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清庫存
這八十萬兩換來的溫淑安人的頭銜是有分量的。
短短一日的工夫,濮瓊枝已經收到了厚厚一沓各式各樣的請帖。
上到王妃、國公夫人,下到侍郎千金、寒門官宦家宴,無一不是奔著好名聲來的。
這些多為在此次賑災中捐贈了銀兩的人家,才敢與濮瓊枝攀扯。
「這麼多請帖,都要排到兩個月以後了……」晏兒瞠目。
濮瓊枝看著這些做的精巧的請帖,心下估算了一番做請帖的利潤,隨後撇撇嘴,將它們一股腦地塞給晏兒,「按照時間排一下,接下來一陣子,我要挨個登門。」
「啊?這麼多?挑兩家不成嗎?」晏兒傻眼,「若是有日子定重複的怎麼辦?」
濮瓊枝看著她,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京城這些高門大戶的規矩。」
京城圈子裡頭的這些彎彎繞繞,這些人可是門兒清,恐怕記得比自家的族譜還要明白呢!
凡是定日子要辦宴席,自然早早地就差人打探,避開不該出的風頭。
晏兒從上到下逐一歸順好,發現竟然排的整整齊齊,沒有一家日子相撞的!
「嘿!夫人您真神了!」她眼睛一亮,隨後又垮下臉來。
「這宴會一個緊挨著一個,您什麼時候才能得空去看咱家酒樓呀?」
濮瓊枝吃了顆果子,搖了搖頭,「你這丫頭,真是……就急死你了?」
「奴婢這不是著急掙錢嘛!不然,眼瞅著夫人就要捉襟見肘的日子了!」晏兒有些難為情,嘴上卻慣是個不饒人的。
濮瓊枝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汁水,「我讓你往江南帶的信可送出去了?」
「昨兒連夜發出去的,快馬加鞭,定不耽擱。」說到差事,晏兒是絲毫不含糊。
濮瓊枝點點頭,「從京城發出去,三日足夠送到芮管事手上了。」
「怎麼是給芮管事的信?奴婢還以為……您是思念老爺了呢。」一旁的春景接過話茬,似乎意識到自己險些失言,又連忙收住了。
晏兒撲哧一笑,「你別是以為夫人花光了嫁妝,要老爺接濟呢吧?」
被她這麼一打趣,春景鬧了個大紅臉。
濮瓊枝也忍不住失笑搖頭,又拈了一顆果子送入口中。
晏兒這丫頭口齒伶俐、快人快語,但卻心思極其細膩,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拿捏的恰到好處。
尤其,她與人拉關係打探消息的能力是一絕!若不是來她身邊伺候,絕對是做大管事的料!
與她比起來,春景就有些莽直,雖寡言少語,性子卻風風火火的。
不過,春景這丫頭有一身好武藝,在辦差事時偶爾會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法子,也很驚喜。
「你呀!不要欺負春景!」濮瓊枝伸手去拍她,笑著打趣。
晏兒這才道,「夫人是去信給芮管事,讓他老人家把家中三年前沒有賣出去砸在手裡,積壓在倉庫中的那批首飾的存貨都送進京來。」
「奴婢記得,那批首飾寡淡得很呢。」春景面露不解,「這絹花、絨花好歹瞧著生動嬌艷,那批首飾多是陶瓷、木頭製成,賣不了什麼好價錢吧?」
「是呀,我也是這麼說。何況,積年的樣式圖案都不時興了……結果夫人還要求芮管事走水路送貨,要最快的。」
聽晏兒這般發牢騷,濮瓊枝將這盤果子遞了過去,「快吃兩個果子堵一堵你這張嘴!」
「眼下,長公主帶頭主張節儉,想來定能引得一批貴女命婦效仿。」
「可是她們也都是愛美之人,自然不甘心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
「夫人是說,她們接下來會購入流雲錦?」春景很快抓住了重點。
濮瓊枝點了點頭,「表面做不了工夫,便會暗自在衣衫上使勁兒。」
「賞花宴當日,這流雲錦就是給她們留了一個缺口!」
「難怪夫人當日明明沒有被流民傷到,卻執意停下換了身流雲錦的衣裳……」晏兒一拍手,恍然大悟,「敢情您當時就盤算好了!」
「自然了。我這被聖上誇讚的高義之人在賞花宴當眾就穿了流雲錦,這是過了明路的。哪怕是在長公主面前穿,也不會被挑出什麼錯處!」濮瓊枝搖了搖手中的團扇,眯著眼睛琢磨著這批貨的利潤。
春景這時又生了疑惑,「可是,這與那批首飾有什麼關係?」
「這流雲錦的刺繡並不出挑,主要還是面料上的不同,還得是細細看來才好。」
「若是戴了明晃晃的首飾,可就看不出其中的關竅了!」
「想要襯出衣裳的美,還得選些低調的首飾,你說有什麼關係?」濮瓊枝反問一句,笑眯眯道,「只要她們跟風,買了我這衣衫料子,那自然而然就得相繼買我的首飾。」
一聽她這幾重盤算,晏兒眼睛都亮了,「既然如此,『總相宜』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出一些相應的胭脂水粉?」
「你若是有了主意,就交待譙掌柜去做吧!」濮瓊枝點點頭。
「價格方面,可以適度抬高一些。畢竟,這可是溫淑安人的鋪子!」春景補充道。
晏兒朝她燦然一笑,「還是你聰明!」
「所以啊,接下來的宴會,你們倆可得多琢磨些妝扮髮髻出來。等你家夫人在這些高門大戶的宅子裡頭挨個走上一遭,咱們也就不愁接下來沒有銀子花了。」
「是!奴婢一定讓這幾間鋪子賺個盆滿缽滿!這樣才有銀子置辦咱們的酒樓!」
晏兒燃起了熊熊火焰,一旁的春景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大幹一番。
不同於她們倆的幹勁十足,濮瓊枝依舊是雲淡風輕的。
濮氏商行眼下急著在京城打開市場,眼下的這些小聰明都只是小打小鬧,真正的大動作還在後頭呢!
她可得好好養精蓄銳,準備好應對後頭的驚濤駭浪。
當然,這一日南宮華也是沒有閑著。
今日一大早出門,他便是去地牢接他的好三弟。
南宮華瞧見弟弟瘦骨嶙峋的模樣,知道他在地牢里沒少遭罪,就安心了。
「二哥,你怎麼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