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世高手
「小二。」蓑衣男人在角落裡叫道。小二見櫃檯上的端盤裡,酒水食物都已備齊,端起來就給男人送過去了。
女人剛準備好,要認真聽小二講他的離奇故事。擺好架勢豎起耳朵,然後靜靜的等著小二講。見蓑衣男人叫小二,便暫時抑制住好奇心,讓小二先去忙了。
等小二把所有吃食給蓑衣男人送去,把空端盤拎回來的時候,女繼續問道:「怎麼你就差點回不來了?」
「掌柜的,我跟你說呀,這事特別稀奇。我在郎中家旁邊的死胡同里躲了一陣,好像……具體多久我忘了,然後我發現外面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了,就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客棧趕。」
「而後我就遠遠地看見一群黑衣人朝我逃來,他們逃得甚是狼狽,個個都是跌跌撞撞的,我就找了個黑旮旯里躲起來。
他們也沒有發現,他們一邊逃跑一邊討論剛發生的事。大概意思就是,目標附近有個高手,這個高手同樣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存在。」
「人帶不回去最多被責罰,但得罪了目標身邊的人,命都要留下。對方只是瞪了他們一眼,他們每個人都傷了筋脈,於是他們只能落荒而逃。」
「看他們的身形,就是之前飛檐走壁、神通廣大的那群黑衣人。去的時候威風凌凌,可回來的時候各個都是傷得不輕的病鴨子。
聽他們說的那麼玄乎,我不小心碰到角落的一片爛瓦,頓時幾個黑衣人就拔刀向我搜了過來。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我以為自己要死了,以為自己要見不到你了,我就差嚇哭了……嗚嗚嗚。」
「好啦,好啦,別害怕了,後來呢?」女人拍拍小二的肩,安慰著小二,繼續問道。
「後來,一隻老鼠從我腳邊竄了出去,向黑衣人相反的方向逃跑了,他們才收刀繼續趕路。」
「好啦,你小子命大,不怕了,不怕了。」女人安慰道:「還真是差點就回不來了,這個月多給三百文月錢,買點好吃的補補,壓壓驚。」
「對了,這深更半夜的,咱整兩杯酒暖暖身子?」女人繼續說道:「這……小的不敢跟掌柜的喝,每次都被掌柜的灌趴下……」小二自卑地說道。「兩杯,就兩杯。」
「好吧。」女人問道「咦,老娘剛剛擺好的酒菜呢?」小二很納悶,吃食不是那個客官點的嗎,已經給那位客官送過去了呀。」小二回答道。
「我……送你個死人頭,你個憨貨。」女人罵道:「那是我擺起來打算給自己吃的,再說他又沒點吃食,送個啥?」
「那……那我再去討回來?」小二問道。「討回來?人家可是丟了一大錠銀子呢,你送出去的吃食還討回來。算了,算了,咱就隨便弄點下酒菜湊合一下得了。」
女人說罷,重新裝了幾盤吃食,和小二坐在櫃檯外的桌子旁,推杯換盞喝起了酒。
「你,你,你,老娘烤鵝都裝盤子里了,你個憨貨,居然把它弄飛到別人肚子里了。」說著女人抓了一粒花生米丟了小二一下。
小二突然定了一瞬間,好像是想起了什麼,然後開口說道:「說起燒鵝,好像那群黑衣人逃走的時候,嘴裡還念叨著燒鵝,說什麼,什麼還一隻鵝腿,所以什麼的,具體的也沒聽清楚。
反正領頭的那個黑衣人手裡拿著一根吃完肉的鵝腿骨,反覆問道,就這?就這就可以讓我們回去復命?這只是一根吃剩的鵝腿骨呀……
然後下面的人建議他把骨頭收起來,萬一真的可以拿回去復命呢。於是他把那根骨頭包了又包,然後塞進兜里領著一眾人離開的。」
「你確定?你確定他們拿的是一根鵝腿骨?」女人問道。「我怎麼不確定,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還能有假?」小二見女人不相信,拍著胸脯保證道。
「怪了,照你這樣說來,十幾個人那麼大的陣勢,又都是能飛檐走壁的高手,豈能被一個人瞪一眼就弄出內傷?世界上真有如此高手?可怕,太可怕了。」
「小的也覺得玄乎,可他們就是這麼說的。」小二很確定地點了點頭。「我……鵝腿,鵝腿,鵝腿骨……?」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經歷的夢境,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夢境……
再結合小二的描述,難道剛才那些事都是真實發生的?自己那段驚險萬分,被抹了脖子的經歷是真的?
