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交好異族
酒過三巡,菜嘗五味,劉駿開口言道:「聽聞族長與周邊丁零等族的族長關係極好,不知能否替本王做個引薦?」
「那是自然,既然我們已然是一家人了,我的朋友自然也就是王爺您的朋友,哪有不見面的道理呀。
且稍待片刻,我這就安排親信將這幾位老朋友接來,以便大家能相聚一處,好好歡聚一番。」說完,便起身來到身後的一間屋內寫了幾封信。
果不其然,經過近一個時辰的等待,三位老者一同來到了露天會場。
雲敖欣喜地說道:「三位老兄不畏路途遙遠,匆匆趕來參加小女的訂婚宴席,著實令我這寒舍都增添了光輝啊!」
其中一位老者說道:「哎,雲兄這是說的什麼話呀,咱們幾個可是過命的交情,別說是來喝訂婚酒這樣的喜事,哪怕是讓我們上刀山、下油鍋那也絕對不會含糊。」
另外兩人也隨聲附和道:「正是,正是。咱們的交情,那可不是一般的深厚!」
雲敖笑著,目光中透著自豪與興奮,接著說道:「來來來,讓我給諸位老兄介紹介紹,這位乃是武陵王。」
聽到這個名字,三人皆不由地吃了一驚:「哎喲,這莫非就是令北魏也聞風喪膽的武陵王?」
劉駿謙誠地言道:「多謝諸位族長抬舉,這都是眾人的過譽之辭。要說聲譽,三位族長的名號才真正是大名鼎鼎啊。
想必這位便是丁零族的族長丁照老先生吧,這位是俚族族長俚曠老先生,這位則是僚族族長僚風老先生。」
他們三人都不曾想到,赫赫有名的武陵王竟然知曉他們的名號,在倍感榮幸的同時,對武陵王的好感油然而生。
丁零族族長丁照說道:「沒想到武陵王竟然知曉我們這三個老傢伙,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啊。」
劉駿目光溫和地注視著丁照,說道:「丁老先生言重了,我國中百姓常提及,到貴族寶地時,總能感受到貴族人士的熱忱與友善,本王在此再次誠摯謝過了。」
然則,劉駿的內心實非表面這麼風平浪靜,他深知丁零族頻至武陵國地界掠搶百姓財物。
百姓們的悲號與憤懣在其心頭久難消散,此刻道出這番言辭,不過是當下形勢所需罷了。
丁照聽聞此言,心猛地一沉,他瞬間領會到武陵王話裡有話,那些搶奪財物的不堪場景瞬間在腦海中浮現。
他很清楚武陵王對他們的行徑瞭若指掌,可眼下武陵王如此客客氣氣,讓他一時難以揣測對方的真實想法。
丁照努力穩住心神,臉上勉強擠出一抹尷尬的笑,應道:「哪裡哪裡,咱們本就是一家人,貴國百姓蒞臨我的地界,自當用心招待。」
此刻的他,內心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默默祈求著武陵王莫要在此刻發難。
劉駿微微眯起雙眼,語氣稍顯低沉但依舊笑意盈盈地說道:「丁老先生,咱們兩族相鄰而居,理應和睦相處,一同安享太平。
倘若因些許小事而產生嫌隙,讓他族瞧了熱鬧,那實在是得不償失。我武陵國百姓向來親善和睦,若能一直承蒙貴族的真心對待,往後必定會有眾多互惠互利的美事。
當然,若是再有什麼不太愉快的狀況發生,本王為了百姓的安穩生活,恐怕也得費些心思去處理,到時難免會影響咱們之間的深厚情誼。」
劉駿這番話,看似在友好商談,實則雙方都清楚其中的深意。
丁照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深知武陵王這是以禮為先,給他留足了顏面,同時也讓他明晰了事情的嚴重後果。
他趕忙躬身說道:「王爺放心,過往之事皆為誤會,日後定會嚴格約束族人,與武陵國友好往來,絕不再生事端。」
劉駿爽朗地大笑起來,起身扶起丁照,說道:「如此甚好,相信咱們日後定能親如手足,共同邁向昌盛繁榮。」
兩人相視一笑,雖各有心思,但都明白,暫時達成了友好相處的意向。
俚族族長俚曠原本還帶著幾分輕鬆的神情。
然而當他意識到本族人強佔武漢族女子為妻這件事時,臉色不由自主地變得陰沉下來,那原本紅潤的面龐瞬間浮現出些許的不自然。
一直在觀察著眾人的劉駿覺察到了他的尷尬狀況,迅速轉向俚曠。臉上掛著笑容,說道:「近些年,俚族和我漢族逐漸有了通婚的習俗,這對於推進我們雙方的交流起到了相當大的促進作用。
倘若再有相互間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本王樂意當這個大媒人。」
