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坦白

蘇子衿拿過畫冊，仔細端詳著上面的刺繡圖案，每一針都細膩而精美，讓她不禁感嘆綉娘的手藝精湛。她微笑著謝過掌柜的和綉娘后，爽快地付了錢，然後滿心歡喜地走出了珍寶閣。此刻，她的心情猶如波瀾壯闊的大海一般，難以平靜。因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這份精心製作的禮物送給歐陽天青，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蘇子衿登上馬車，朝著東宮疾馳而去。然而，當馬車行駛到半路時，她突然想起今天正是歐陽天青的生辰，此時的他必定忙碌不堪，而且極有可能不在東宮之中。想到這裡，蘇子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先返回國公府，等到時候找到合適的時機再將禮物送給他。

當蘇子衿回到自己居住的瓊花閣時，發現沉香正站在門口焦急地張望。看到蘇子衿回來，沉香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急忙小跑到她面前，壓低聲音說道：「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太子殿下親自來了，正在瓊花閣里等著呢。」

聽到這話，蘇子衿感到十分驚訝，連忙問道：「他怎麼會來這裡？祖母知道這件事嗎？他在哪裡？」

沉香回答道：「老夫人已經知道了，不過由於太子殿下此時現身國公府，老夫人特意叮囑不要聲張此事。至於太子殿下，此刻正在瓊花閣內等候小姐。」

「在閣內哪兒？」蘇子衿急切地邊往閣內走去，邊開口詢問著沉香。她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特別的人。

「在涼亭。」沉香連忙回答道，腳步也跟著加快，緊緊跟隨著蘇子衿。

蘇子衿聽后，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索性直接提起裙擺，輕盈地向前小跑起來。她的步伐輕快而敏捷，宛如一隻歡快的小鹿，穿過曲折的連廊，看到了目的地——涼亭。

當蘇子衿還在連廊上時，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其中、身著明黃色蟒袍的歐陽天青。平日里，歐陽天青總是習慣穿著深沉的玄色衣物，今日卻罕見地換上了這身明亮的顏色，讓蘇子衿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此刻的歐陽天青，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奪目。他身上的光芒似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使得整個場景都變得格外明亮。蘇子衿獃獃地望著眼前的歐陽天青，彷彿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輝所吸引住。

歐陽天青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正好與站在連廊處的蘇子衿相遇。兩人四目相對，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隨後，歐陽天青對著蘇子衿展顏一笑，不知是因為他今天穿的衣物是溫暖的顏色還是因為今日的陽光特別溫暖的緣故，他那笑容如同春風般溫暖，又似陽光般燦爛，瞬間融化了蘇子衿的心。

歐陽天青見蘇子衿還在那傻愣著，趕緊幾步往蘇子衿的方向走來「囡囡，你今日何時才會去宮宴呢？」

「自然是跟著拜帖的時間走啊，而且那是皇宮哎，我想什麼時候進去就可以什麼時候進去的嗎？」蘇子衿打趣的望著歐陽天青。

「也不知為何，今日早晨醒來之後就很想見你，我本想讓母后早點宣詔你進宮的，可母后今日也很忙，分身乏術，我只得自己偷偷的來見你了，至於進出皇宮嘛，很快你就可以隨時進出了。」歐陽天青拉著蘇子衿邊往涼亭走，邊看著她說道。

「嗯，什麼意思？」本來聽到歐陽天青前一句話，蘇子衿還覺得蠻不好意思的，不過聽見他後面一句話，她就只剩下疑問了，歐陽天青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很快就可以自由進出皇宮了？

歐陽天青似乎是看出了蘇子衿的疑惑，他輕輕的拉著她的手，然後小心翼翼的詢問她「囡囡，我今日想讓父皇和母後為我們賜婚，你覺得可以嗎？」

蘇子衿聽了歐陽天青的話愣住了，一雙美眸瞪大，滿臉驚愕地看著歐陽天青，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其實，她之所以如此驚訝，主要是因為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根本沒想過會這麼突然聽到歐陽天青詢問她這個問題，而且，到目前為止，她從來沒有想過和歐陽天青成婚這個問題，如今，既然他已經提出來了，那麼這個事情就必須要認真對待，不能再逃避或忽視了。

蘇子衿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對著身後的沉香吩咐道：「沉香，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小姐。」沉香聽見太子殿下的話后，心中暗自高興。畢竟，這證明太子殿下心裡還是很重視她們家小姐的。然而，當看到小姐現在這副嚴肅的表情時，她又突然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小姐的吩咐，她自然是要聽從的，於是便帶著一眾丫鬟緩緩退去。

歐陽天青見蘇子衿不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遣散了下人，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他臉上神情未變，但是他感到一股涼意從腳底湧起，瞬間傳遍全身，讓他的手腳變得冰涼。此刻的他，宛如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任由蘇子衿牽著他往涼亭走去，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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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衿牽著歐陽天青緩緩地在涼亭內坐下，感受到歐陽天青的手和腳都異常冰冷，她不禁皺起眉頭。她迅速拿起桌上的茶壺，斟滿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輕輕遞給歐陽天青，並溫柔地囑咐道：「喝點熱的吧，會好受些。」接著，她輕聲呼喚著：「墨池！」

「屬下在！」墨池聽到召喚后，迅速出現在眼前，單膝跪地，向歐陽天青和蘇子衿行禮。

蘇子衿看著墨池，眼中流露出一絲疲憊，但語氣堅定地說道：「墨池，今日之事，除了我和天青之外，我不希望被其它人知曉。所以，請你幫忙警戒一下四周，確保沒有閑雜人等靠近，可以嗎？」說完，她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額頭。

