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呵,趙老兒憋著壞!
問出這句話時,李田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整個人神色緊繃,雙手緊握住茶杯。。
沈清歌卻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裝作委屈的樣子,開始抹起眼淚來:「李官爺,您也知道,我不過是個不受寵的棄妃罷了。王爺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未曾贈予過我,我又怎麼可能見過他府上的什麼寶貝呢?」
聽到這話,李田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懷疑。但他還是不死心地追問:「我聽聞王爺對你甚是寵愛啊,身為王爺正妃,難道成婚前後,你都沒有好好在府上轉過嗎?」
沈清歌心中暗笑,這李田還真是難纏。她頓了頓,哭聲越發凄慘,簡直是悲悲戚戚、凄凄慘慘切切,
「李官爺,您有所不知啊!那王府中的下人們一個個仗勢欺人,根本不將我這個女主人放在眼中。
這不,成婚第二天他們就把我氣得離家出走了啊!您說說看,我一個弱質女流,哪裡斗得過那些惡仆呢?他們都是一群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啊!」
說著,沈清歌哭得愈發傷心,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李田一個大老爺們,見她如此,頓時手足無措,尤其是隔壁桌都向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那個,沈小姐,你莫要再哭了,我們不聊這個便是,還是快些吃了,好上路吧!」
李田尷尬無比得勸說道,手也不知往哪裡擺,一個膀大腰圓的糙漢子,確實不知如何哄女人。
正巧此時,買糕點的牛二狗回來了。
李田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給老子的,買個點心如此磨磨蹭蹭,要是晚了,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牛二狗還沒坐下就挨了一頓臭罵,一頭霧水,卻又不敢得罪李田,連忙道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然後,三人尷尬無比地吃完這頓飯,就返程了。
走在路上,李田仍舊帶著審視的目光,繼續盯著沈清歌。
沈清歌呢,繼續演到底,擺出一個痛徹心扉的棄婦姿態,面容憔悴,神情悲泣,真是我見猶憐。
慢慢的,李田心中的疑慮解除了。
他早就給貴哥提過,沈清歌不過一介女流,就算是武將之女,會點功夫,那又怎樣?不過是個有些小姐脾氣的年輕女子,哪有那麼深沉的心思?可貴哥偏不聽他的!非要盯梢,這幾日也沒見她和啥陌生人接觸啊,哪來的鎮北軍舊部!
再說了,女子又不能領兵,鎮北軍找她能幹嘛?
李田越想,越覺得這女子可憐,整個沈家婦孺都身世凄慘,哎……
可是各為其主,他又怎麼會傻到為了微不足道的憐憫之心,而讓自己的項上人頭不保呢?
然而,如果這次回去之後如實稟報,那麼這些沈家的婦孺恐怕活不過兩日了!
想到這裡,李田的眉間頓時愁雲密布起來……
等三人到達市集口的時候,馬四他們還沒有來。
於是,三人在大牆根兒下,隨意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準備歇會兒涼。
還沒等他們坐定,不遠處的呼喚聲就傳了過來。
沈清歌抬眼一看,原來是趙渡那老兒,頂著個大肚子,搖搖晃晃地小跑過來,後面跟著氣定神閑的兩名官差。
趙渡看見沈清歌手中的木板車,問也沒問,就將手中的大罐子放了上去,
「妹子,你叔買的東西多,拎不動了,你看你這板車上還有空餘,那就讓叔先放放!也不是啥重東西,就是買了些香油,路上炒東西吃點,補點油水。」
他說的冠冕堂皇,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眼睛還不停地滴溜打轉。
沈清歌心中冷哼一聲,這老兒不知憋著什麼壞呢!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趙叔,您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您這香油,難道是準備在路上做頓滿漢全席?」
趙渡被她這麼一說,臉色有些尷尬,但還是強裝鎮定:「哈哈,妹子說笑了,我這不是想給官爺們改善一下伙食嘛。」
他邊說邊偷偷瞄了一眼官差馬四,似乎想要尋求他的支持。
馬四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冷冷道:「沈清歌,讓你放,你就放,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沈清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故意提高音量說道:「趙叔,您這香油可是好東西啊,要是不小心灑出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木板車,彷彿在暗示著什麼。
趙渡聽出了她話中的弦外之音,臉上露出一絲不安。他連忙解釋道:「妹子放心,我會小心的,不會讓它灑出來的。」
沈清歌看著趙渡的窘態,心中暗自好笑。她知道這個老兒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決定暫時不戳破他,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於是,她笑著對趙渡說:「趙叔,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咱們趕緊趕路吧,別耽誤了時間。」
說完,她跟上李田等官差的步伐,往回走去。
走了約莫一半的路程,趙渡老兒便說走不動了,要聽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沈清歌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這裡是一個向陽的小山坡,植被稀少,卻也能遮住陽光,不會讓人感覺到太過炎熱。
地面上散落著許多成塊成塊的碎小石礫,還有不少地縫和小土穴,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
然而,她心中有種預感,趙渡肯定會有所行動。
果不其然,趙渡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假惺惺地表示想檢查一下香油是否有灑落,然後打開了油罐子,故意晃蕩了幾下,讓香油灑得滿地都是。
趙渡見此情形,卻也不氣惱,反而叫上幾個官差一起去如廁,留下沈清歌在此處守著幾個板車。
官差們一路上也沒上過茅房,又覺得荒山野嶺,沈清歌不會跑,便給她套上腳鏈,一同如廁去了。
還沒走出多遠,官差牛二狗似乎想起了什麼,「馬四哥,方才那片不是蠍子山嗎,留沈清歌一人在那裡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