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信物
「師父他留言說,給我定過一門親事。師父不辭而別後,我依照他的提示花了三年時間,尋遍了大江南北,終是尋到了這裡。」蓑衣男人輕輕端起酒杯,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拘謹,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期待。趙雪琳也拉開長凳,優雅地坐在他對面,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彷彿有千言萬語在無聲中交流。
趙雪琳笑道:「看樣子恩人並沒有找到她。興許是緣分未到呢,緣分到了,自然就尋到了。」趙雪琳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她的笑容溫暖而明媚,像是春日裡的一縷陽光,試圖驅散蓑衣男人心中的陰霾。
蓑衣男人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開口道:「種種跡象表明,我覺得,你可能就是我要尋找的那個人,但我不敢確定。」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彷彿經過深思熟慮。
趙雪琳輕輕一笑,她的聲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如同山間清泉般悅耳動聽,「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打扮真的讓我感覺很親切。那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那位故人。」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彷彿真的在那一刻與過去重逢。
蓑衣男人聞言,自己給自己倒滿酒,又給趙雪琳的酒杯加滿,然後緩緩開口道:「似乎,你提到的那位故人,對你來說是個記憶猶新的存在。可以跟我說說他嗎?也許,我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或者,只是聽聽你的故事,也能讓我心中的謎團得到一些解答。」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真誠與期待,顯然對趙雪琳的故事很感興趣。
「那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我記得很清楚,離家后的第二年,我流浪到了這個鎮上。在這裡,我遇到了他,他的打扮與你一樣,關鍵是他和你一樣神秘莫測,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兵荒馬亂的,他從馬匪手中救了我,然後指引我到深山老林里生活,還問我願不願意做他最得意的弟子的媳婦,當時我也不懂,就答應了。」趙雪琳繼續訴說著往事
「十五六年前,我已經跟隨師父學藝好幾年了,那段時光雖然辛苦,但真的很充實,也挺懷念的。」蓑衣男人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彷彿想把那些回憶都吞進肚子里。他自顧自地說著,思緒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里。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向趙雪琳道歉:「失禮了,趙姑娘,我剛才有點走神。你繼續說吧,我聽著呢。」
「無妨,恩人,奴家接著說便是。自那以後,奴家再也沒有見過他。大概是他老人家一直在暗中幫襯著我,讓我在深山中生活了快十年。每當我陷入絕境,感到無助之時,總能奇迹般地在各處隱秘的山洞裡尋到各種各樣的生活物資,甚至還有那些記錄著奇聞異事、充滿神秘色彩的古老書籍。」趙雪琳深情地回憶著那段既艱難又充滿奇遇的山中歲月。
「後來呢,你又是怎麼到山下來的。」蓑衣男人好奇地問道。
「後來,」趙雪琳端起酒杯,「後來我在山洞的最深處尋到了一封書信,以及一個特殊的信物。」一口飲盡,趙雪琳又自己給自己加滿,再次舉杯飲下。
蓑衣男人沒有接著問,只是默默地舉起酒杯,一口喝乾,然後為趙雪琳倒滿,也給自己倒滿。他靜靜地坐著,傾聽著趙雪琳的訴說。緊握著酒杯,但他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伴著趙雪琳。
蓑衣男人聽到這裡,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也閃過一絲遺憾。他想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但他打住了。自己有師父定的婚約,她也有與恩人定下的婚約。即使他們兩個都不知道與自己有婚約的人在哪,何時會出現,但終歸都是有婚約的。
沉默了許久,蓑衣男人開口說道:「或許,時機到了,咱們尋找的人,自然就會出現了呢。」
趙雪琳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是啊,我也一直這麼相信著。每當我覺得孤單或者難過的時候,我就會告訴自己,他只是還沒找到我,他一定會來的。」
蓑衣男人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他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彷彿是在為自己接下來的舉動壯膽。蓑衣男人正欲拿出隨身攜帶的半塊石頭,展示給趙雪琳看,那石頭雖小,卻是師父為他留下的訂婚信物,意義非凡。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石頭的紋路,心中涌動著無盡的思緒。
