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間章 須臾一夢

虛無的世界，這裡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

司洛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裡，她似乎沒有自主意識，只是漫無目的的，機械化似的一直向前行走著，在這一片虛無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停下了腳步，彷彿有感應一般地回了頭，在她的身後，矗立著一個人，好像還在說著些什麼，但是無論如何她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也聽不到那人說話的聲音。

她的意志催促著她，讓她再靠近一些，她的身體卻在這時完全無法動彈。

直到——

鋪天蓋地的白色光芒籠罩了她，下意識的，她閉上了眼睛。

等到光芒散盡，她終於睜開眼睛，出現在她面前不遠處的，赫然是一座冰棺。

她的身體恢復了行動，她向前走過去，一步，兩步，越來越近了。

她看見那一座冰棺的旁邊似乎有人，與此同時，那人也向她轉過頭來，可是同樣的，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這冰棺究竟是什麼？

好奇心促使她向前，她的手就快要碰到那座冰棺，忽然間她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緊接著又是鋪天蓋地的白色光芒，再之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

「殿下。」

有人向前行了一道紳士禮。

「是你，珩裕。」

「是我，殿下。關於SL-075系統，不，或許應當稱她為司洛，因已種下，至於果——您之後有何打算？」

「無妨，隨她便是。」

「那——關於當時在場的兩個維序者，您可有處置他們的打算？」

「處置？那就讓他們先離開三千世界秩序維護中心待命吧，畢竟在當時，那丫頭也不是他們能夠招架得住的。」

「在下明白了。」

珩裕再次行了一禮，躬了躬身便退下了。

隱沒在陰影中的人微不可察的輕笑了一聲。

「任性的鳥兒，在樊籠里呆的久了，也想要飛向外界呢。」

司洛睜開眼睛，冷漠的神情再度出現在她的臉上，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周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所處的地方正是世界破碎后形成的虛空。

不過，讓她有些在意的是剛才那個夢，夢中的冰棺，以及——那個始終看不清面容的人。

等等——

「我，也會做夢么？」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一點的司洛歪頭思索著，「算了，大概是強制刪除上個世界的後遺症吧。不過，那座冰棺，為什麼讓我感覺如此熟悉？」

壓下心底的疑惑，司洛抬手喚出數碼界面，與此同時，她的眉心處飛出一道流光，接著就落到了屏幕上。

這是司洛關於那個夢中的所見，她決定將這個夢具象化，先暫時保存在她的系統里，至於夢裡到底是什麼，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現在也並不著急去尋找答案。

耳畔忽然傳來了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司洛猛地回過頭，身後的景象讓她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虛空，在破碎。」

司洛一躍而起，漂浮在空中，看著裂痕逐漸變大，漸漸覆蓋了整個空間。

「可是，為什麼？」

疑問剛從腦海中冒出，司洛便有些煩躁，難道是上個世界和人類呆久了么？連思維都有些被她們所影響。

「看來這裡已經快堅持不住，我得離開了。」

司洛在空中喚出數碼界面，在虛擬鍵盤上操作著，一道破空的聲音從一片虛空破碎聲中朝著她迅速襲來。

啪——

情急之下，司洛打了個響指，時間停止。

那道光箭就在她的眼前停了下來，被時停定在半空，但凡在晚一秒，便會刺進她的眼睛。

司洛半眯起眸子，將那支光箭拿了下來，緊握在手中，但順著光箭飛來的方向，她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是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危險氣息，司洛曾經在珩裕來的那次感受到過，雖然後來那個人收斂了這種危險氣息，但，這次的似乎有些不同。

「難道——不，不可能，我早就讓他們無法追蹤我了，那個人是不可能找得到我的。」

本以為是那個人的想法剛一出來便迅速被司洛否決了，因為那個人，她還專門在自己的系統中設置了一道「保險栓」，這是獨屬於她自己的能力，那個人是沒有辦法破解的。

司洛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光箭，慢慢閉上了眼睛，她此時的想法很簡單，根據這光箭上殘留的使用者的氣息或者靈力來追蹤使用者的位置。

「虛空之外......」司洛看向已經破碎的虛空，手中忽然猛一用力，捏碎了那支光箭。

光箭的金色碎片落入虛空，漸漸與虛空同化。

「哼。」司洛冷哼一聲，在數碼界面上輸入著什麼，很快，界面上顯示出了光箭的整體結構和三維圖。

「材質無法解析？」司洛看著數碼界面上跳出的對話框，「我的資料庫里不存在有關這種光箭的資料，它不屬於三千世界秩序維護中心。」

司洛迅速得出了結論，但是——這也同時說明了更加嚴重的問題，莫非是有人要對三千世界秩序維護中心不利？

「嘖，算了，如果是和那個地方有關，那與我有何關係？不過——」司洛想到這裡，頓時有些嫌棄的皺皺眉，接著又看向數碼界面上的光箭，「雖然數據只弄到這麼多，但還是先留下來吧——畢竟，這東西剛才是沖我來的。」

司洛繼續在數碼界面上操作著，順便也查詢了一下關於她所經歷的上個世界，看到數碼界面上查詢不出任何相關信息，確定了那個世界已經完全被她毀滅了，她這才放下心來。

「那麼接下來——」

司洛伸出右手向空中輕輕劃過，無數的數碼界面隨著她手的軌跡憑空出現，在她周圍旋轉著。

她輕輕打了個響指，時停恢復，破碎虛空的時間也開始流轉起來，其中一個數碼界面停在了她的面前。

「就選這個了。」

司洛周身散發出瑩瑩白光，她的雙眸變成金色，緊接著整個人化成一道流光進入了面前的那個數碼界面中，而其他的數碼界面，也都在她進入新的世界以後漸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