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綉娘?
弘曆一聽到這話,頓覺的頭大。
這是他信不信任的問題嗎?
這是證據確鑿的問題吶!
當然了,要是問弘曆信不信青櫻……說實話,弘曆內心深處,還真有點懷疑。
主要是烏拉那拉家有前科吶!青櫻的姑母宜修就是這麼對待自己,對待後宮妃嬪的。
這些年,皇阿瑪的後宮里不知道有多少胎兒喪命在宜修的手中。
就連青櫻……當初自己突然中毒一事,也算不上清白。
弘曆想起當初的事情,犯懿症的腦子好似清醒了一些。
一旁的金玉妍意有所指:「妾身不是不信青櫻格格,只是有些納悶。這小太監情願用性命也要陷害青櫻格格,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呢?」
蘇綠筠不由順著她這話往深處想。
是了,這可是一條人命吶!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小太監寧願自殺也不改口,當真是會是被人收買來陷害青櫻的嗎?
圖什麼吶?
蘇綠筠不信青櫻是清白的!
她惡狠狠瞪著青櫻,如果眼神是刀子,青櫻此刻身上就該有好幾個窟窿了。
青櫻被金玉妍說的頭腦發懵。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情願拿命來陷害自己。
可若讓她說點什麼,她也說不出來。
說她沒錢?
青櫻要臉,讓她承認自己沒錢,是個窮光蛋,比殺了她還難受!
青櫻只能獃獃愣愣的盯著弘曆,滿臉的委屈:「我沒有害人!」
弘曆沉著臉,又問了她一遍:「青櫻,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青櫻看著弘曆,一副你怎麼可以不信我的受傷模樣:「妾身百口莫辯。」
她在賭,賭弘曆會信自己。
明明以前都是這樣的。
只要自己說不是,弘曆哥哥就會相信自己。
可如今,這是怎麼了?
弘曆沉默了良久,只覺得疲憊。
青櫻這句百口莫辯,和承認了有什麼區別呢?
「青櫻,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
弘曆失望了。
在他心裡,青櫻向來清高孤傲,不屑的用一些手段。
有一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的高傲氣節。
可如今,青櫻在弘曆心裡的形象,徹底破滅了。
青櫻臉色蒼白,沙啞著聲音道:「非我變了,是弘曆哥哥你變了。是青櫻當初那個少年郎變了。」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句話,齊齊覺得胸口直犯噁心。
少年郎,少年郎。
青櫻格格為什麼總是念叨這些?
就沒別的話好講了嗎?
青櫻這番話,成功的讓弘曆懿症上頭。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烏拉那拉青櫻,疑似出手傷人。罰份例一年,禁足一年,抄寫經文百遍!」
蘇綠筠聽到這懲罰,瞬間愣住了,不由叫了一聲:「爺!」
她可是差點一屍兩命啊!
烏拉那拉青櫻的懲罰就這麼輕,那她和腹中的孩子又算什麼?!
憑什麼吶!
弘曆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你對這懲罰有意見?」
蘇綠筠被看的心生膽怯。
只低著頭小聲道:「妾身不敢……」
同時,心裡對青櫻更加的怨恨了。
青櫻卻覺得自己快委屈死了。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卻無端的被罰了。
偏生還是弘曆哥哥罰的。
這分明是有人在陷害自己,弘曆哥哥為什麼看不出來?!
弘曆哥哥為什麼不信自己?!
青櫻滿腦子都是疑問,傷心和不解。
而弘曆呢,對青櫻的委屈表情有些不耐煩了。
證據都甩他臉上了,青櫻還在委屈!
她委屈個什麼勁吶?
還說自己不信她!
那她倒是拿出來讓自己相信的證據啊!
自己捏著鼻子,硬生生的將處罰給到了最低,惹得府里人人不滿,竟然還要被青櫻不滿!
這讓弘曆也來了火氣。
自己是哪裡對不住青櫻了?!
就這樣,在三個人都不高興的情況下,這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富察琅嬅看戲看的津津有味。
其實她不明白,青櫻明明只要說出自己窮的叮噹響,就能引起弘曆的懷疑,從而繼續往下查。
可青櫻為什麼就不肯說呢?
