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做個耽於美色的王爺
燕昀搖著扇子一屁股坐在了趙洵的對面,有些嚴肅地說道:「今天收到消息,確實有人去了郢州探查謝家舊事,但是他們具體查到了什麼,不得而知。」
對這個結果他倒也不意外,燕家乃是江湖勢力,消息四通八達,可若是要接近大內近衛詳細探查,確實有些困難,不過只要確定有人去就足夠了。
忠義伯曹運背後牽扯的是長公主沅姝,沅姝不明白,可是趙洵明白,皇帝那雙眼睛從未離開過她身上。
她便是不動手,曹運也進不了京、開不了口,所以曹運身死,他也只領了個不輕不重的處罰,而皇帝立即便下了處罰旨意將淮溪之事定性,止住了此事進一步向朝中蔓延,皇帝從頭到尾想拔掉的只有曹運。
皇帝盯著沅姝,所以想必沅姝抓了元清晚后曹運便出了事,這其中牽扯,當今天子早已一清二楚,所以天子會猜到元清晚與自己有什麼瓜葛,所以對大內近衛去九溪城一事,趙洵也沒有太多的意外,九溪城查起最多也就查到扶幽山,謝毓晚拜師學藝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查不到謝家身上,他不害怕。
但是大內近衛秘密去了郢州,這就不正常了。
他本是自己內心疑慮才會多走一步讓燕家盯著郢州是否有什麼人去打探以前的謝家,本是一個出自他心虛的留意,卻沒想到真打聽到了大內暗衛在郢州打探謝家女的消息
皇帝似乎很肯定地疑心元清晚和謝家有什麼關聯,到底是什麼地方露了馬腳讓皇帝起了疑心,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但是這些現在已經是過去了,如今重要的是要估量一下皇帝究竟知道多少。
「九溪城那邊有消息嗎?皇帝到底想查什麼?」
燕昀心中疑惑不已,為什麼趙洵對大內近衛去淮溪之事如此在意,自己不動,反倒讓他去盯著郢州。
燕昀的問題還沒得到回答,宋幀便先到了,將傳回的簡報呈給了趙洵。
「王爺,北衙月娘那邊傳回來的。」
簡報之上將去往淮溪的內衛的情況簡單彙報,字條背面畫了一個潦草的圖案,趙洵曾經全面了解過謝家,那個圖案所對的正是謝家傳家信物圖案。
謝奉之死之前只可能將此物交給一個人,那當晚皇帝是不是也曾見過此物。
當晚謝毓晚落水,被他救起之後應當是掉落出此物被人看見了,但是他慌亂之中沒注意到也極有可能。
「宋幀,讓人悄悄查探一下元醫官是否隨身有一個跟這個圖案相似的玉佩,將東西取過來給我。怎麼跟他交代,你自己想好。」
如果元清晚身上真的有謝奉之身上那塊玉佩,那謝毓晚的身份是怎麼露出馬腳的就有來處了,這是最有可能之處了。
燕昀不明白他看著那個圖案到底在沉思些什麼,晃了晃他,「這圖案有何特別之處嗎?」
「謝家有一塊傳家玉石,上面刻著祖地風物。」
燕昀恍然大悟過來,又看了看上面栩栩如生的山水圖案,便明白了那姑娘身上可能有此物,才引起了天子注意,畢竟當年在燕京,謝奉之與當時還是世子的皇帝有過幾年相交,見過也不奇怪。
「內衛不可能毫無收穫,王爺你可要想清楚該如何應對聖心有疑。」
燕昀話中之意,他自是明白,王府能走到如今靠的是趙策安對天子的絕對忠誠和天子對趙策安超出常人的信任,但是趙策安死了,趙洵在天子心中可信度不及萬一。
曾經天下還沒有統一之時,他這把刀便是不順手也是要忍痛拿起,可是天下一統,不順手的刀便只有融掉重鑄這一個選擇。
以後還有無窮無盡的事上會猜疑他,天子對他和王府的疑心會隨著黎國越來越安定而越發深重,帝王卧榻向來是高處不勝寒之處。
皇帝既知身份還好好留在身邊,看來暫時是不想對這個失憶的謝家小姐出手,謝毓晚如今用處無非關乎楚國幼主的去向和與風頭無兩的肅章王有些道不清的關係。
