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見如故，再見陌路

第二天，安樂特意讓一個小廝去遞帖子，約在望舒樓的包間，流雲居，防止傳出閑話。

正好，沈雲帆無事，沒有出門。及時回了帖子，未時赴約。

望舒樓門口，因都不想成為晚到的那個人，而特意提前出門，心有靈犀的兩個人，一人剛下馬，一人剛從馬車出來，遇到了一起。

相視一笑，后默契的沒打招呼，一前一後往包間走。畢竟，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不太方便說話，也容易招惹是非。

流雲居，兩人入座后，安樂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沈雲帆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正準備開口……

沈雲帆出聲道:「安小姐約沈某出來，是想好了嗎？」

「是有些話想要說，但我希望不管沈將軍聽的時候有什麼想法，都先不要打斷，等我說完后再發表意見。」安樂認真道。

沈雲帆看了眼安樂道:「好，你說就是。」

安樂平復下有些緊張的心緒后道:「其實，當時我就想告訴你的，但是沈將軍很快就走了，沒能說出來。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將軍說的負責是成親的意思吧？

我的想法是，不想因為單純的負責而選擇共度餘生。但是，我希望能夠給彼此一個機會，三個月的時間，相處，了解對方。

比如，一起出去品嘗美食，賞美景，遊玩，逛街之類的。

如果三月過後，你的想法未變，依然沒有心悅我。那麼，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見到我也請當做不認識就好。

若是，你心悅我，那我們可以先定親，等我十八歲之後拜堂成親。但是，成親后我不接受你三妻四妾，只能有我一個妻子。

當然，你若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

寧願不嫁，我也不想要一個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夫君。因為妾室作妖，心累，心煩。整日在後院的勾心鬥角中失去自我，沒有快樂而言，行屍走肉的了此殘生。

如果，理解錯了你說負責的意思，那麼這些話就當我從未說過。

我想說的就這些，沈將軍請。」

沈雲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也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屬實有些震驚。既欣賞眼前女子的坦誠，又佩服她有與世俗對抗的勇氣。

畢竟，自己雖未有過女人，但也知道那些深閨婦人大都表面大度，私下裡和小妾斗得你死我活。

即便自己府上，父親的妾室不多，也不像有些人家斗得厲害，但也時常發生爭風吃醋，雞飛狗跳的事。

像她這般直言不諱的少之又少，夫人們大都重視名聲，更怕提出這個要求會被夫君不喜，就只會暗地裡和小妾斗得不可開交。

自古以來，男子越有錢，權，地位的越是不停往府上添人，彷彿那樣才能證明自己。

男子三妻四妾似乎成了不成文的規矩，除了沒條件只能娶一個平民百姓外，其他人如若這般，便彷彿成了異類，被人笑話。

收起思緒后，淡淡道:「沈某說的負責確實是要成親的意思，你的想法我也了解了，但這些都只是建立在以我態度為主的基礎上。

如若到時候，沈某心悅安小姐，但安小姐沒有動心又該如何？

再者，若這段時間，沈某對安小姐情根深種，可做不到只娶一人，最終走不到一起，安小姐或許可以全身而退，可沈某要怎麼辦？是否對沈某不太公平？

畢竟，世家大族都講究多子多福，納妾是常事，而我又是世子，將來要繼承爵位的，想要做到只有一個妻子有點困難？

再者，即便可以做到，於安小姐的名聲也會有礙。大家會說你是妒婦，甚至一些難聽的話。這些，你都想過？確定能接受？」

安樂:「將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以將軍的年歲早該成親生子了，為何至今未娶？身邊更是沒有任何紅顏知己？」

沈雲帆:「早些年，因自幼在府中看多了不安分，愛找事的受寵妾室。覺得心煩，便不喜與女子接觸。

後來，去了邊關，整日忙於公事，便無心男女之事。

如今，邊關安穩，奉旨回京，確實也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原本，我的想法是情深不壽，娶一妻兩妾就好，人少清靜，也鬧不出多少事。不會寵妾滅妻，虧待正妻，兩人相敬如賓過完一生就好。

只要確保後繼有人，便能堵住別人的嘴。你正好需要負責，而我也正好也有娶妻的想法，水到渠成就行。」

「原是如此，多謝將軍解惑。之前，我以為將軍是因為想尋得情投意合，彼此愛慕的人再成婚，兩人恩恩愛愛走完一生。

原是我想錯了，如今冒失了，還請將軍見諒。

現在，我回答你的問題，我提出來要相處的要求，就是因為對將軍一見傾心。

但是，我想要的感情是:不論身份地位，只求兩人心意相通，情真意切。沒有第三個人的前提下，共甘共苦，濃情蜜意，婦唱夫隨。幸福，圓滿的度過餘生。

所以不存在，安樂不會動心的問題。可能，通過接觸還會加深喜歡。

另一個問題，就更不存在了。因為，現在說這些就是想讓將軍考慮清楚。

若能做到，這些都不是問題。若不能，也就沒必要再履行三月之約，將軍自然不會對安樂心生愛慕之情，更不會涉及公平不公平了。

再有，我的想法很堅定，日子是自己再過，與別人無關。過得好，有羨慕之人，亦有說酸話之人。

過得不好，既有同情之人，也有奚落嘲笑之人。如果總是在意別人的想法，那麼終其一生也快樂不起來。

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快樂是一輩子，不快樂也是一輩子。何不快樂的過完一輩子。

如果漫長的人生里，毫無樂趣可言，和木偶有何區別，那人生的意義在哪？豈不白活一世。

將軍回京不久，許是不知，我父親後院就只有母親一人。這麼多年，琴瑟和鳴，相濡以沫，相互扶持，伉儷情深，從未改變，依舊感情甚篤。

即便有人說閑話，甚至看不起父親，他仍然不受外界影響，保持初心，將母親保護的很好，也將完整的父愛給了我和家弟。

我們一家人生活的很開心，很幸福也很滿足。

我也想像他們這般，沒有旁的人，只和心愛之人兩心相許，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共赴白頭。

夫君潔身自好，這是安樂的底線，希望將軍仔細想好。若一旦答應，可最後卻沒能遵守約定，那安樂只能說聲抱歉了。

十天為期吧，如果將軍思考過後，覺得可以那就往安府遞個帖子，說一聲。反之，就什麼也不必做。

全當我們不曾遇見過，忘掉我說過的所有話。如若再次相見，便是不曾有過交集的陌生人。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安樂在知道自己會錯意的時候，就已經心拔涼拔涼了，後面聽到他說要娶一妻兩妾的時候直接心碎了。

本著長痛不如短痛，及時止損，痛苦也能減少，直接出聲打斷道。

沈雲帆半晌沒回神，反應過來后安樂已經離開，想說點什麼也無人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