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相大白
「咱們哥兩這回不用死了,但大哥這仇……」滿臉橫肉的男人不知該怎麼辦,開口問道。
廚子說:「要說大哥這仇,也不能算在他身上呀。人是酒保小哥殺的沒錯,如若當時咱們比他厲害,估計死的就是他了。他實力明顯比咱們三加起來都強,但並沒有對我們窮追不捨,還留了咱倆小命。」
「也對。」廚子回答道。「廚子,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橫肉男問廚子。
「依我看,咱們就老老實實跟著女掌柜幹得了。這個女掌柜乾的可是正事。咱以前劫舍殺人開黑店的勾當還是不幹了,也許老大的死就是給我們一個提醒。再幹下去,估計等咱死的時候,連屍體都沒人收。」廚子說道。
「我也覺得那殺人越貨的勾當不能再做了,畢竟傷天害理……細細想來,酒保小哥殺了老大,側面斷了咱們作惡的念想,算是給咱們棄惡從善機會了……說到底,酒保小哥還算是咱倆的貴人。」
「買兇殺人的僱主,被他乾死了一個,打殘了一個,傷了兩個。咱們受雇來殺他,正當防衛之下他他只弄死了拔刀砍破大門的大哥,並沒有為難你我,說到底是咱們對不起他。他既沒殺咱,又沒追問咱們幕後真兇,已經很厚道了」
廚子與橫肉男人你一句我一句扯著,「關鍵是……話說咋晚另一夥黑衣人是什麼來頭?」橫肉男人忽然問了一句。樓上的女人似乎聽到了重要內容,立馬俯下身,耳朵貼著樓板細細探聽兩人的談話。
廚子回答說:「他們的身手似乎比之前雇咱們的人更厲害,但結局沒比雇咱的那伙人好多少。」「可不是嘛,你看他們攻的時候飛檐走壁,逃的時候連滾帶爬。」
「就是不知道發生了啥,什麼人有那麼大的本事,以一人之力打傷十幾個高手。」
「你沒聽他們說嘛,那位絕世強者只是瞪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全體倒飛出去摔到地上。」
「好像是哦,然後全體受內傷。「「他們好像還說了,當時距離客棧還有近二十丈,突然客棧全部燈全熄滅了……他們被突然發生的情況嚇了一跳。」女人屏住呼吸,把耳朵貼著木樓板,繼續偷聽著兩人的談話。
「緊接著,一個黑衣男人憑空出現在大隊人馬面前,距離帶頭黑衣人約三丈遠,他身披蓑衣,頭戴沒有面紗的斗笠,活脫脫一漁夫的造型。」
「造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對著十幾個高手,竟沒有任何人敢動手。「好像不是不敢動手,是根本動不了,對,對,就是根本動不了。」
兩人講的繪聲繪色,女人則聽得瞠目結舌……女人隨著他們的描述,想象著當時的畫面……
……而後,男人說了四個字——走——或者——死——然後,他們又可以動了。帶頭的那個黑衣人才戰戰兢兢地說他們回去無法交代。那神秘蓑衣男人給他們丟了個鵝骨,就,就是鵝腿骨。結果一眾人不理解,強行動手,蓑衣男人只是轉身面對他們瞪了他們一眼……
好像是這麼說的……女人在樓上越聽越玄乎。同時也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在熄燈前的所有經歷都是真的。自己在熄燈后的一瞬間被打暈了,而後被搬到了櫃檯里。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後來撤下來重新布置的,目的就是讓自己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細細想來,難怪燒鵝的擺盤姿勢不對,側著身子只有一條腿,畢竟被自己和蓑衣男人吃了幾口,尤其是那條鵝腿……
女人想到了這,突然覺得角落裡的男人是如此不可思議,簡直比說書人口中的絕世高手還要厲害……於是決定去拜會他一下,再怎麼說人家昨夜暗中出手相助,幫客棧化解了很大一個危機。這個大恩,必須得報。
雖說一下子報不了,但自己總得表示欠下這個人情,總該表示一下謝意。說干就干,老娘這種快意恩仇的性格,欠著別人不還回去總覺得不爽。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還,哪怕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不錯,老娘這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母老虎,啊,呸,老娘不是母老虎,淑女,對,老娘以後要做淑女。以身相許的話,他佔了太大便宜了,換一個換一個。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女人最終決定給自己美美的化個妝,然後下樓去找男人談談人生,啊不,是談談報恩的事。
昨晚沒睡,困得緊,老娘先睡一覺再說。萬事都不如老娘睡覺休息重要。思索和睡覺,是打發時間的最好方式,時間過得會飛快。
轉眼,就到了正午時分。後院的飯香讓眾人精神為之一振。廚房裡,廚子和橫肉男正在乒乒乓乓忙個不停。小二和酒保房內,酒保停止了調息,起身下床。小二睡覺時翻身,不小心掉下床也摔醒了,二人看看太陽,覺得時辰已經不早,便到後院井邊打了水,洗了臉,而後鑽到廚房幫忙去了。
四個人沒過多久就弄了一桌飯菜,而後每人端點,端到了櫃檯前的桌上。小二站在樓梯口沖二樓大喊「掌柜的,吃飯了,掌柜的。」
