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胡嬸子上門答謝
江璃挖開灌水的田埂,發現從河溝過來的水源特別緩慢,一路順著水源找,最後氣得頭都要掉。
周老三那王八羔子,不敢對田裡的水稻下手,盡搞些歪門邪道,將通往二畝地的渠溝填上,還用大石頭壓著。
江璃廢了老牛的勁,才將那塊大石挪開,已是累得跌坐在地,大把大把的抹去額頭間的汗水。
要不是這幾日肚子能吃飽,根本沒力氣干這麼重的力氣活,心裡對老周家的憤怒值,蹭蹭的往上冒。
林氏帶著兩兒媳婦到山上,啥貨沒找著,累得一身汗水回到家,鬱悶得臉色鐵青。
王氏癱坐在廊下,用手扇著風:「娘,江氏挖的山藥會不會是在別的山上挖著的?」
小林氏也累得夠嗆,這會子汗都沒來得及擦,先抱起閨女餵奶。
「娘,我覺得二嫂說得沒錯,咱這麼多人上山,也沒見著有誰挖到了山藥。」
林氏鬱悶得不行:「好一個詭計多端的賤婦,居然敢耍老娘,王氏。」
「娘,我在。」王氏現在連喘口氣,嗓子眼都直冒火星子。
「這幾日你盯緊江氏那賤婦,看好她是往哪座山上去。」
「……」
咋盯?跟著盯不是容易被發現么?
但又不敢忤逆婆母的意思:「好的娘,兒媳省得了。」
林氏又累又熱,心裡頭正煩燥著,回頭瞥見林氏抱著個死丫頭,背著身在餵奶,頓時又一股火氣湧上天靈蓋。
「吃吃吃,一個丫頭片子成日喂那麼足做什麼,難怪家裡最近糧食吃得多,從今日起,你倆每日只能吃半個饃。」
王氏:……
「娘~」
王氏剛哀怨出聲,當即又被林氏的怒目嚇得一窒,不由得對林氏生起幾分怨氣。
小林氏委屈的不敢轉過身,強忍著眼底的淚,看著懷裡的小閨女。
她不知道姑母怎的就不待見寶珠,明明寶珠是她的親孫女,且四妹也是個閨女,姑母為啥就不能一視同仁對寶珠好點兒。
江璃在地頭一直忙到下晌,親眼看著田裡的水稻都灌上水才放心,又除了田裡的草,日頭西斜那會,累得不行的挑起鋤頭回家。
周淳風今日在家寫【豐】字,昨天買的紅紙分別截成大中小三種尺寸,接連寫了幾百個【豐】,手腕酸得都快握不住筆。
他剛整理完桌上的紅字帖,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抬眼看見江璃從地頭回來。
不由得緊擰眉頭,放下手中的紅字起身上前,攙扶江璃搖晃的身子。
見她臉色蒼白,額頭冒著虛汗,趕緊替她把鋤頭放下:「中暑了?」
「應該是。」
「進來。」江璃當下的模樣,不禁讓周淳風心口揪了下。
按理說,下地這種活計本該是他這個當家男人來干。
江璃在小桌旁的板凳坐下,眯著眼緩了好一會,炕上的三小子聲聲呼響。
「娘親~,娘親~」
周淳風聞聲回頭,瞥了眼炕床上的三個娃,示意珩哥兒道:「在床上看好弟弟,都別下來。」
珩哥兒被親爹突然的冷臉唬了一跳,怯生生的止住動作:「好~」
「你先坐一下。」
江璃點點頭,只手撐著額頭,閉眼緩和。
周淳風轉身出屋,不多會從小廚房倒來一碗溫開水,「喝口水。」
江璃撩起眼皮,精神蔫蔫的。
周淳風注意到她一雙手劃開好幾個細細的口子,還都粘滿了泥巴,眼眸又是一斂,面色沉重的抿了抿唇。
江璃抿了口水,意外的看著他:「加了糖和鹽?」
「嗯,快喝。」
江璃灌完一整碗自製的生理鹽水。許是之前太渴了,喝了水方才緩過口氣。
她放下碗,周淳風從外邊端進來一盆水,放在桌上「洗手。」
江璃照做,本想泡一下再搓。不想,周淳風主動幫她把手洗了。
這會子,江璃終於注意到他臉色不對,不明所以然的挑挑眉,又聽見他說。
「明天你別去地里了,我去。」
江璃詫異的看著他:「別,你的身體還得再調養幾天,不然前期的調養都白廢了。」
見他深抿著唇不說話,江璃完全搞不懂這傢伙咋回事。
以往兩人斗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他可恨不能把她往死里磋磨,啥時候變得這麼熱心腸了。
「不過是中暑而已,死不了。」難道這廝是怕她死了,留他一個人在書中單打獨鬥?
