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不必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朕的心裡有數。
蘇汐月不能自已的乾嘔著,根本就沒有閑暇去反駁。
坐在她身側的賓客們紛紛掩著鼻子,嫌惡的起身退到一旁。
「哎!沈家的顏面,今日算是被你丟盡了!」
沈安禾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起身隨眾人退到一邊。
蕭霓仙玉手揪著胸口的衣衫,一副委屈到極致的模樣。
凌綺羅輕拍她稍顯冰冷的玉手,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
「你啊,堂堂皇后,為何偏要抬舉一個臣子之女?竟讓你的貼身宮女去侍奉她?」
「偏偏她還是個不知好歹不領情的!」
「以後,你得長點記性,絕不能再如此心善了。」
蕭霓仙錦帕拭著眼角的淚珠。
「皇上方才都傳了口諭了,任何人不得冒犯她,可見皇上的心裡有多在意她。」
「臣妾只是想著,不能怠慢了皇上在意的人。」
凌綺羅恨恨的斜一眼如病嬌般,手扶著額頭趴在案几上的蘇汐月。
「你記住!你是皇后,是一國之母!」
「在這後宮之中,除了哀家和皇上,再受寵的嬪妃,再重要的人,在你面前也得伏低做小,斷斷不可縱容了,那些慣會囂張跋扈之人的氣焰。」
說罷,她扶著方嬤嬤的手臂站起身,鳳頭拐杖重重的撞擊著地面,移至蘇汐月跟前,居高臨下的眯著她。
「啪!」
還沒待蘇汐月反應過來,一記耳光便重重的甩在了她絕美的側臉上。
須臾之間,五個紫紅色的指頭印,便在她的臉頰上顯現出來。
「別以為皇上下令不讓任何人冒犯你,你便可以不把皇后和哀家放在眼裡了!」
「來人!沈氏公然失儀,破壞了春日宴的氣氛,拉出去,杖責三十!」
蘇汐月玉手捂著滾燙的臉頰,美目倔強的剜著凌綺羅。
她一向容不下她,看來今日這頓打,她是怎麼也逃不過去了。
喬一忽的上前,擋在蘇汐月跟前。
冷冷的斜一眼應聲而來的兩名侍衛,那兩人便立即頓在了原地,滿臉難為情的望向凌綺羅。
凌綺羅陰狠的眸子定在他的身上。
「喬統領!你這是非要跟哀家作對嗎?」
喬一面不改色的低眉拱手。
「微臣只是履行皇命!」
「太后若是不悅,差人去向皇上稟明即可。」
「若是皇上允准,微臣即刻撤離。」
「你……」凌綺羅氣的臉都擰巴了,寬大的袖口一甩,手裡的小皮鞭便呈現在了眾人跟前,「哀家倒要看看,你如何攔得住哀家!」
喬一驚醒的將眸子移到凌綺羅手裡的皮鞭上,身子卻絲毫沒有退讓。
凌綺羅刻意繞過他,揮動手裡的皮鞭狠狠地向蘇汐月抽去。
蘇汐月卻依舊倔強的站在那裡,美目瞪著她狠狠落下的皮鞭,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沈容芷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跳起身子,雙眸瞪得渾圓,握拳的雙手顫了顫,躍躍欲試的向蘇汐月靠去。
「啪!」
皮鞭抽在肉體上衣衫撕裂的聲音。
眾人皆瞪大了眸子,屏住呼吸。
蘇汐月只看到眼前黑影一閃,本能的閉上眼睛。
為何身上竟無絲毫疼痛的感覺?
睜開眼睛才發現,現下喬一正與她相對而立。
從周圍人齊聚在喬一脊背上的眼神可以看出,凌綺羅那一鞭子,顯然是抽在了喬一的脊背上。
凌綺羅雙眸中的怒火瞬間凝聚在一起,似是要爆炸了一般。
緊接著又是兩鞭。
卻不料喬一身法極快,全都被他給擋下了。
蘇汐月感激的抬眸,望著喬一額頭上緩緩冒出的汗珠,吞下一口唾沫。
蕭霓仙站在那裡,玉手不停的撕扯著手中的錦帕,這個喬一,真真是壞了她的好事。
若不是他擋著,蘇汐月這會兒肚子中的皇嗣,恐怕早就被打沒了!