事實上,不是青櫻不肯說,而是她沒想起來。
她當時只顧傷心弘曆不信任她這個事實,從而忘卻了別的事情。
對於青櫻來說,她的愛情,她的少年郎大於一切。
弘曆不信她,就意味著她的少年郎不再信她。
意味著她的愛情,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紋。
這怎麼能不算是頭等大事呢?
愛情若是沒了,那青櫻就像是失去水分的花朵,根本活不了太久。
所以,如此傷心的青櫻,又如何能想起自己是個窮光蛋的事實?
富察琅嬅既然想不通,那就沒再繼續想了。
她派人更加盯緊了金玉妍,這個女人出手狠辣,不得不防。
也不知道是不是富察琅嬅展示出了管家水平,金玉妍在這件事後便蟄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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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對任何人出手。
這讓蘇綠筠更加確定,罪魁禍首就是青櫻!
蘇綠筠恨極了青櫻。
明明自己進了府後就老實本分。
甚至和青櫻的關係還十分融洽。
可青櫻卻在背後捅自己!
蘇綠筠想到這兒,就恨不得手刃了青櫻。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
過了大概半年的模樣,這日,府里又來新人了。
正是陳婉茵。
富察琅嬅便將惢心給了她。
陳婉茵高高興興的領著惢心走了,絲毫沒有不高興。
但是陳婉茵和蘇綠筠一樣,各方面平平無奇。
當然了,她比蘇綠筠還多了一樣東西……對弘曆的痴情。
但是這點優點,對弘曆來說根本沒用。
因為在他看來,對自己痴情的多了去了!
凡是進了王府的女子,哪個對自己不痴情?
所以,陳婉茵的痴情對弘曆來說沒用,自然也不會重視了。
陳婉茵和蘇綠筠一樣,成了王府里的小透明。
偏生她沒有蘇綠筠的運氣,身子沒有那麼好生養。
所以也只能在屋裡默默的畫弘曆的畫像。
這待虧是女子,若是換成男人這麼做,怕不是要被人說變態了。
就在這時,海蘭作為綉娘,被內務府送了過來。
「福晉,內務府這次送來的人,看起來倒是不錯。」
富察琅嬅這日正喝著茶,蘭心進來說道。
「怎麼?」
富察琅嬅奇怪的看向蘭心。
「福晉,你看。」
蘭心拿出了一個帕子,上面綉著精美的蝴蝶,彷彿真的一樣活靈活現。
「這綉工倒是不錯。」
富察琅嬅接過帕子看了一眼,有些驚訝。
「這綉工,在宮裡都算得上出類拔萃的了,怎麼被送來了?」
按理來說這般好的綉娘,應當在宮裡十分吃香才對。
雖然明眼人都知道,弘曆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繼承人。
寶親王府也的確備受內務府巴結。
但像這種頂好的綉娘,還是要緊著給宮裡的娘娘們做活的。
「這個綉娘長的甚是好看,不過性格懦弱膽小。奴婢剛剛看了下,與她一同來的幾個綉娘,似乎都不怎麼喜歡她。大抵在宮裡也是這樣,才會被排擠出來吧?」
蘭心猜測著。
性格懦弱膽小?
富察琅嬅動作微頓,看了下那帕子:「那綉娘叫什麼?」
「珂里葉特·海蘭。」
果然是海蘭!
富察琅嬅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海蘭這個人,綉工著實不一般。
只不過前期過於膽小懦弱,整個人畏畏縮縮的,讓人看不出長處。
原本的美貌因著渾身的小家子氣而打了折扣,所以前期才不受弘曆喜歡,甚至醉酒後把人睡了也不肯給個名分。
其實說到這點,富察琅嬅就覺得匪夷所思。
首先,海蘭是綉娘,而且是王府不起眼的綉娘。
這意味著她根本沒有單獨的院子可以居住。
事實上,就連自己身邊的幾個大丫鬟,也不過是有間屋子罷了。
其他的小丫鬟,那都是幾個人擠在一起住的。
更何況是沒多少地位的綉娘?
所以,海蘭被醉酒後的弘曆強暴,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弘曆喝的再醉,再瘋,也不可能拐到綉娘的院子里,當著其他綉娘的面把海蘭給強暴了吧?
那就只能說明,海蘭被強迫時,並不在綉娘的院子里,而是在別處。
亦或者是弘曆所謂的醉酒,其實只是一個微醺狀態,借著酒勁把容貌姣好的海蘭給強迫了。
可這根本不符合邏輯吶!