還是不說話。
「要不然,下了地基之後,我留在家裡看著給村民們做飯,你下地。」
周淳風聞言,面色似才緩和幾分:「好。」
距離下地基還有兩日,也快了。
「你今天採的那塊靈芝我看了,少說能換回來幾十兩銀子,這段時日你就別上山了,早上多睡會兒。」
不知怎的,周淳風對她的畫風轉變,一時間讓江璃有點適應不來。
不過,心底淌過一股暖流:「好。」
她正有此打算,接連在山上找到好貨,最是容易招人眼。
大房剛獨立分支,腳跟沒站穩,萬一因此惹著了哪路【神金】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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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淳風家的可在啊~」
周淳風在屋外倒掉盆里的水,見胡嬸子和趙氏笑眼眯眯的前來。
趙氏身上背著背簍,面上放著幾顆大白菜還有幾根手臂根的白蘿蔔。
「在裡面。」周淳風淡聲應
胡嬸子笑聲不迭:「好咧,好咧。」
江璃剛來到炕床抱起安哥兒,見胡嬸子婆媳倆進屋,又讓孩子回床上跟兩位兄長玩兒。
「淳風家的。」
「嫂子。」
「嬸子,弟妹你們來了。」江璃客氣的上前招呼:「快坐。」
家裡唯一能待客的只有門邊這張桌子。
胡嬸子沒坐,殷切的拉過江璃的手:「唉喲,你跟嬸子客氣啥,今日可是累壞了吧,聽說你從山上回來又緊著到地里幹活。」
江璃哪不知道胡嬸子這會來的用意,笑道:「我當家的身子剛好轉,想著讓他多養幾日,沒得又得累了身子,往後真真得靠我一個人下地了怎能成。」
胡嬸子就喜歡江璃這般實誠的性子,笑著點頭示意兒媳將簍子放下。
「今日嬸子特意過來謝謝你們倆口子的,你們對咱家的幫扶,嬸子和你們二叔記著。」
胡嬸子的男人周二叔和老周家往上數幾代,算得上沾點親戚關係,但隨著後世子孫少有走動,慢慢疏遠如普通族人。
「瞧嬸子說的,大家都在一個村子里,說來說去您和二叔都是咱自家親戚長輩不是。」
聽聞江璃這番話,胡嬸子心頭熨帖得不行,以往真真是看走了眼,周老大一家哪裡木訥了,明明是聰明的兩口子。
此時屋裡都是女人,周淳風自覺到對面的小廚房燒火,好的給江璃燒鍋熱水讓她洗洗。
趙氏將竹簍放到桌上,拿出面上的幾顆大白菜和白蘿蔔。結果,在簍子下壓著一條大草魚,還有一條上好的五花肉。
「我和你二叔也沒啥好東西給你們,往後咱便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事儘管來找嬸子,你們二叔不管,我管。」
江璃要的便是胡嬸子這句話,面上開心的點頭:「嬸子您和二叔有心了,這麼說來,我和當家的往後也不怕在村裡和族裡沒個親近的長輩。」
「誒,說的啥話,有我與你周二叔在,還有大栓那小子在,沒得再讓人看輕了你和淳風去。」
「多謝嬸子和二叔。」
婦人間幾番言語,算是將兩家人往後的關係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