「主子客氣了，屬下遵命！」墨池立刻抱拳行禮，隨後身形一閃，開始仔細檢查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經過一番細緻的觀察，他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於是，他走到遠處，朝著蘇子衿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一切安全。最後，他靜靜地站在了院外，開始警惕地守衛著。

「天青，一直以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告訴你，這是屬於我的秘密，現在我先告訴你，然後我再回答你的問題，可以嗎？」蘇子衿望著歐陽天青現在還有些失神的臉，輕輕的開了口。

歐陽天青的眼珠轉了轉，最後視線終於定格在蘇子衿的臉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是那日在湖邊，這具身體里的蘇子衿已經死了。」

蘇子衿說到這兒的時候停頓了，然後看著歐陽天青，只見歐陽天青的眉頭緊簇，但蘇子衿見他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繼續開口說道「雖然我的名字也叫蘇子衿，但我很清楚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所生活的世界，我不知道距離你們這裡過去了多少年，但是那是未來的世界，在我們那裡並不是皇權社會，男女平等，女子亦可讀書做官做她們想做的事情，雖然對女子的敵意還是比較明顯，但比現在的皇權社會好很多。我們那裡不愁吃不愁穿，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們那裡出行也不用馬車，有一種叫做汽車的東西，還有一種叫做飛機的東西，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到達很遠的地方，那裡也不用寫書信，有一種叫做手機的東西，即使兩人相隔千里萬里，只要電話打通也能聽見對方說話的聲音，還可以進行視頻連線，就像人就站在你對面前一樣，我們那裡居住的是高樓大廈，一層一層的房子，累積起來很高很高，我在那裡是個孤兒，我沒有自己的房子，但是我租了一個房子，裡面有我布置的所有我喜歡的東西，雖然地方不大，但對我來說，那就是我的家。」

蘇子衿說著這些話，似乎沒有什麼邏輯，想到什麼就說些什麼，眼裡充滿了嚮往和懷念，而歐陽天青就看著對面的蘇子衿款款而談，她所存在的世界，雖然對於他來說光怪陸離，他從未想過後世的世界會是如此模樣，但他看清楚了蘇子衿眼裡的懷念，他有點害怕，他擔心蘇子衿會突然消失，於是他緊緊地拉著蘇子衿放在桌上的手，很緊很緊，生怕他一放手，他的囡囡就沒了。

蘇子衿敏銳地察覺到了歐陽天青的緊張情緒，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甚至讓她感到有些疼痛。然而，她選擇沉默不語，任由他這樣做。她輕輕嘆了口氣，接著開口說道："我那天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湖中。我不知道這具身體是如何進入水中的，但我明白它原本的主人應該已經離世，所以我才有機會佔據這副身軀。至於我為何會來到這裡，我自己也不得而知。當我蘇醒后，是因為看到了你，我才得知這具身體的主人究竟是誰。後來，我回到國公府，祖母告訴我國師曾預言我會在此時蘇醒。因此，我一直渴望能與國師見上一面，想要弄清楚我是怎樣來到這裡的，以及未來將會發生什麼事。可惜的是，我始終無法找到國師的下落。"

「可我記得國師說的是你會回來。」歐陽天青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你怎麼會知道？」蘇子衿望著歐陽天青的眼睛問出了口。

「你知道的，我以前曾在你父親麾下待了兩年，所以那日在湖中見你之後，我回來之後就讓墨池去了你那裡，所以知道這些事情。」歐陽天青小聲的解釋著。

「而且……」蘇子衿聽著歐陽天青還未說完的話，並沒有繼續開口，歐陽天清見蘇子京的大眼睛就這麼望著自己，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還是決定全部都對蘇子衿說出來。

「而且什麼？」蘇子衿追問道。

「而且我是因為白日見到了你，晚上做夢才夢見了我小時候一直夢見的那個人的臉，就是你的臉，所以從那之後我對你就多有關注。」歐陽天青見蘇子衿的眼神索性破罐子破摔，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

「什麼意思？」蘇子衿調侃地望著歐陽天青，但心裡卻有些疑惑和好奇。

歐陽天青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一切：「我不記得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個事情，但是我現在要告訴你，從我記事起，我就經常會做同一個夢，夢中有個女孩子，但我始終看不清她的面容。直到那天在湖邊遇見你，晚上再次做那個夢時，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原來那個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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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天青的眼神無比真摯，充滿了誠懇。原本蘇子衿還想繼續調侃他一番，可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心中忽然一震，調侃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歐陽天青見蘇子衿沉默不語，便接著說道：「我聽到老夫人說了，她說國師告訴她，你會在那個時候回來。囡囡，你明白『回來』是什麼意思吧？」

蘇子衿自然知道「回來」意味著什麼，但她不敢輕易相信，生怕這只是一個誤會。也許祖母記錯了，或許國師沒有表達清楚。因此，她一心想要找到國師，親口向他確認這句話的確切含義。

歐陽天青敏銳地察覺到蘇子衿內心的恐懼與謹慎，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對她說：「囡囡，別害怕，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找到國師。等我們弄清楚一切后，你再來回答我剛才提出的問題，可以嗎？」

蘇子衿非常感激歐陽天青的細心關懷。她心裡明白，自己的行為多少有些自私。但倘若因為這樣而錯失像歐陽天青這般優秀的男子，她擔心自己將來一定會懊悔不已。

「謝謝你，天青。」蘇子衿把自己的臉輕輕地往歐陽天青的手裡靠，她那細膩的肌膚與歐陽天青的手背接觸時，讓他感到一股溫暖和柔軟。接著，蘇子衿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彷彿一隻溫順的小貓尋求著主人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