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封秦勇為都尉
蕭淵皺眉,但她一句話也沒說。她的父親和哥哥也許叛變了,也許正在受薛元霸的欺負,但看到她赤誠的眼神,他又能說什麼呢?
唉,當此用人之際,能多一個人算一個吧。要是放在之前,以他多疑的性格,早就把秦朝雲扣押在京城當人質了。
但現在想想,她待在燁兒身邊更好,一來能給他出出主意,二來燁兒的武功也能隨便將她拿捏。
秦朝雲卻有話要說,驅前一步,在蕭淵身後道:「陛下,無論我父兄咋樣,我都會用我的戰績為他們爭取您的原諒。」
「好,但願你能實現你的諾言!」
蕭淵在蕭長燁的攙扶下爬上點將台,讓順子拿出一張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天萬千將士開拔,惟願你們以家國為重,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多建功立業,福蔭子孫!鑒於大家良好的表現,這個月每個士兵多給五兩銀子,著當地官府下發到每家每戶。再派大軍去前線犒賞三軍!暫封秦勇為左都尉,帶領五千精兵聽候蕭長燁調遣!封程嗣為右都尉,一起奔赴前線。欽此!」
秦勇愣怔了一下,還沒出征呢,咋就有封號了?秦勇趕緊跑出隊伍跪下謝恩,「謝主隆恩!秦勇一定不負所托,奮力殺敵,建功立業!」
程嗣是大長公主府里的侍衛,他和三哥程三一起在大長公主府里當差。這次征府兵,他讓三哥留在家裡。因為三哥剛成了親,他只光桿一個,到哪裡都行。同時,他也是曾被秦朝雲用麒麟鞭打敗的五個武師之一。
程嗣也趕緊出列,跪下磕頭謝恩,「多謝陛下封賞!程嗣當肝腦塗地以報皇恩!」
「現在,朕承諾,給每個上前線的人,凡是服役三年回來的兵,每人賞銀百兩,薄田十畝,宅院一座,讓你們安心娶妻生子,頤養天年!」
好啊!這政策好,簡直無後顧之憂啊!
台下喊好聲一片,紛紛跪下給蕭淵磕頭,「謝主隆恩!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按照這十年的戰爭經驗來分析,服役三年後回來的兵丁數量,像這樣出去的一萬人,能回來兩千算是不錯的了。他能給他們許這樣的大願,也是蕭淵的精明之處。
蕭淵鼓勵完士兵,便和蕭長燁一起下了點將台,上到蕭長燁的軍帳中說悄悄話。
「兒啊,你烈山王的封號,我今早已經讓禮部著手經辦了,你的王府,等你再回來時,便能居住了。兒啊,戰場上刀槍無眼,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父王和母后等著你安全歸來。」
蕭淵說著,眼裡淚花閃閃。
「父皇,只要能維護住咱們的江山,兒子就算戰死沙場也是情願!」
「兒啊,臨出征前,少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其實,父王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可我又不知該從哪裡說起。總之,以後要是遇到了麻煩事,你只問順子公公便可。他對我最忠心了。還有,昨晚你讓我寫的聖旨,我把所能想到的每個問題,都寫了一張聖旨,要是還有需要填充的,你只管在上面填上就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是為大豐國好,你怎麼寫都行。」
蕭淵說著,掏出一半虎符放到蕭長燁手裡,「這是西戎大軍元帥虎符,要是手握虎符的人不聽話,你可以用這一半虎符調集大軍,也可以把另一半虎符收回來。順子!」
「老奴在!」
「把那些聖旨都拿來吧!」
「喏!」
順子進來,將一個大包袱交給蕭長燁,「前線所有用到的命令都在聖旨里了,燁兒要好好保存,別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是!父皇!」
「朕要回去了,我兒多保重!」
蕭淵破天荒的抱抱蕭長燁,蕭長燁回抱一下父皇,感覺此時,他們才是真正的父子,可以隨意親近。
感受著父皇的慈愛,有多少年父皇沒抱過他了呢?好像自從父皇登基十五年來,就一直沒抱過他。
「父皇,您也要保重身體,多注意一下身邊人的一言一行,安全最重要!」
「我兒考慮的很周全,父王很是欣慰。為了我們能再次重逢,都要多多保重!」
父子依依惜別。
吳斌在點將台上吩咐:「現在,大家都回去收拾東西,辰末出發!」
辰末,兵丁們都背著各自的行囊,拿著自己的武器,站好了隊伍,準時出發。
秦朝雲的主要武器是大刀,她的大刀放在琅琊郡的老家裡了那是她學藝結束時,師父給她送的大刀。她以為出嫁了再也用不到武器了,便沒有帶進京城裡來。
多虧現在她是軍師,只用大腦抗敵就可。一旦遇到麻煩,她隨身攜帶的麒麟鞭也可以抵擋一陣子。
蕭長燁給每個智囊團的人配備了一匹好馬。
騎上屬於自己的馬,秦朝雲想起師父無量大師,他曾經許願給她一匹汗血寶馬的,但他許願這麼久了,早已忘記了吧?
