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七寶琉璃鐏
她在家一邊寫疫病診治實錄一邊吃銀子送來的美食,就這樣過了三日,一直在外忙碌的趙洵才終於現了身,元清晚猜不透這位王爺的心思,但是有一點她是確定的,他確實對她好,沒有目的,奇奇怪怪的好。
一位王爺,還是一位皇帝寵信的王爺,放眼全國有這樣實力的人也不多,於她而言實在是個不錯的機會。
「王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她對他的實力確實動了點心思,為了達成目的,殷勤點好像也是可以的,所以對著他時,脾性格外好些。
「燕家在九溪城新開一家珍寶閣,雲集天下珍寶進行拍賣,近日重新開門,燕昀還邀我們二人一同前去瞧瞧,特地來請你。」
元清晚一聽有這樣見世面的好機會,才回過頭認真瞧他,燕家的珍寶閣搜羅天下珍寶進行交易,這區區九溪縣原配不上它的排場,但是這裡與朝瀛比鄰,外來物交易頻繁,兩國有意願在此開放互市,燕家自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獵奇的地方,才開了一座樓在此。
能去這種地方長長眼,她自是十分樂意。
「什麼時候去?」
趙洵本就是想帶她散散心,見她對這個提議十分感興趣,興緻也高了不少。
「等太子回來,回稟完相應事宜就去。」
謝毓晚雖然不問別事,但是這場瘟疫後面的有人禍是肯定的,想必趙洵一直在追查此事,天災好了,人禍也該整治一番了。
「王爺,你們在朝為官都是如此大度嗎?明明此事你經辦得更多,如此撒手,將來論功行賞想必就沒你的份,說不定可以賞好些金銀珠寶呢!」
看著元清晚充滿遺憾的雙眼,他嘴角勾起,有淺淺的笑意「這是說我為他人做嫁衣呢,還是失去了那些銀子,心中頗覺得可惜呀,你很缺銀子嗎?」
元清晚重重地點頭表示肯定,這些年她身子孱弱,每月用藥花費銀子就不少,偏偏這世道也容不下女郎中,找她治病的、能讓她治病的大多都是給不起幾個錢或者直接給不起錢走投無路的人,為此,元佑小小年紀便要去賺錢,但是他年紀尚小又無人信任,只能去做辛苦的,吃了不少苦。
「疾病纏身,自然要銀子了,不過章縣令答應給我不少銀子,就是不知道章鶴什麼時候能回來兌現給我。」
以前一直忙想不起來,如今閑下來自是想起那個孝順的縣令公子,他對她印象極好,自然希望他能從此事中全身而退,平安歸來繼續讀他的聖賢書。
能輕易軟禁一縣長官,想必背後之人不僅在淮溪位高權重,在朝廷中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節,元清晚知道章鶴告御狀這事兒想必十分兇險,無意談到此處,更多的是想向趙洵探聽一下章鶴的消息。
「應該回來了,他回來想必會給你送來的,章家的聲譽不錯的。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要不要換身衣服,晚些我們去珍寶閣瞧瞧,等會兒來接你。」
趙洵說完便退了出去,想必是為了剛才所說的去跟太子殿下稟告一些事宜。
元清晚一掃這些日子積攢在心中的陰霾,興高采烈地跑進屋去換衣服了。
趙洵聽見她的笑聲,臨出門又不禁回頭看了看她,看著她活潑的樣子,心中感受到些久違的溫情。
無論是作為肅章王府的富貴王爺,還是天子手中的一把暗刀,他早已做慣了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倒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憤憤不平。
二人的馬車穿過大街停在一處極為富麗堂皇的樓前,下車便有人將他們領到了珍寶閣的最高處的雅間
元佑與燕昀二人早已端坐其中,燕昀臉上早已不見了病容,滿面春風,依舊是盛京那個滿樓紅袖招的燕家公子。
元佑看著二人一同進來便知道自己上了燕昀的當,當下有些不悅卻無法發作,盤算著要早日帶著元清晚離開九溪城,離開趙洵。
燕昀將身體放鬆得更加慵懶靠在椅子上,滿含笑意地看著他們二人。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我們王爺與女子並肩而立,幸哉,幸哉!」
趙洵在他的注視下,帶著謝毓晚悠然落座,同樣回以笑意。
「本王可能就沒你那麼幸運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見燕大公子一雪當年連敗三局之恥,本王爭取長命百歲。」
一擊致命,一句話把燕昀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無奈氣短,並無他法,手裡端著的茶頓時就沒有那麼香了,連一向板正的元佑都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當著這樣標誌的美人,我怎麼會說出,你調香、制茶、聲樂,從來不曾贏過我呢!」
說著不說,實際樣樣都已經和盤托出,附上一個看好戲的眼神,元清晚不是很明白,如今朝廷之上的公子都如此幼稚了嗎。
「燕大公子常年流連於煙花之地,這些風雅之事做得精緻也不奇怪。」
