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箭三雕
余清夢笑著賣關子:「等過兩日.你就知道了。」
余硯珩挑了下眉頭,也沒追問。
黃昏時分,余清夢沐浴完出來,爭渡遞上消息。
余清夢展開掃了一眼:「老皇帝今日下旨給謝無涯方文若賜婚了。」
爭渡道:「昨日宮裡傳出來消息,陛下宿在貴妃宮中,貴妃跟陛下哭訴三皇子還卧床不起,天子腳下,竟然有如此窮凶極惡之人,而且至今還未抓到。」
「陛下為了安撫貴妃,安撫受了委屈的三皇子,主動提起了他跟方二姑娘的婚事,今日果然下了旨。」
余清夢笑了一聲:「時機正好,爭渡,你去通知人準備吧。」
爭渡:「是。」
第二日早朝。
監察御史先是參了永昌侯教子不嚴,把楊騎雲這些年搶佔民女,聚眾鬧事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列了出來,又將昨日楊騎雲言語間詛咒太子的事說了出來。
這在老皇帝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但是監察御史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大發雷霆。
「楊騎雲不僅詛咒太子殿下,還妄議陛下,說陛下只是不想落得一個苛待嫡子的名聲,才將太子殿下接回宮。」
「胡說八道!朕只有這一個嫡子,這些年他出宮養病,朕日日擔憂,實在放心不下,才派人將他接回宮。」老皇帝怒喝。
監察御史頭更低了點,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永昌侯世子不僅自己荒唐,還時常帶著三皇子出入風月場所,實在有失皇家體面,三皇子幾日前被打,焉知不是三皇子也跟著永昌侯世子做了什麼壞事,才遭此報復。」
「你放肆!是誰允許你毫無根據就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三皇子身上的?」老皇帝指著監察御史,臉都氣紅了。
「你要記得你的職責!監察御史糾察百官,凡事要講究證據,而不是憑空揣測!」
監察御史伏地跪下:「臣謹記。」
余硯珩下朝後,坐在回府的馬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馬車剛停在府門口,余硯珩就急匆匆的下了馬車。
余清夢正翻著一冊兵書,她來到這個世界后,武功學的不錯,但帶兵打仗這方面她大概是真的沒什麼天賦,兵書她倒是能吃透,但想舉一反三的時候,就腦袋空空。
余硯珩穿著一身朝服推門進來,余清夢有些詫異:「大哥這是沒換衣服就來我這兒了?有什麼要緊事?」
余硯珩在她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后問道:「今日朝中事,是不是你乾的?」
余清夢坦然承認:「是我。」余清夢把兵書放下,仔細觀察余硯珩:「大哥,我怎麼覺得你不對勁呢?」
「這事兒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為什麼你看上去不是那麼高興?下朝後急匆匆的趕過來,不像是要誇我,倒像是來問罪。」
余硯珩有些無奈,妹妹這一計確實使得好,一箭三雕。
楊騎雲能說出那些話,說明永昌侯也不幹凈,老皇帝不在意他怎麼說太子,但絕對在意永昌侯私下裡怎麼說他,此為一。
三皇子時常跟楊騎雲出入風月場所,按老皇帝多疑的性格,很難不聯想,是三皇子把話透漏給楊騎雲的,此為二。
太子昨日回京,楊騎雲昨日在酒樓說了太子壞話,今日就有人蔘永昌侯和其世子,還連累了三皇子,老皇帝很難不懷疑此事幕後有太子的手筆,並開始防備太子,懷疑他病重勢弱都是裝的,此為三。
而此事中,最大的受害者,絕對是剛回京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的太子殿下,余硯珩有口難言,畢竟他跟太子殿下的關係,妹妹並不知情。
余清夢看余硯珩一臉憋屈,非常不解:「大哥,你到底怎麼了?」
余硯珩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個笑:「沒事,你繼續看你的兵書吧,我回去沐浴更衣。」
余清夢眯著眼睛看余硯珩的背影,直覺告訴她大哥有事情瞞著她,而且是大事。
——
東宮內,裝病卧床的謝無倦展開紙張,看完后直接被氣笑。
這個監察御史是誰的人?這朝中,除了謝鴻逸和謝無涯,還有第三股勢力?難道是老五?老五有能力將監察御史收到麾下?
謝無倦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雲一翻窗入內,看了一眼外室的人影,壓低聲音道:「主子,余大公子想見您。」
謝無倦坐了起來,低聲道:「讓雲二偽裝成我待在宮內,你跟我出去。」
雲一:「是。」
謝無倦到明日樓的時候,余硯珩正在煮茶,此情此景,跟幾日前他們第一次見時一樣,只不過那時候是他在等他。
余硯珩倒了盞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低聲道:「太子殿下,請。」
謝無倦端起茶聞了聞,微挑了下眉頭,這不是他明日樓的茶。
他淺嘗一口,表情舒展開來,這等好茶定是余硯珩的珍藏,他放下茶盞,問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余硯珩面上毫無破綻,話說的雲淡風輕:「我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不過就是想跟你聊一下接下來你想怎麼做而已。」
謝無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從他面上看出什麼來,以為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遂放棄深究。
「你有什麼好主意?」
余硯珩道:「我建議個替罪羊,以陛下多疑的性格,今日過後,他一定會開始查監察御史背後有沒有人,做點手腳,給陛下一個真相。」
謝無倦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那你覺得這個人選誰最合適?」
「除了你跟三皇子,剩下的就只有五皇子了,但以五皇子的腦子,陛下信是他的幾率不高。」
謝無倦手指摩挲茶盞,緩緩接話:「三皇子的外祖父現任正四品上吏部侍郎,雖然無封爵,但吏部在六部中地位最高,負責官員考核,六品下以官吏的選拔。」
頓了頓,謝無倦意味深長的道:「監察御史出這個頭,目的就是為了幫老五也說不定,或許老五也在藏拙。」
余硯珩也若有所思,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