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驚才絕艷的病秧子4
薑母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過來了兩位沐浴更衣后的婢女,將桑時璟隔壁的一間廂房給收拾了出來。
連飯菜都給黎允煙送進了屋子裡,她只管醫治桑時璟,其它事情一概不需要她操心。
黎允煙的性子本就憊懶,姜氏這體貼入微的安排,深得她心!
只是桑時璟的身體怕濕氣,所以除了他本人之外,其它人洗漱沐浴,都要下至一樓,稍微有一些不方便。
不過瑕不掩瑜,只要她將桑時璟治好,這一點的不方便也就沒有了!
是夜,黎允煙敲響了桑時璟的房門。
桑時璟的小廝東言來開的門,見到黎允煙,尊敬地叫了一聲:「黎大夫。」
黎允煙揚了揚手中的銀針,「我來替你們公子施針!」
東言退了開來,讓黎允煙入內。
向桑時璟點頭示意后,她對東言說道:「你去準備一些熱水,等下我施針完畢后,你用熱毛巾給你家公子擦身。另外,我施針的時候不喜打擾,若非有要緊事,不要讓人進來。」
東言看了看已經坐在榻上的公子,而後點了點頭。
桑時璟穿著一身潔白的中衣,氣色看起來,已經比下午要好上不少。
黎允煙同樣也穿著一身素白的襦裙,晃眼看去,二人竟像是穿的情侶裝。
她非常自然地在他的床邊坐下,開始擺針。
「脫衣服。」
她的聲音冷靜平淡,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自然。
桑時璟有些臉熱。
生病多年,他也曾接受過針灸治療,只是之前為他施針的都是男大夫,由女大夫施針,這還是第一次。
黎允煙已經拿起了針,一雙美眸睨向他,「公子,醫者無男女,還請暫時忘記男女大防。」
這事通常來說是女子比較吃虧,桑時璟見黎允煙一臉坦蕩,倒顯得他自己遇事不夠豁達。
「是桑某狹隘了!」
桑時璟不再糾結,扯開系帶,將中衣褪下,露出了蒼白清瘦的身軀。
「趴下,將背部露出來。」
桑時璟照做,乖乖趴在枕頭上,將後背露了出來。
看著有些好欺負。
黎允煙勾了勾唇角,然後屏息凝神,開始下針。
施針時,手指不可避免地會觸碰到他背部的皮膚,桑時璟抓著枕頭邊角的手指緊了緊,耳根有些發熱。
油燈昏黃,滿室靜謐,只余倆人淺淺的呼吸聲。
施針完畢,已至深夜。
黎允煙將東言叫進來,自己則揉著微微發酸的手腕出去了。
東言將乾淨的布巾放至熱水中:「公子,我來替公子擦身!」
「嗯。」
榻上的桑時璟,起身穿好中衣,目光一直追隨著黎允煙的背影,眼中有說不清的情緒。
第二日一早,桑時璟睜開眼,看著窗外透過樹葉射進來的光線,神情有些恍惚。
東言聽到房裡輕微的動靜,便知公子這是起來了,便端著熱水,推門而入。
「公子,東言伺候公子洗漱。」
「嗯。」
洗漱完畢,又吃了一小盅葯膳后,東言便習慣性地將桑時璟抱至輪椅上。
「公子今日想看什麼書?」
桑時璟的眸子閃了閃,「黎大夫呢?」
「黎大夫剛用過早膳,現在在外室!」
「推我出去。」
「是。」
桑時璟剛出屋子,便見黎允煙臨窗而立。
她的雙手併攏,向上舉起,做著拉伸的動作,寬鬆的袖子堆疊而下,露出她潔白如玉的皓腕。
聽到身後有響動,黎允煙驀然回首,而後沖他嫣然一笑。窗外的微風吹起她的長發,與頭上綁著的髮帶一起輕舞,美得像是一幅畫。
桑時璟的手指動了動,壓下想要立刻提筆作畫的念頭,溫文爾雅地對她頷首,「黎大夫。」
黎允煙見是他來,細心地將窗戶關上,然後才走了過來,對他福了福身,「公子。」
他的手心微抬,「黎大夫,以後不必拘禮。」
黎允煙微微一笑,算是答應了。她走至他的身邊蹲下,神色自若地抬起了他的手臂,先是感受了一下他手背的溫度,然後掀袖,搭脈。
她閉眼感受他的脈搏,昨日給他服用了四分之一顆十全大補丸之後,他的命算是拉回來了一半,但是離著痊癒,還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眼睛睜開,她看向他,卻發現他的視線,正好從她的身上移開。
黎允煙恍若未覺,叮囑道:「以後每天早晚各施一次針,每隔十日服一次葯,切記保持心境平和,不可動怒。」
東言插話道:「黎大夫放心,我們家公子,性子是最好的,從不動怒!」
「那便好!」
黎允煙起身,代替了東言的位置,手指扶上輪椅,「那我們現在就去施針,東言,你去做準備。」
「是。」
見黎允煙將東言使喚得如此自然,桑時璟不知怎麼地,眼底溢上了點點笑意。
*
桑時璟的生活,其實非常枯燥。在黎允煙來之前,他每日就是坐在窗邊看書,等死。
黎允煙來了之後,每日給他施完針,他還是習慣性地拿起了書本。
她湊過頭過去看了看,發現書本的內容晦澀難懂,便無趣地別過了頭。
鼻尖的馨香轉瞬即逝,桑時璟的手指緊了緊。
他轉過頭,看著百無聊賴、撐著下巴看向窗外的黎允煙,溫和開口:「黎大夫,可是覺得煩悶?」
黎允煙撐著臉與他對視,水汪汪的杏眼眨了眨。
「咳!若是黎大夫覺得煩悶,在下可以安排府中馬車,帶黎大夫出門遊玩。」
「不要,我在這裡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出門遊玩也是無趣的!」
他絞盡腦汁,「那,也可讓家母帶你出門。」
黎允煙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誠懇,她知道,他是真的想讓她不那麼無聊,奈何他也沒有出過門,提不了什麼建議。
她湊近了他一些,「你以前除了看書,還會做些什麼?」
桑時璟握緊書卷,靜心回想,「以前身子還沒那麼差的時候,會寫字、作畫,好友過來,還能與他對弈。」
「對弈?」黎允煙想了想,說道:「那我們來上一局?」
說完她便抽走了他手中的書卷,放在書案上,推著他的輪椅就走。
小嘴叭噠叭噠:「你的棋盤在哪?我先說好,我棋藝不精,你得讓著我!」
桑時璟猝不及防就要去下棋,眼裡夾雜著一絲無奈,唇角微微勾起,藏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