燕昀心中暗罵自己錯了,幹嘛自己這樣送上門翻出自己的歷史。
元清晚與元佑相識一眼,心中對他們二人為何相交多年還沒有打起來疑惑重重,不管他們二人的幼稚行為,自顧自繼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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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上面閑談期間,下面的已慢慢來了許多客人,她一個江湖游醫確實也沒什麼機會來此,此次來了焉有不多看看的道理。
她倚在欄邊,透過紗幔向下眺望越來越熱鬧的大堂,好奇今晚會有什麼珍寶推出,不知何時兩個人的鬥法已經結束,感覺有人挪到他身邊才收回了注意力,
「看什麼呢?」趙洵有些好奇她看什麼那麼入迷,
「我看到一個身形好像太子的人啊,不過穿著便服,不知道是不是。」
一向十分淡定的趙洵,聽到這話,也向下望去,燕昀緊跟其後站了過來,下面一個帶著黑紗斗笠的人正在上樓,身後跟著的人粗衣打扮。
可是手中那把刀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正是東宮親衛的佩刀,別人認不出,可是趙洵斷不會認錯這個背影。
燕昀搖著摺扇過來也看見了,「莫非太子也聽到了七寶琉璃鐏的消息?」
元清晚轉過頭,對著說這話的燕昀好奇問道:「什麼七寶琉璃鐏?」
「據說燕國國滅之際曾埋下一筆舉世寶藏,寶藏的線索被藏在三座七寶琉璃鐏上,後來燕國覆滅,這琉璃鐏也一起消失了。
後來這三尊琉璃鐏入了開國將軍的手中的傳說鬧得沸沸揚揚,不過這三家跟著承安王造反失敗被誅滅,琉璃鐏便從此消失無蹤了,再無半點消息。
但是前幾日有人來面見珍寶閣的管事,說是要在珍寶閣開門那日奉上這七寶琉璃鐏,管事來請示過我是否要接下這個差事,我便接了下來,為珍寶閣開門壓軸,今日邀你們過來也是為了一睹其風采的。」
「你見過嗎?有什麼玄機?難道上面畫著藏寶圖。」,元佑有些疑惑問道,聽到燕國,他難免多關心一些。
燕昀兩手一攤搖搖頭,燕家的商鋪眾多,向來都是信任得過的人管事,他也只是來巡查時恰好遇見了此事,才拉著趙洵來看個稀奇,沒想到碰到了微服出行的太子。
「這送消息的人說是要當場奉上珍寶,所以燕家的人也並未見過,我自然也就沒見過了,不過怎麼說也是當年的燕國三大隱秘之一,想必不會那麼直白刻上藏寶圖吧。」
元清晚聽完燕昀的話,遐想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珍寶,配得上這麼多見多識廣的富商權貴的期待。
屋裡正說得熱鬧時,珍寶閣的管事跟燕昀耳語了幾句,他臉上就浮現出興奮的笑容,趙洵也將眼神集中在他的臉上
「前幾日送信那人今日果然將寶物帶來了,我的人鑒定過了,那寶物確實是當年燕國的工藝,好像還真是七寶琉璃鐏。」
「是什麼樣的人拿來的?」,趙洵直言問道
「來的人就是一個普通客商,但是這琉璃鐏絕不是他的,真正的主人今日肯定來了,但是卻沒有露面,不知究竟是何深意。」,管事恭敬回道。
趙洵看著下面那個帶著黑紗斗笠的人進了雅座,放下的布簾擋住了視線,回去重新坐下。
「燕昀,將燕家的人手多調派些過來,這七寶琉璃鐏的現世,恐是有人不知為了什麼目而有意為之。」
燕昀眼中有疑惑的看著他,趙洵接著說道:「太子今晚也來了,而且是便服,在二樓的左邊第二個雅間,恐怕也跟這七寶琉璃鐏的現世有關。」
燕昀自是聰明人,對太子手中握著一座琉璃鐏的傳言也略知一二,如果這七寶琉璃鐏現世當真是有心人為之,對方目的不明,太子又在座中,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就真的不太妙,燕昀放下手中的茶水,再次離開了房間。
「江回,二樓左邊第二個雅間,不要露了身份。」,江回自是明白,領命下去。
趙洵坐在謝毓晚的旁邊,看著元清晚吹著茶水,分外可愛,腦子裡卻突然閃現在雲城她曾被劫走的事兒,手不自覺的放到她身後,確保在他的可掌控範圍內。
「今晚都不要離我太遠了。」
元清晚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緊張,不過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不費心去想自己不明白的事。
燕昀所說的確不假,但是這其中還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他不方便說出來,比如這傳說藏著燕國皇室寶藏的七寶琉璃鐏當年並未消失。
而是了落入當年黎國領兵的五大將軍之二的辛家、孟家及當朝國舅之手,也因此引起皇帝猜疑招致殺身之禍,進而導致他們跟隨承安王叛亂被抄家。
當年那場禍事之後,五上將抄家流放卻未尋到寶貝下落,三座琉璃鐏徹底消失,竟不想今日會有一座在此現世。
太子今晚跟這奇怪的琉璃鐏一同出現,或許當年有一座琉璃鐏落入上官家入了東宮,恐怕不是空穴來風,這位太子殿下一直是十分謙恭溫和的,卻好像也不是那麼容易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