在說到「情投意合」四個字時,劉駿看似不經意地加重了讀音,然而那目光卻似有深意地在俚曠臉上停留了一瞬。
劉駿接著說道:「俚曠老先生啊,咱們相鄰而居,本就應相互幫襯,共同發展。這婚姻之事,更是關係到兩族的情誼。若是能真心相待,自然是美事一樁。
但若是有違背道義之舉,那可就不單是兩族之間的矛盾,恐怕會引得天下人側目啊。」
俚曠聽到劉駿的這番話,心中先是一松,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但當他注意到劉駿加重讀音的「情投意合」以及後面這番警告意味的言辭時,又不由得心頭一緊。
他立刻領會到了這看似平和話語背後的深意,深知劉駿這是在暗示他,過往的事情可以暫且不提,但日後若再有強佔之事,絕不會輕易罷休。
俚曠趕忙回應道:「王爺您放心,我俚族定會銘記您的教誨。之前的那些錯事,實是我管教無方。往後我定當嚴格約束族人,絕不再犯。」
劉駿微微點頭,說道:「俚曠老先生能有此覺悟甚好。本王相信,只要咱們心往一處想,兩族的未來必定和和美美。」
在如此軟硬兼施的形勢下,且面臨如此聲威赫赫的武陵王,俚曠也只能順勢下坡。
臉上堆滿了恭敬的笑容,連忙說道:「王爺所言極是,往後我族中但凡有與貴國通婚之事,我也一定到場,一旦發現雙方並非合意,我也定不會答應。」
劉駿滿意地笑了笑,起身拍了拍俚曠的肩膀說道:「如此甚好,相信咱們往後定能相處得更加融洽。」
俚曠連連點頭道:「是,是。」
最後,僅剩僚族族長僚風,此刻他如坐針氈,心中焦灼不安。只因之前曾有武陵國百姓命喪本族人之手,他深知此事重大。
看到那兩位老兄所犯之事皆未涉及命案,方才安然度過責難,而自己不知武陵王將會如何相待。
只聞劉駿面向他開口道:「皆因本王疏於對國中百姓的訓導,以致發生百姓誤闖貴族寶地卻不自知之事,此民也因此在貴族領地喪失性命。
此事而言,確是百姓有錯在先,只不過僚老先生的懲處似乎略重了些。」
僚風此時心中愈發慌亂,心虛地應道:「王爺所言甚是,彼時也是小老兒未能管好族人,致使他們下手失了分寸,以至於釀成如此惡果,此刻回想,著實懊悔萬分啊。」
劉駿伸出手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拍,嘴角含笑說道:「僚老先生無需自責,事已至此,懊悔亦是無濟於事。
只盼日後老先生能對我國中百姓多些寬容,倘若再有此類事發生,還望能重教導而輕懲罰。」
此時,僚風心中明白,若自己未承認錯誤,劉駿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始終惴惴不安的僚風怎麼也沒料到,這事竟這般輕易就過去了。他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不禁對武陵王的氣度與胸懷欽佩至極。
劉駿此時悠然地端起酒盞,臉上洋溢著笑容,樂呵呵地說道:「今日趁著雲族長愛女的訂婚宴席,本王借花獻佛,敬三位老先生一杯。盼望今後咱們多多往來,彼此親近。」
三人簡直不敢相信,一直像巨石般壓在他們心頭的心病,竟然在劉駿這寥寥數語中煙消雲散。
此刻,他們只覺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情豁然開朗,那壓抑許久的輕鬆與愉悅瞬間涌了上來,臉上重新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們趕忙紛紛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雲敖當即激動地回應道:「那是毫無疑問的!我如今已和武陵王成為親家啦,我的好兄弟們自然也與武陵王是一家人咯。從今日起,咱們的關係必定會愈發親密無間哩。」
劉駿微微頷首,眼神中透露出認同與欣慰。
三位族長也忙不迭地隨聲附和道:「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在這場盛大的宴會上,眾人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如同美妙動人的旋律,縈繞在每一寸空氣中。
伴隨著這歡快而又溫馨的氛圍,宴會緩緩地落下了帷幕。