如果是前者,弘曆醉酒後,府里多的是格格妾室上趕著獻殷勤,怎麼偏就這一次無人問津,然後恰好性格懦弱膽小的海蘭出來溜達,就被弘曆看上了?
如果是後者,弘曆早就對海蘭心存不軌,借著酒勁把人給強迫了。
那更離譜了。
首先,海蘭是包衣出身的綉娘,和府里其他的侍女沒什麼分別。
弘曆想寵幸一個綉娘,還用得著非要借著酒勁?
他就是直接把人給睡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其次,如果他真的惦記海蘭好些個時日,為什麼得手后就把人拋在腦後不管不問,連個名分都不願意給?
更何況,弘曆雖然老是時不時的腦抽,但並不會因為一個女子的出身如何而嫌棄。
小琵琶精是南府樂伎,這出身夠低了吧?不照樣被弘曆捧在掌心裡寵過一陣子?
所以,海蘭被弘曆醉酒後強迫這點,實在是疑點重重。
當然了,劇中也並沒有明說海蘭到底是不是被弘曆強暴的,只是從眾人口中推測出來的。
比如高曦月說她是趁著弘曆醉酒後勾引。
可如果是海蘭勾引,那她為什麼在成為弘曆的妾室后,一直躲著不肯侍寢,而是口口聲聲說害怕?
可見是有心理陰影的。
而海蘭對弘曆的態度也很奇怪。
按理來說,一個女人,對強暴了自己的男人應該是厭惡嫌棄恐懼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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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海蘭除了前期不想侍寢,害怕弘曆以外,並沒有別的情緒。
對弘曆也沒什麼厭惡。
甚至在生完永琪后因著肚子上的妊娠紋,讓弘曆提不起興趣被退回時,她還難過的流了淚。
而且在看到弘曆和魏嬿婉說話時,第一反應就是魏嬿婉勾引弘曆,而不是弘曆對魏嬿婉意有所圖。
這思想,和現代那些丈夫出軌了覺得都是小三勾引的大婆教有什麼分別?
當然了,青櫻也是這麼個想法。
她的親親老公少年郎寵幸別人,那就是別人品性低劣,不擇手段的勾引她的親親老公。
總之,她的少年郎就是個清清白白的大男孩,被人迷惑了而已。
這是什麼惡臭的大婆思想!
弘曆分明是看見個美人就恨不得小弘曆敬個禮,怎麼就是被人勾引了?
就弘曆這管不住下半身的傢伙,還需要勾引?
長的足夠漂亮就行了。
區別在於,他感興趣的時間長短。
漂亮但無趣的,寵上一陣子就丟腦後了。
漂亮有趣的,能寵很久。
漂亮有趣再有個特長的,那就更符合他的胃口了。
也就青櫻一直覺得她的少年郎是個純情大男孩。
明明碰見魏嬿婉時,她的少年郎都三十多了。
怎麼,三十多歲的純情大男孩?
想到這兒,富察琅嬅就覺得無語。
關鍵是青櫻這麼想也就算了,海蘭也這麼想。
也不想想,她的出身還不及魏嬿婉呢!
她覺得魏嬿婉是勾引皇上,那在其他人眼裡,她又何嘗不是勾引弘曆上的位?
總之,海蘭和青櫻這兩人,腦殼都有病!
包括後面的如懿黨,也都有病!
不過……
富察琅嬅看著帕子,琢磨了一下。
海蘭就是一條毒蛇,而且是青櫻的忠實舔狗,舔到連自己兒子都能奉獻的那種。
為了能把青櫻從冷宮裡撈出來,她甚至不惜在孕期吃硃砂。
這種精神,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說句實話,她有時候都懷疑,青櫻是不是會什麼蠱術,給海蘭下了蠱。
不然怎麼能有人無腦舔到這個地步?
青櫻對海蘭又不好。
甚至連個鞋子都捨不得送,只肯送個花樣子。
就這,海蘭還能對她死心塌地,跟惢心一樣懿症中的不輕。
而且最離譜的是,明明海蘭被弘曆強迫后不給名分,想自殺是被青櫻和蘇綠筠兩人一起救下來的。
結果呢?
人家只記得青櫻,全然不記得蘇綠筠的恩情。
這不是犯懿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