還沒來得及開口言語,卻見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廚子劉老三猛然一驚,彷彿從深淵中驚醒,整個人猛地一蹦,差點兒沒碰到屋頂。「哎呀媽呀,撞死我了!」他大呼小叫,一臉驚恐,「一頭牛犢子一樣大的野豬,直衝著我撞過來,太嚇人了!」
蓑衣男人馬上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廚子劉老三。見到趙雪琳和蓑衣男人同時投來目光,廚子劉老三這才如夢初醒,一臉歉意地說道:「抱歉抱歉,實在不好意思,我這一驚一乍的,打擾到貴客與掌柜的重要談話了。」說著,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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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會兒吧,喝一幾杯酒壓壓驚。看你剛才那一蹦三尺高的樣子,顯然是嚇得不輕啊。」趙雪琳邊說邊起身,她快步走進櫃檯,動作嫻熟地添了一套碗和一個酒杯,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蓑衣男人對劉老三來說也算是老熟人了,見到蓑衣男人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拘束,劉老三這才輕輕地拉開一條長凳,小心翼翼地坐在桌子邊。趙雪琳見狀,連忙將碗和酒杯遞給他,然後拎起酒罈子,先給劉老三倒滿,再給蓑衣男人倒滿,最後也為自己的杯子倒滿。她微笑著說:「來,咱們一起喝一口,為劉二哥壓壓驚,也暖暖身子。」說著,她端起酒杯,輕輕地碰了碰劉老三和蓑衣男人的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蓑衣男人和廚子劉老三見狀,相互看了看,同時端起酒杯,跟著趙雪琳一飲而盡,而後將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
趙雪琳給三人的酒杯都倒滿,見二人不言語,「看來喝得不盡興啊,來來來,抬起杯子,啥也別說了,咱們再來三個!」趙雪琳豪邁地笑著,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不羈的光芒,又變回到了那個在江湖中肆意闖蕩的豪邁掌柜。她高高地舉起杯子,裡面的酒水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那份豪情彷彿要溢出杯子,邀請著二人共同分享這份暢飲的快樂。
蓑衣男人靜靜地看著趙雪琳,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他原本醞釀在嘴邊的話,此刻卻不知該如何繼續說出口。他索性暫時放下這個話題,跟隨著趙雪琳的節奏,繼續暢飲著美酒。酒香在舌尖繚繞,彷彿也在為他化解心中的困擾。在這一刻,他只想看見趙雪琳盡情享受這份激情豪邁地推杯換盞,讓所有的煩惱都隨風而去,至於別的,以後再說。
昏黃的燈光下,工房內顯得格外寧靜。屠夫趙大彪緩緩起身,準備換班。他掀開帘子,一股冷風趁機溜進溫暖的工房,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環視客棧大堂四周,見站在櫃檯外的趙雪琳正在飲酒,臉上泛著微微的紅光,顯得十分愜意。趙大彪心中不禁有些不悅,嘀咕道:「掌柜的喝酒也不叫我。」隨即,他繞出櫃檯,這才看見坐在趙雪琳對面坐著的蓑衣男人以及側邊的廚子劉老三,連忙改口道:「呦,貴客也在啊。」
「自己去拿個杯子和小碗,過來坐。起晚了,自己先來三杯嘍。」趙雪琳微笑著開口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慵懶和愜意。屠夫趙大彪一聽這話,立刻精神了起來,他趕緊繞進櫃檯,熟練地摸出一個碗,一個杯子,然後快速繞回到桌子邊,拉了拉長凳,一屁股坐下,臉上洋溢著期待和興奮的笑容。
「自己倒,還得老娘伺候你呀,你是夥計還是老娘是夥計。」趙雪琳邊說邊將手中的酒罈子遞給了他,臉上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閃爍著調皮的光芒,逗弄他道。
「嘿嘿嘿,小的自己來,自己來。」趙大彪笑得臉上的肉都堆起來了,他連忙接過酒罈子,小心翼翼地給其餘三人倒上酒,最後才輪到自己。他端起酒杯,滿臉笑意地說道:「來來來,敬你們一杯,感謝大家的陪伴和照顧。」說完,他仰頭一飲而盡,臉上掛著笑。
眾人喝了幾杯,又吃了些下酒零食,氣氛愈發融洽。廚子見時候不早,便與幾人打了招呼,鑽進工房去補瞌睡了。他知道,忙碌的一天即將開始,得抓緊時間休息。
桌子邊,蓑衣男人與趙雪琳、屠夫趙大彪打了招呼。他站起身來,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堅定。他輕聲說道:「我得走了,還有事情要辦,後會有期。」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客棧,步伐穩健而有力。
趙雪琳和趙大彪相視一笑,目送著蓑衣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趙雪琳相信,無論身在何方,這份難得的友誼和默契都會一直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