輕蔑的心思,將請帖打開,卻見內里寫著,三日之後鋪子會開門迎客,有許多珍寶展出,邀請各家出席。每位到場的客人,都會免費送上一個伴手禮。
許多珍寶?柳茵嗤之以鼻,並不覺得柳月能拿出什麼珍寶來。
不過就是那些俗氣的玉石器具擺件罷了……說的真好聽!
「怎麼?」魏遲見她神色變換,忍不住問了一聲,「你二姐姐說了什麼?」
「不過是邀請人去看她的那堆破銅爛鐵罷了。」柳茵輕蔑道,把信中的內容說了一遍。
她可沒什麼興趣,去捧柳月的場子。
魏遲聞言,倒是忍不住挑眉,流露出幾分興緻:「這樣賣玉石,倒是挺新奇的。」
見他感興趣,柳茵心中酸溜溜的,對著自己老婆冷漠,倒是對外人的那點把戲有興趣!
她也就跟著道:「那到時候,我陪侯爺一起去看看吧。」
魏遲想的是帶他如今的心尖寵,柏姨娘一起去看。
但依柳茵胡攪蠻纏的性子,不帶她去,反而帶妾,恐怕她要鬧翻了天。
魏遲也只能答應下來,「好吧。」
如自己所願,柳茵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來,離開了書房。
喜滋滋回到正院里的時候,卻迎面撞上來一物。
「哎喲——」把她撞得差點跌倒,柳茵站穩了低頭一看,只見是拿著紙風箏的魏卓,還在流鼻涕,獃獃地看著她。
柳茵原本想發作,但又顧及自己能被放出去,多虧了兩個柳姝留下來的孩子需要照顧。
她伸手奪過魏卓手裡的紙風箏,把它撕碎,才叉腰看向小孩:「整日就知道到處瘋跑!你的奶媽和丫鬟都不管你了?由著你的性子來?」
照顧魏卓的奶媽和丫鬟聽見動靜連忙上前來,解釋道:「小公子才兩歲,整日把他悶在屋子裡學習,都要悶壞了,奴才們才放他出來玩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