聽聞西戎多好馬,所以他們的騎兵也特彆強悍。這次去西戎打仗,她一定要弄一匹好馬回來。
秦勇所帶領的軍隊大多是各府的府兵組成,他們的武功高強,但也有個缺點,沒有合作能力,大多數人恃才自傲,對秦勇頗不服氣。他們私下裡嘀咕,說秦勇有強硬的後台,才能被封為左都尉。
秦勇部五千人全部配備了馬匹,這些府兵出身的人,對於騎馬,那是小菜一碟。
蕭長燁命令秦勇部和智囊團的人晝夜兼程趕往正在與西戎膠著的邊城義渠。命程嗣帶著剩下的五千精兵斷後,他們拉著輜重,又大多是步兵,能跟上就盡量跟上。
蕭長燁頭一天里就讓火頭給五千精兵準備了吃五天的大餅和鹹菜,又給每個馬匹上掛滿了水囊。
蕭長燁一聲令下:「出發!」
蕭長燁帶頭走在官道上,烏騅馬的左手邊,掛著一個大鐵環,形狀似鳥翅,故名曰:鳥翅環。鳥翅環上掛著一口大刀,刀在刀鞘里看不出刀的好孬。但看那塊頭,肯定是一把重量十足的重兵器。
離人出征,正所謂:車轔轔,馬瀟瀟,行人弓箭各在腰。
蕭長燁一聲令下,一身輕裝的眾將士奔跑起來,官道上迅速揚起一陣輕塵。一開始是浮浮搖搖的薄塵,後來是狼煙一樣的塵土,眾人都沉浸在奔跑的快樂里,完全忽略了塵土的侵擾。他們紛紛揚鞭,「駕,駕」之聲響徹曠野。
章翠兒送酒的車隊早就到了校演場門外。
五百壇酒,她雇了二十輛馬車。她從寅時一直忙到巳時,總算緊趕慢趕的趕來了。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公爹秦祿和第二酒庄的掌柜秦禧。
有門衛攔住了他們,說等開拔的兵走了后,才能讓他們進門。至於酒錢,他們是不用擔心的,等把酒安全送到后,吳斌開了收條,他們直接上兵部領錢便可。
章翠兒在門外急得跳腳,但看到裡面黑壓壓的人群,根本看不清哪個是她的丈夫秦勇。
好不容易等到部隊往外走了,她也沒看到自己的丈夫。她盯著赭紅色的士兵服盯的太久了,眼前一片赭紅。就好比人在雪原上走了太久,得了雪盲症一樣,只看見一種顏色。
秦勇卻看見了路邊的妻子和父親,他沖他們揮揮手,便打馬而去。待章翠兒反應過來時,她的丈夫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章翠兒連掉眼淚的空都沒有,便被五千騎兵震得只顧躲藏。
他們夫妻終究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