「你給我讓開!」
凌綺羅忽的丟掉鳳頭拐杖,用力的將喬一推搡開來!
「娘娘,皇上來了!」
奉喜眼尖,在夜景湛轉入觀景台迴廊的第一時間過來向蕭霓仙稟報。
蕭霓仙杏目一亮,忽的撲上前去,雙臂伸開,擋在蘇汐月跟前。
鞭子打在她的左臂上,她忍不住悶哼出了聲。
「母后,您快別打了!求您了!」
蕭霓仙竭力握住凌綺羅握著皮鞭的手掌,順勢跪倒在她跟前。
凌綺羅沒好氣的瞪著她。
「哀家這是在替你立威!你如此心慈手軟如何當得了一國之母!」
蕭霓仙右手撫著受傷的左臂,含淚垂眸,顫聲道。
「臣妾不想立什麼威,臣妾只想要皇上每日都開開心心的。」
夜景湛,他配擁有對他如此痴心的女人嗎?
蘇汐月美目盯著蕭霓仙的背影,她為她擋了這一鞭,她心裡自然是感激她。
「仙兒!」
夜景湛忽的掠過來,親自將蕭霓仙攙扶起來,星目盯著她滲血的傷口,滿臉心疼。
「疼不疼?」
蕭霓仙含淚搖搖頭,唇角勉強勾起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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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疼。」
「皇上不是在忙國事嗎?怎麼得空過來了?」
夜景湛不語,只是將星目移至凌綺羅手中的皮鞭上。
「黃福安,滄瀾國律例,攜帶兵器入宮,當是何罪?」
黃福安趕忙躬身上前一步,忐忑的瞟一眼凌綺羅。
「滄瀾國律例明令,私自攜帶兵器入宮者,當以謀逆之罪論處,處以……極刑。」
凌綺羅眸色一緊,不可思議的瞪著夜景湛。
「皇帝!我可是你的母后!」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夜景湛冷厲的聲音如雷霆般,震懾到了在場的所有人,「母后做為一國太后,自當為黎民做表率!」
凌綺羅踉蹌後退一步,雙唇微緊,玉手顫抖著指向夜景湛。
「那皇帝今日……便處死哀家吧!」
大庭廣眾之下,夜景湛這般嚴苛的搏了她的面子,自然是讓她覺得顏面掃地。
她索性把心一橫,有恃無恐的上前一步,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夜景湛上眼皮微隆,無奈的緊了緊雙唇。
「朕自然不會讓自己落下弒母的罪名。」
「今日之事,朕也不打算再多做追究。」
夜景湛說著,大手不由分說的將凌綺羅手中的皮鞭奪過來交給黃福安。
「這條皮鞭以後便交由朕來保管吧!」
「至於母后,罰俸半年,以示懲戒!」
「皇上!」蕭霓仙故作好心的屈膝跪下,玉手拽著夜景湛的小手指輕輕搖晃,「求您不要責怪太后,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將這春日宴布置得不夠妥當!請皇上治臣妾失職之罪。」
夜景湛躬身,雙手攙扶著蕭霓仙。
「仙兒,你不必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朕的心裡有數。」
蕭霓仙卻依舊淚眼汪汪的,望著被強行送出會場的凌綺羅滿臉愧疚和心疼。
「黃福安,去請太醫來,為皇後娘娘包紮!」
夜景湛說著,牽著蕭霓仙的手在正位上坐下。
蘇汐月卻是美目緊緊的審視著,喬一背後的傷口。
「喬統領,你的傷……」
「無礙!」
喬一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躬身,向夜景湛和蕭霓仙行禮後轉身離開。
夜景湛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盯著蘇汐月,從他來到現在,她好像都未正眼看過他。
「皇上,臣女今日身子不適,先行告退了。」
蘇汐月目送喬一離開,便也起身行了辭行禮。
夜景湛攥著茶盞的手一緊,眉頭擰巴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