但在這歡快溫馨的氛圍之外,憲嫄卻一直牽挂著劉駿的傷勢,可礙於眾人的目光和場合,也只得將幾次三番想親自為他送葯療傷的衝動忍下。
一直等到宴會結束,憲嫄才拿著藥箱匆匆來到劉駿房間,恰巧見他正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兵書,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軍國大事。憲嫄輕聲說道:「休龍,身體要緊,你該多休息。」
見到憲嫄,劉駿很是高興,放下手中兵書,微笑著說道:「嫄兒,你來了,我正覺煩悶,你這一來,倒讓我心情舒暢許多。」
「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操心軍國大事,你就不能多為自己的身體考慮考慮?」說著,走到劉駿身邊,有些害羞地說道:「你將衣衫脫掉,我看看你的傷勢。」
劉駿微微一怔,隨後順從地解開衣衫。憲嫄看到那青紫了一片的傷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哽咽著說:「怎會如此嚴重。」
劉駿輕輕拭去憲嫄眼角的淚花,說道: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一定很疼吧。」
劉駿握住憲嫄的手道:「不疼,看到你,便什麼疼都忘了。」
憲嫄心疼地說:「都傷成這樣了,還說笑。」劉駿正想轉過頭對她說什麼,憲嫄急忙道:「別動,我給你上藥。」於是轉身打開藥箱,小心地為劉駿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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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駿看著憲嫄專註的模樣,心中滿是溫暖,說道:「嫄兒,能得你如此關懷,就算傷再重些,也值了。」
「不許胡說,以後可不許再這樣拚命了。」
劉駿應道:「都聽你的。」
憲嫄的動作愈發輕柔,生怕弄疼了劉駿。處理好傷口后,憲嫄輕輕為劉駿披上衣服,說道:「這幾日你可要好好休養,莫要再逞強了。」
「好,都依你。」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劉駿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嫄兒,再多陪我說說話。」
憲嫄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劉駿。
劉駿目光灼灼,認真地說道:「嫄兒,自我初見你那日起,你便住進了我的心裡。這些日子以來,你的一顰一笑,皆讓我沉醉其中。
我知你聰慧善良,溫柔可人,這世間女子萬千,卻無一人能如你這般讓我心動。今日,我便要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我想娶你為妻,與你攜手共度餘生。嫄兒,你可願意?」
憲嫄的心跳陡然加快,結結巴巴地說:「休龍,這......這太突然了。」
「嫄兒,我絕非一時衝動,我是真心想與你攜手一生。」
「可是,此事還需與爹爹商議。」
「只要你願意,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你放心,我定會以最大的誠意去徵得王刺史的同意。我會讓他知道,我有能力給你幸福,護你一生安穩。」
「休龍,你的心意我已知曉,我對你亦是如此。只是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且等你與爹爹商議過後,再做定奪吧。」
劉駿握住憲嫄的手緊了緊,說道:「嫄兒,你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能說服王刺史。」
憲嫄聽了這話,耳根都紅透了,輕輕掙脫劉駿的手,小聲說道:「那,我,我先回去了。」說完不等劉駿回應,便急匆匆地轉身離去,腳步都有些慌亂,留下劉駿在原地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