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爺有點渣
兩個多小時后,這場糾纏才結束。
青年恢復了意識,看清懷裡的女人後,他彷彿見鬼一樣,猛地將她一推。鄭春天被這一推,整個人摔了個四腳朝天,腦袋撞牆上。
磕得一聲響。
她忍痛爬起。
沐承洲不敢置信,盯著縮在牆角的女人,他往常冷淡的臉龐,此時帶著震駭。她不是喬兒,他怎會把她當成喬兒!
他自然認得她。鄭春天是家裡的老傭人了,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真是見了鬼!
今晚他只喝了兩杯酒。
怎會醉成這樣?那紅酒有問題!
沐承洲臉色陰狠,猛地扣住她手,厲聲質問,「鄭姨,你在我酒里加了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碰你!」
他這一強拉,鄭春天驚叫一聲,想抽手卻抽不開。
鄭春天從未經歷過這種難堪。
她咬牙提醒,「少爺,請你放手!」
「那就先回答我!」恢復理性后的沐承洲,臉色冷得可怕。恕他難以接受跟一個老女人有這種關係,傳出去怕要被人笑死。
對於她遮掩的動作,更覺可笑。
她難道以為,他真會喜歡上一個老娘們?
他是因為幻覺,把她當成別人。作為沐家的繼承人,什麼美女沒見過,不至於這麼重口味,去找一個老女人。
沐承洲這麼想著。
沐承洲語氣更惡劣,「鄭姨,如果你喜歡這樣跟我說話,那可以一直保持沉默!」
「我當然沒有。我幹嘛要這樣做!我又不是瘋了!」鄭春天滿臉的尷尬難受,一肚子的火氣壓著快要噴發。他手掌勁很大,捏得她骨頭都要碎了。她忍著疼和難受,咬牙的問,「少爺,可以放手了嗎?」
沐承洲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一語未發。
他在審視她話的真實性。
聽見她眼睛發紅的樣子。他臉色緩了些,終究沒再逼問。
沐承洲看她一眼,扭頭甩門而去。
鄭春天舒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癱軟下去。如果他不是少爺,就他剛剛的惡劣態度,她絕對要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鄭春天實在太累。
澡都沒力氣去洗,一回屋躺床上睡著了。
沐承洲卻毫無睡意。他站在窗邊看外面的夜空,指間夾著一支煙。
他心裡只有死去的池喬兒。
他天性冷淡,對所有女人不假辭色,只有那個清冷純美的女孩,是他唯一會柔情相對的人,她死了,也永遠駐進他心裡。
可剛剛,他背叛了她。
等他反應過來在想什麼,沐承洲又緊皺眉頭,只覺荒謬,臉上帶了絲惱怒。倒很快找到了理由。不用說,肯定是那杯酒的問題。都能讓他產生幻覺,把一個老女人看成美少女,美化過程感受那也沒什麼稀奇。
明天拿去讓人化驗一下。
那酒肯定有問題。
沐承洲不喜歡被人算計,甭管誰做的,一旦查出來,絕不輕饒!
至於鄭春天這個老傭人,只要她規矩些。別做些不切實際的夢,只要她老老實實的,此事也就不予追究。指間的煙閃爍著光,繚繚煙霧模糊他的面容,籠罩在黑暗中的面容,更添了幾分陰冷狠戾。
刺耳的鬧鐘聲響起。
鄭春天爬起床,一手扶腰呲牙咧嘴。全怪沐承洲這個小王八蛋!她罵罵咧咧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又洗了個澡。
一天工作正式開始。
沐家有二十多個傭人,每個人工分不同。她要負責的是二樓一些房間的衛生,幾個主人的衣物整理等等。
沐先生在鄰市,沐夫人更是遠在國外。
鄭春天打掃兩人的房間。
最後才到沐承洲的書房,卧室要他上班后再清潔。她用乾淨抹布擦完書桌,又去整理書架,縫隙的地方就用軟毛刷。
她將拿出的書,放上書架。
忽然開門聲傳來。
少爺的書房,來的自然是少爺。
鄭春天渾身僵了下,又裝著正常的樣子。把桌上的書一一擺上去,按分類的放好。她不敢轉頭,但聽見那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音。
鄭春天心咚咚的跳起來。
沐承洲邁著長腿朝她走來,他站在她背後,盯著她的動作。沒有表情的臉上,很難讓人看出他在想什麼……
鄭春天感覺到身後有人,硬著頭皮轉身。
看見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裡打悚。但到底她長他許多歲。裝也要裝出冷靜的樣子來。她狀若無事的朝他微微笑,「少爺,早安……」
她繞過他,去拿桌上的書。
沐承洲一動未動,對於她神色自然的招呼,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表情。青年冷淡的臉閃過不悅,銳利的眸眯了起來。
沐承洲抽了一本書。
他坐到書桌前,意興闌珊的翻著精裝原版德文書,看了兩頁,目光又若有似無的掃了鄭春天一眼……
她想裝一切沒發生過。
這是很正確的做法,他該鬆口氣的。但莫名不爽怎麼回事?
這眼神讓鄭春天發毛。
老實說,她其實一直挺怕這個少爺。他為人冷淡,總一副什麼也不在意的樣子。但渾身就是有種令人發寒的氣場……
「少爺,我活幹完了。」鄭春天將書放好,又擦擦手,像往常那樣帶著微笑的道,「沒事的話,我先退下了……」
她拿著東西要離開。
「誰說你可以走了?」沐承洲修長的大腿交疊著,合上書,手指輕叩桌面。對著那穿著灰色傭人服的女人冷冷說,「過來——」
鄭春天一下僵住。
她硬著頭皮走上前,擠笑著,「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沐承洲看著她,認真打量這個女人。
她長得真的很普通,在大街上看了轉頭就忘的那種路人長相。她與母親關係不錯。但在他眼裡,她和其它傭人沒什麼不同。
她在沐家工作很久了。
從他五歲時就來,一直干到現在。算是沐家的老人。印象中為人老實,話也少,是那種一看就很吃苦耐勞,質樸簡單的長輩形象。
鄭春天叫了聲,「少爺?」
沐承洲回過神來,緊蹙的眉頭挑了下,「鄭姨,你還真想把之前的事,當什麼也沒發生啊?」
鄭春天表情僵住。
下一秒,臉漲得通紅,「少爺,那個只是意外。何必再提呢……」
「意外?鄭姨,你覺得我信嗎?你難道不是故意在那,想勾引我?」沐承洲霍然站起,兩掌壓在桌上,帶著不可侵犯的凜人氣勢。
她下意識的後退,滿臉荒謬,「當然是意外,我怎麼會勾引你?我都多大年紀了,我能對你做這種事兒嗎?」
他竟然覺得她想勾引他?
他腦子進屎了?
也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明顯了。
沐承洲臉色一沉。
「少爺,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去上廁所。」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鄭春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並不想得罪他,她不能失去工作。
她心裡不爽,但還是擺出低姿態來,「少爺,昨晚的事,我不會對人說的,你絕對可以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他一個年輕的豪門公子,跟她個老娘們兒有關係,傳出去要叫人笑話。他肯定對此耿耿於懷,她一臉嚴肅的向他保證,「少爺,我嘴很嚴的。」
沐承洲哼了一聲,「你敢在外亂說?」
鄭春天更緊張了。
沐承洲看她快縮成鵪鶉狀了,他眉一沉,握著的鋼筆轉了圈。看著她一會兒,才終於說了句,「行,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他擺擺手。
鄭春天如蒙大赦,收拾東西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