片刻之後,女人化著美妝,從二樓一縱身躍了下來。這行為和妝容,完全不匹配。四個夥計只能低頭不語。
女人率先發問:「說說,老娘與從前看起來有啥不一樣。」見四人沒反應,女人催促道:「快說說快說說。不說出個一二三,不準吃飯」
「漂亮,好看,更……」
「更什麼,快說快說。」
「更像女人,有女人味了。」小二忙道。「不錯不錯,就你小子機靈,不枉跟了我三年。」
「話說,更像女人是什麼情況,老娘不是女人?」女人的話讓小二馬上低下頭,害怕被抽。
「行了,今天老娘心情好,不抽你了,下次注意點……」女人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兩盤菜,朝蓑衣男人所落座的角落走去。同時轉身對眾人說道:「所有飯食端上,過來拼桌吃。」
「只有肉,沒有美酒可不行,你們幾個,再帶幾壇好酒過來。」女人對幾個夥計喊道,也不顧蓑衣男人願不願意接受拼桌,徑直就走到男人面前。
女人放下手裡的兩個菜,又把男人桌上的盤盤碟碟都端到了另一張桌子上。酒保見狀,馬上將桌子好好擦拭了一番……至於男人的葫蘆和酒杯,他碰都沒碰一下。年紀雖然輕,但他的見識卻不少。
酒保明白一個道理——高手一般都有怪癖。所以,不是特殊情況,或者被允許,別輕易觸碰高手的任何東西,否則會發生不可想象的事情。
後面的一眾人把酒食一一遞來,女人把所有吃食逐一接過,再輕輕擺在蓑衣男人落座的桌上。期間女人偷偷瞄了蓑衣男人幾眼,見男人沒有露出反感表情,而後才坐到了男人正對面的長凳上。
見其餘四人站在一邊不敢落座,便招呼道:「坐下吃飯呀,老娘長得有那麼嚇人嗎?這位客官會跟你們一般見識嗎?這位客官一看就是心胸寬廣的俠客,絕對不會拒絕咱們的盛情邀請嘛。」
說完她又看了看男人,見男人表情沒啥變,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行為沒有惹男人不高興。於是繼續說:「坐下,吃飯。」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女人,這才兩兩一條長凳坐到了桌邊,望著飯菜不敢動手。
「諸位,請自便。某,不善言辭……」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從筷筒里抽了一雙筷子,夾了一塊蘿蔔塞嘴裡。眾人見男人開始吃,才紛紛動手。
大概是新來的廚子手藝不錯,大夥吃得都很香。吃著吃著,女人突然整出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看在客官你昨夜退敵,搭救客棧眾人於生死,老娘又不知該如何報恩,就便宜你一下,以身相許如何?」
場面一瞬間變得很尷尬,但女人好像啥事也沒發生。說完了就繼續夾菜吃飯。四個夥計先是一愣,而後同時投來佩服的眼神,然後四人強裝鎮定地繼續吃飯。
男人也回了下神,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吃飯。女人又一句話讓全場愣住,「奴家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是個神仙,沒想到你居然會笑,並且笑得這麼好看。怎麼,看不上奴家這樣的庸脂俗粉嗎。」
四個夥計瞬時找各種理由準備溜走,「那個,我看火去……」
「我去上茶」「我……」女人當然不會讓他們走,「誰都不許溜,老老實實坐下吃飯,老娘還不知道你們幾個想什麼嗎。門都沒有,好好吃飯」剛想起身的四個夥計沒辦法,女人用命令的語氣吼著,眾人再次尷尬吃飯。
本來一個非常沉重的話題,被女人兩句話給講成了一個笑話,酒保不禁在心裡更加佩服這個功夫一般,但腦子很好使的掌柜。新加入的兩個夥計也瞬間覺得,這個女人比他們之前的老大腦瓜子好使,靠譜多了。
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兩人同時端起酒杯倒滿酒,而後向女人說道:「我們兄弟二人,感激掌柜收留,在此敬掌柜一杯。」一來可以緩解尷尬氣氛,二來也不至於讓女人獨自在那唱獨角戲。
說完兩人就舉杯乾了,然後把碗倒過來展示,沒有流下一滴酒。女人假裝不高興,「一杯?你們兩個大男人,就敬一杯酒?這,這不夠喝呀,兩位兄弟。三杯,三杯可好?不,三杯都少了……客棧規矩,新來的必須跟老娘痛快喝一個,不然,第一個月沒有月錢,白乾一個月。把老娘喝趴下,月錢三倍。」
二人自認為酒量不俗,喝倒掌柜的還有錢拿,好事情呀。於是也沒推脫,繼續給自己倒滿,準備給女人敬酒……酒要喝,錢嘛,也要拿。女人也給自己倒酒,然後和他們碰杯……
小二和酒保明顯認得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只能默默祈禱二人不要醉太久,不然客棧里的活就得自己承擔了。畢竟他們也被這個喝酒如飲牛的女人灌翻過,那種無力回天的感覺,他倆一輩子忘不了。
最可憐的是酒保,他曾以為自己可以用內力壓制酒勁贏過老闆娘,結果最後醉了三天三夜沒醒過來。本來酒保可以把酒逼出來的,但考慮勝之不武,於是只用內力壓制酒勁,並未用內力解酒……後面壓不住便醉倒了。女人喝酒從此在酒保心裡留下了陰影……看見女人喝酒就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