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急當官
夫子很快就了解莫啊山他們的功課。
這要怎麼說呢，就他們這點學識，放到京城，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這種存在的人，畫出了工具圖，還寫了話本。能說他們的天賦很好，還能說他們家氣運驚人。
「以莫啊山的本事，兩年以後的院試，他能過得了嗎？」太子關心的是這一點。
如果不能通過正常手段封官，只能另外想辦法。
兩位夫子對視了一下，眼裡都有一些不確定。
要說他們不行吧，多努力一下還是有希望，可要說他們行的吧，就以他們的成績來說，這得有多努力，才會成功？
京城學子那麼多，比他們學識高的人就太多了。
「他們識字到現在，不過是兩年的時間，說真的，要考上秀才是有些難度的。
不過，善德伯一家人有些運道。」錢夫子說道。
有時候，努力在運氣面前，真的不值得一提。有些人，努力了半輩子，還不如人家運氣好的。
他們只要運氣好，抽考到了他們學過的內容，他們就能考中秀才。
而有些人，明明學識很好，可就因為抽不中他們所學的東西，硬是考不上秀才。
那些考個秀才，考到老的人，他們的學識早就夠了，只是他們的運氣不好而已。
太子也是一點就通，提到莫家的運道，你不得不承認，他們的運氣真的很好。
不過，把希望放到運氣上，是最無用的東西。
因為你無法保證，他們的運氣一直都很好。
「莫啊山畫圖紙的事，你們覺得可信度有多少呢？」太子問道。
兩個夫子都沉默了。
他們才剛到莫家當夫子，根本就沒有親眼看到他畫圖紙。
「太子殿下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招莫啊山過來看看。」錢夫子說道。
這是最簡單的法子。
如果確定是莫啊山畫的，不管他學識如何，都有可以利用他們的地方。
就因為錢夫子這句話，太子找來了莫啊山。
對方要讓他畫圖紙，而這也在莫啊山的計劃里，他沒有猶豫，就畫出了圖紙。
「莫啊山，之前你設計出來的工具很好用，他們在其他的地方也是實用的。
不過，因地制宜的道理，你也是懂的。
你可否改變一下設計的原圖，讓這些工具適用於更多的地方？」太子殿下問道。
莫啊山能畫出來，只能證明他會畫圖紙，這創新之才，才是太子殿下想要的。
「當初草民是前往運河工地看過後，才想到這些工具的。如果說要設計其他的圖紙，這個是要去看過其他的環境后再說。
靈感這種東西，很難抓住。我也不確定，是否能再設計出更好用的工具。」莫啊山說道。
面對太子的追問，他表情可緊張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面對太子緊張，還是面對太子的質問才緊張。
畢竟如果你沒有底氣，太子問到這件事的時候，你該是慌亂了。
這底氣吧，莫啊山是有的，可是不多。
後繼妹妹是畫了幾張設計圖，讓他拿出來主應付人。可這些圖紙，都是妹妹自己畫的。
如果讓他本人來想，目前他是想不出這麼好用的工具。
太子的手指，在桌面敲了又敲，看來要確定莫啊山的本事，還需要一些時間。
「以你們家的伯爵之位，你要是想謀個一官半職，也不是不可以。」太子下了誘餌。
對於讀書人來說，入仕幾乎都是他們的夢想。
並不是讀書人，都有入仕的機會。你只要查一下就會知道，幾乎一半的讀書人，哪怕身懷功名，也只是普通文人而已。
莫啊山心裡的那一腔熱血立馬上涌。
那可是當官！
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當官，他真的可以嗎？
他不要認為，太子說出這種話，只是說說而已。如果他有那種想法，幾乎可以馬上走馬上任的意思。
「此事草民回去后，會與家人商量的。」莫啊山說道。
他再激動也是無用，現在當官有利也有弊。學識這種東西，你學來可以無用，但不能沒有。
特別是當官這一出，身邊的人都有自己的功名，而你沒有，你覺得自己能融入這些官員中去？
是有買官這一說，可高低你也得是個秀才吧？
如今他什麼都不是，能憑著一個本事，又能往上走多久呢？
「回去跟你家裡的人好好商量一下吧。」注意著莫啊山的表情，太子覺得這件事有譜。
莫大朝他們一家不過是普通老百姓而已，有這種登天的機會，想必他們不會錯過的。
消息傳到家裡的時候，莫大朝他們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有些激動。
不過，莫啊瞞分析了利弊后，他們選擇放棄這條路。
「現在當官，大哥不過只是小史而已，因為學識的原因，你很難陞官。
如果等過個幾年，大哥有了功名后再謀官，到時候要陞官就容易了。
這幾品的小史，在京城真的不算什麼大人物，而且很容易被人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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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功名再封官，最低也是個小官。」莫啊瞞說道。
在她的教育下，大哥考上舉人的可能性很高。
等考中舉人再謀官，結果就不一樣了。
八九品的小官，人家只會叫小史，七品以上的官員，人家才會叫大人。
這區別就大得去了。
他們要是選擇前者，對方會以為他們的才能也就那樣，會以為他們沒有什麼眼界。
「啊瞞，哥哥真的能考取功名嗎？」關於這點，莫啊山是不自信的。
考上功名可沒那麼簡單。
莫啊瞞點點頭，以他們現在學習的進度，不可能考不上。秀才有希望，將來考舉人，可能要一點氣運。
但作為自家人，她自然是相信自家大哥的。
他們可以花費一年時間，學到人家幾年才能學會的東西，自然能花費幾年，學會別人花費十幾年，學會的東西。
讀書嘛，只要你看到希望，就不會放棄。
考取了功名，就可能入仕當官，這是讀書人定有的出路，所有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想出人頭地，只能讀書入仕，這個觀念深入人心，大家都受影響。
「那我再等幾年。」影響莫啊山的，是莫啊瞞的這一份信任。
妹妹說他能考上，他不一定能考中。
當官嘛，早幾年晚幾年都差不多。既然能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為什麼要做讓自己留有遺憾的事？
等考取了功名，那個時候，他再堂堂正正地走上官途，屬於他的道路才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