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哭死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莫家的幾個哥哥進城賣花。
昨晚開了葷，莫啊瞞睡得可香了。哥哥們出發的時候，她還沒有醒過來。
昨晚她跟哥哥們說好了，他們進城的時候，也帶她進去見見世面。
她本以為，哥哥們會叫她起床。
可等她睡到日上三竿的起來時，才發現哥哥他們去賣花，竟然沒等她。
「娘親，哥哥不等啊瞞，啊瞞要哭死了。」莫啊瞞哭訴道。
哥哥雖然不是大人，但小朋友就可以說話不算數嗎？
看著女兒眼角的那兩滴淚，木艷花更想知道，小朋友是不是說掉淚就掉淚。
就她這可憐兮兮樣子，你真的不好意思拒絕她的要求。
「你哥哥他們要趕早進城，他們希望啊瞞多睡一會兒，等下次，下次家裡有錢了，我們啊瞞再進城。」林艷花鬨道。
幾個兒子是步行著進城的，這一走就是一個鍾，她捨不得讓女兒吃這等苦。
「可是……
哥哥他們會賣花嗎？」莫啊瞞很不放心。
就她那幾個缺心眼的哥哥，被別人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上好的蘭花，可能就要被他們賤賣了。
一想到這些花賣不上價錢，莫啊瞞就要哭了。
「會的，不就是賣花嗎，這就跟賣菜差不多。
你大哥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是有兩分成見。家裡的菜要是吃不完，他也會拿進城賣。
平時你大哥給你買糖的錢，就是他賣野菜賺來的。」
說真的，女兒出門她還怕被騙，可是換成兒子，她竟然一點都不擔心。
這也許是因為兒子多就不值錢？
幾個兒子進城賣花，她竟然一點都不擔心他們被欺負的。
站著被欺負的都是傻子，在她愛的教育下，幾個孩子應該不是那種容易被欺負的人。
回憶湧現，莫啊瞞想到時不時給她買糖吃的幾個哥哥。
爹爹娘親都是窮鬼，哪裡來的錢給她買糖，原來靠父母，還不如靠哥哥。
一天幾十個銅板的活計，她家父母不喜歡做。於是只能讓自己兒子，去賺那幾文錢的菜錢。
怎麼辦，她覺得哥哥們好偉大。
「啊娘為什麼不跟去？大人賣花，不更好賣嗎？」莫啊瞞不解。
他們放心大哥他們去賣花，可地里的雜草呢？
告訴她，為什麼幾個哥哥進城賣花，她爹爹娘親，卻在院子里躺著？
只聽說過啃老族，這啃仔族……好吧，大千世界，本就無奇不有。
「你哥哥他們幾個嘴甜會說話，他們才會賣東西，你娘親我可不會。」
但凡她是賣東西的料，也不至於窮成這樣了。
要說他們村裡的那幾個勤快婦人，每天都摘菜進城賣。大錢雖然賺不了，但每天一些小錢還是有的。
哎，不像她，大錢賺不到，小錢賺不來。
廢物兩個字，就是形容他們的。
「那娘親會下地除草嗎？」莫啊瞞問道。
她不是見不得父母休息，只是……地里的草沒除，他們好意思休息嗎？
等幾個哥哥回來再忙活，爹爹娘親好能啊！
木艷花臉色不自然了。
他們懶到連啊瞞都懂了嗎？
兩夫妻懷疑人生的目光對上了。可能，好像，也許，不可能吧！
他們只是懶了一點而已，但也沒有餓著啊瞞。
「啊，這太陽都這麼大了，爹爹下午再去幹活。」莫大朝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地里的活就那麼多，什麼時候做不是做？
要說這種地，真的是最不值錢的活計，要是在城裡有個固定的活計，鬼才會下地幹活。
聽說大戶人家的下人，日子過得都比他們平民好。
只可惜他們簽了賣身契，半自由都沒有，生殺大權掌握在別人手裡。
莫啊瞞看了看日頭，再透過自家大門，看到遠處正在忙活的村民。
呵呵。
莫啊瞞哭鼻子了。
愛哭的孩子有奶喝，那愛哭的孩子有飯吃，兩種說法是一樣的。
「啊瞞怎麼哭了？」莫家夫妻急了，手忙腳亂地給女兒擦眼淚。
莫啊瞞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地往外流。
這沒一會，就收穫了一雙通通的小眼睛。
「阿爹阿娘不幹活，啊瞞是不是要天天餓肚子了？
嗚嗚，啊瞞好可憐，啊瞞都要吃不上飯了。」莫啊瞞再次哭訴。
這回是真的哭訴，邊哭邊說的那種。
就那委屈的小表情，可把莫大朝夫妻心疼壞了。
「我們啊瞞怎麼會餓肚子呢？哪怕爹爹不吃不喝，也要把我們啊瞞的小肚子餵飽。」莫大朝哄道。
「可是……
啊爹餓肚子幹不了活，幹不了活就養不起啊瞞。
沒關係的，啊瞞哭死就好了。」小姑娘的眼淚攻擊在繼續。
「幹活，阿爹怎麼會不幹活，阿爹現在就去把地里的草除了。」莫大朝上鉤。
看到女兒這麼可憐，他那好意思說再休息。
天不黑，他就不回家，在里地死干，行了沒有？
「啊瞞不想讓阿爹辛苦，沒關係的，啊瞞哭死就好了。」
……
這丫頭，你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這眼淚一直在流呢。
你真的會懷疑，她再哭下去，真的會哭死的。
「不辛苦，怎麼會辛苦呢？
你哥哥他們都能做的事，爹爹一個大人了，做這些活什麼事都沒有。」莫大朝說道。
「那，那……那啊瞞不用餓肚子？」莫啊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莫大朝夫妻點點頭。
「哦，還好還好，我都快哭死了。」莫啊瞞收起自己的眼淚。
這種不值錢的東西，也就只能拿來讓父母心疼一下而已。
作為農民，你要是不喜歡種地，還有其他的出路嗎？
這事啊，給莫啊瞞瞅得。
他們不能一直窮下去，啊瞞還想著天天吃肉呢。
「啊瞞自己在家玩，爹爹跟娘親準備到地里除草了。」木艷花已經認命。
因為他們太懶，你看把女兒給擔心的。
地里就那點活，他們活忙幾天就差不多了。
他們家的地並不多，出不意外的話，產出是夠他們一家嚼用的。
只可惜出了一個經常會上門打秋風的婆婆，她要是沒變懶，保准把小啊瞞吃得胖呼呼的。
「啊瞞聽話。」莫啊瞞點點頭。
不過，小朋友說她聽話，你覺得有幾分可靠性呢？
小朋友對外頭世界的嚮往，足以讓他們做出背信棄義的事。
父母前腳剛到地里，莫啊瞞後腳就到了村頭。
她要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