這也太扯了吧,如果自己真被抹了脖子,哪還能在這喝酒吃菜?或者說,或者說……
女人沒法再推測下去,因為很多線索理不通。女人把目光轉移到大廳角落,蓑衣男人神秘的背影瞬時映入女人眼帘。
看來他才是這一切故事的根源。老娘得找個機會好好問一下,為什麼把江湖禍事往老娘客棧裡帶。江湖事江湖了,把旁人牽扯其中算個什麼事。
女人剛欲走上前去詢問蓑衣男人事情緣由,客棧門外疾步行來兩個身影。一個渾身橫肉,腰間掛著兩把閃亮的菜刀,另一位一身廚子裝扮,還背著鐵鍋,提著大勺子、大鍋鏟。他倆走進客棧,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櫃檯前喝酒吃菜的女人和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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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打扮的男人開口問道:「請問掌柜的在嗎?」女人看了他們一眼,馬上笑臉相迎開口問道:「二位好漢,奴家便是掌柜。二位兄弟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噢,掌柜的好。咋倆不打尖,也不住店……看到掌柜的門外貼的告示,我們打算試試。
我倆兄弟出門在外,花光了盤纏,想在掌柜這找個差事乾乾。月錢不要太多,管吃管住就好了。」橫肉男人接話道。
「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小磕小碰。如果兩位兄弟真想留下來,奴家是歡迎的。不過事先聲明,客棧最近不太平,似遭賊人惦記,二位好漢思慮清楚。若不懼牽連,留下便可。」女人把話往明白處說,把去留權給了他們自己。
二人思考了一番,交流了一下眼神,覺得女人行事洒脫,便相互點點頭繼續答道:「那今後,我兄弟二人就倚仗掌柜的了。」
「去,再打一壺酒,再弄兩個杯子。」女人對小二吩咐道。小二連忙起身,繞進櫃檯打酒,拿杯子。
「二位兄弟請落坐,既已決定暫留此處,那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吃杯水酒解解乏,待天明時分,奴家再給二位兄弟騰地歇息。」女人招呼二人坐下,四個人坐在櫃檯前悠閑喝酒吃菜……轉瞬便到了天亮。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自客棧門口照到了四人桌旁,女人揉了揉太陽穴,喝了一晚上,頭有點暈。晃了晃腦袋,她上二樓客房裡抱了兩套鋪蓋下來,分給兩位大漢。
「你們兩兄弟住這間。」女人指了指大堂里的一個房間,和小二與酒保住的那間一樣,門口掛著布簾,「隔壁是另外兩個夥計的房間。
說來也巧,如客棧外的告示所言,客棧里的廚子和屠夫剛走沒過半月,就遇上了兩位兄弟,真是緣份。」
女人把兩位新加入的夥計安排在了另一間工房裡,便轉身上了樓。走到一半才想起忘記交代了啥,轉身對下面三人交代道:「早上沒什麼客人,加緊時間休息,記得叫老娘吃午飯!」說完便緩緩進了她的專屬小房間。
小二剛鑽進帘子準備躺下,一聲虛弱的呼喚聲便從背後傳來。「小哥,給我來杯水。」聲音自然是酒保的,小二連忙給他端來一碗涼開水。
酒保拖著沉重的身子坐起來,雙手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又把碗遞給小二。小二接過碗,放在床頭旁邊柜子上,開口問道:「你小子,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麼搞成這副樣子。幸好掌柜及時發現,給你找了郎中,不然你小子真玩完了,小命都給你交代了。」
酒保笑了笑,「給掌柜和小哥你添堵了,大不了我不和你計較毀我兩頭親的事了。」
「去死吧你,你年紀也不小了。好好的存幾兩銀子,我給你在村裡尋門親事。找一個像小玲子那樣,樸實善良漂亮的姑娘,踏踏實實過一輩子多好。」小二對酒保說道。
「好,等我忙完手中最後一件棘手的事,我就存銀子。然後依小哥兒的建議,尋一門親事,好好過日子。」酒保回答道。
「你有傷在身,你小子多休息一下,掌柜的又招到兩個夥計,他倆剛剛到,應該多給他們機會表現,所以,店裡暫時沒有多少事要忙。」小二對酒保說道。
「那就好,為我的事忙了一宿,小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有啥需求肯定還得勞煩你。」酒保道。「行,我眯一會,一宿沒睡了。」小二說著就倒在床上,沒過一柱香的時間便傳出了呼嚕聲。
酒保盤腿坐好,調動真氣在體內遊走了一圈,細細檢驗了身體,發現已無大礙后,才緩緩躺下身子繼續休息。
心裡惦記的事一直沒落地,酒保也睡不踏實,乾脆緩緩起身去查看一番,也順便去後院收拾一下殘局。
見後院的一片狼藉,酒保不禁嘆了口氣。昨晚的打鬥現場沒有人動過,血跡早已乾涸。
酒保拖著竹桿竹枝扎的大掃帚,掃著黃灰,掩蓋著血跡,仔仔細細地打掃著這個差點讓自己喪命的地方。
收拾了一切痕迹,再到雜貨間里,檢查了角落,沒有發現被人動過的痕迹,他的一顆浮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出了雜貨間,他尋到了牆角那個腳印,一番思索過後,順勢把腳印清除了乾淨。
人已經死了,這一劍之仇就當報了罷。走到柵欄邊,他取下小二落在上面的毛巾后,轉身回到客棧內。
見蓑衣男人依舊坐在那,面對著酒杯和那滿桌的吃食,酒保覺得心裡從未這樣興奮、激動。
他剛想給蓑衣男人行禮以謝救命之恩,蓑衣男人只是擺擺手,示意他走開,留在酒保眼帘的,還是一個寂寞的背影。
酒保瞬間理會了他的意思,連忙直起躬到一半的身子。然後說道:「客官有啥需求,隨時叫喚小的。客官好生歇息,小的告退。」言畢,酒保回身走進櫃檯,而後鑽進了帘子,於床上盤腳而坐,運功調息。
二樓,女人上樓后一直沒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床頭想問題。她的房間位於兩間工房的上面,所以下面稍微大一點的動靜都聽得到。
當然,剛才酒保和小二,以及酒保外出打掃後院時,橫肉男人和廚師的對話,她也全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