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十三歲的,單身女將軍
沈妙剛消化完腦中不屬於她的記憶,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隨即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將軍,您可是醒了?老爺已經派人來請了三次了。很是擔心您!」
沈妙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知道了,我這就來。」
他口中的這位老爺是沈家的主君,姓蔣,是她母親的繼室。
蔣氏是戶部郎中嫡長子,當時也是雲英未嫁之身,卻主動追求當時已為寡婦的沈妙她娘沈傾城。
至於為何會看上已經死了丈夫的沈傾城,沈妙想,大概是,因為臉吧。
畢竟食色性也。
從自己和繼妹繼弟的相貌來看,無一不是姿容出眾,都相當程度繼承了便宜母親的過人相貌。
她站在床前,看著這繁複的古裝有點無從下手。
雖有原主的記憶在,可她畢竟沒有穿過一回。
「來人,更衣!」沈妙朝外面揚聲喊了一句。
門被從外面推開。
魚貫而入幾個服侍的丫頭,幫著她穿戴好衣裳。
原主沈妙也算世家女中的奇葩,她不喜男子服侍,所以從出生到現在幾乎身邊都是丫頭服侍。
這也省了沈妙的事,畢竟,叫一群十五門六歲的男孩給她穿衣服,她還覺得蠻尷尬的。
看著一群丫頭們手腳麻利的給她穿好衣服,梳好頭,時間也過去了近半個小時。
將軍府相當大,畢竟也是頂尖的世家大族。
沈家祖上四代皆從軍,就是原主自己也是自幼習武,長到十二歲后便多次跟隨母親在戰場上歷練了。
母親沈傾城當年年紀輕輕就被封為護國將軍,不知是多少年輕兒郎的深閨夢裡人。
至於原主自己,現年二十三歲,已經是正四品武威將軍,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在戰場上積累戰功得來。
原主和這位繼父關係還可以,不過畢竟不是親父女,總是隔了一層。
原主和母親多在戰場上歷練,見慣了生死,性子本就比較冷淡,與人相處更是不太合群。
這也為沈妙提供了便利,在京中少有熟悉她之人。
但不可否認,蔣氏的確是個好父親。
原主父親在生原主時難產,沒能搶救回來。
原主兩三歲時,母親就娶了現在的繼父蔣氏,所以原主幼年時幾乎是跟著繼父長大的。
不過到了十二歲上,原主便跟隨母親多在軍中長住了。
在跟隨繼父長大的十年中,蔣氏將她照顧得很好,衣食無憂,早晚陪伴,從未讓她感受到沒有親生父母陪伴的失落。
等到啟蒙后,又為她延請名師教導,待她從無私心。
對於這蔣氏繼父,原主是打內心裡感激的。
她的這位繼父,對母親是一腔真情,把她也視為親女對待。
沈妙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她也對這蔣氏存了分好奇。
沈妙走了約有半炷香時間,這中間,她穿過三四道迴廊,又繞過花園兩座。
這才終於到了蔣氏所在的主院,了梧院。
沈妙還沒走到門口,便有下人腳步輕快進去通傳了。
沈妙腳步未停,徑直往門內而去,有僕從提前為她打起帘子。
繞過繪有山水雲霧的屏風,便是主廳了。
「大姐兒來了!」
剛一進門,便聽到一道溫潤的聲音含笑道。
沈妙上前幾步欲行禮,「女兒給父親請安。」
「姑娘快起!」
旁邊一雙溫暖的手忙將她扶起,不讓她行禮。
是蔣氏帶來的陪房戚伯,沈妙抬起頭看去。
上首正位上坐著的,便是繼父蔣氏了。
只見他穿著一襲素雅的長袍,袍袖寬博,以細膩的雲錦織就,其上用絲線綉著淡雅的竹葉。
他面容清癯,鼻樑挺直,薄唇微抿,眉宇間透著一股脫俗的氣質。
雙眼深邃而明亮,似蘊含著無盡的溫柔,不笑時自帶三分書卷氣,一笑則如春風化雨,溫暖人心。
彷彿是從千年前的畫卷中走出,帶著一股超越現代的風華,讓人心生敬仰。
沈妙不由感慨,蔣氏果然是個美男子。
「弟弟給長姐請安!」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沈妙轉過頭來,原是蔣氏幼子。
沈佑,今年剛十六歲。
「佑弟。」
只見這少年身姿挺拔,卻一身書卷之氣,彷彿春日裡初綻的柳條,溫文而生機勃勃。
生就一副好相貌,與生父品貌氣質如出一轍,不愧是大家教養出身,端得是清雅脫俗。
「都坐吧。」
蔣氏出聲,含笑看著兩姐弟,僕人忙搬來椅子,小心伺候二人坐了。
略寒暄了一會,蔣氏試探著出言,「大姐兒,我知道,你心裡實是放不下你那未過門的郎君,畢竟你二人自幼青梅竹馬,關係非比尋常。不過斯人已逝,活著的人也要往前看。」
沈妙雖心中雖愣,面上卻未顯,只是含蓄地點了一下頭。
在腦中搜索了一下原主記憶,隨即瞭然。
原身沈妙有一未過門的郎君,是禮部郎中幼子,名喚魏伯淵。
禮部郎中魏靜與沈傾城關係要好,當年兩人夫郎同時有孕,便為她二人指腹為婚。
可巧兩位夫郎生的確是一女一兒,隨即便為二人定下口頭婚約。
本來準備十八歲時成婚。
不料沈妙母親陣亡,沈妙要為母守孝三年,婚事便推遲了。
終於等到母親熱孝將過,兩家正在商議婚事時,魏伯淵卻又在那年因病亡故。
沈妙不顧眾人攔阻,執意迎了魏伯淵入門,且在其靈前發誓,將為之守孝三年不娶。
雖時下夫君亡故只需守孝一年便可再次成婚,且有那混不吝的,夫死便納新歡,哪個能為亡夫真的守孝三年的。
眾人也只當她是嘩眾取寵,可誰也沒有料到,這三年來,沈妙當真是潔身自好,不曾議婚,更不曾收納一個側夫進門。
眼看三年之期已到,沈妙卻毫無娶親之心,蔣氏也是著急了。
沈妙連年蹉跎,現年已是二十有三。
這年紀,許多女人已經娃娃滿地跑了,只她還孑然一身,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再不成婚,他的脊梁骨怕是都要被人戳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