以她現在這個狀況要想直接問出楚國幼主下落幾乎不可能,以皇帝友善的態度,似乎也並不想直接將她扔出去為餌。
「王爺,我有一計?」
「做個有所求的臣。」,趙洵精準說出他的意思。
燕昀滿意笑笑,看來趙洵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關係。
當今聖上勤政,一向不耽於後宮美色,皇帝對元清晚動心的可能性遠遠小於用來試探他,大內近衛可能真的在郢州查到了什麼證明了她的身份。
但是現在的謝毓晚對楚國幼主行蹤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怎麼能找到,若是暴露她的身份以她為餌未必能夠釣到要楚國幼主反倒會讓楚國那些心懷復辟之人再起妄念。
而且他自己極力隱藏的行徑想必天子也清楚,他遲遲不動想看除了直接把她當誘餌釣魚能不能發揮其他更大的作用。
皇帝陛下這是認定了他對她有所顧慮,要將她拉入局中看看他的表現。
趙洵豁然開朗,他不介意天子用她來牽制自己,把元清晚當做他的軟肋才會幫著他保護她,這是正大光明地保全謝毓晚的最好方法,他活著一天就會護著她一天,若是他真的死了,他也能保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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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得已走到這個地步,不知她心中可願否,將來若有重拾記憶知識,可會怪他。
燕昀與趙洵相識十年,他從來都是一個目標清晰,殺伐決斷之人,這一步選進,堂堂肅章王去求一個女人,有弱點的臣子才會讓高位之上的人放心,對肅章王府更是好的。
至於謝毓晚,皇帝第一面見她便留下了她,如今更是處心積慮給她榮寵,身份已露,怎麼可能讓她安然離開皇宮,消失在他視線里。
綁在王府這條船上長久未必是幸事,但是也只有如此才有時間籌謀,讓她全身而退、平安無恙。
但是整體而言,此女身份帶給王府和燕家這些依附王府的人而言,弊大於利,這是一場賭博,趙洵這個上位者出於自己更多私心的賭博,他雖有擔憂卻知道多說無益。
若不是謝毓晚這個敏感身份有可能會禍及王府,他樂得看見趙洵與喜歡之人兩全,但是這個身份他心中仍有擔憂。
只是此時趙洵打定主意,此女身份也並未到了危及王府利益之必要時,不若順應他的心,日後再做長久計吧,便也暫且放下那些擔憂。
「如今做個痴情王爺,既讓我們那位陛下放心,又隨了自己的心愿。我與你相識這些年還不曾見過你昏庸的樣子呢,十分期待喔!」
燕昀一臉戲謔的表情看著趙洵,像是已經在想象他做個情痴的樣子。
燕昀是綠柳山莊的少主,綠柳山莊生意做得大不過是為了行方便,屹立多年不到的秘訣所在是情報營生,耳目遍布天下,達官貴人、三教九流都有人與他們打交道。
燕昀從小就十分痴迷圍棋並且天賦極佳,九歲的時候在山莊就沒有對手了,於是他就偷跑出來盛京到處尋人下棋便偶然間聽到了趙洵的名字。
那時候趙洵在住在城外的一個別院,他使了不少銀子才混進去找到了正在受罰的趙洵,說實話,燕昀真是沒想到眼前如此落魄的少年,將來會變成肅章王府的世子,接下風頭無兩的肅章王之位。
對於燕昀的挑戰,趙洵顯然沒什麼興趣,他越是不理他,他就越來得勤,終於黃天不負苦心人趙洵答應了,條件是誰輸一局就要任對方差遣五年,後來燕昀被趙洵四處差遣時就覺得下賭約之前還是應該看看條件。一天連敗三局,還是敗於同一人,燕昀鬱悶了很久。
後來燕昀求著父親讓自己搬到盛京接手家裡盛京的生意,燕父十分欣慰地答應了他。不知道燕父如果知道他只是為了方便隨時去找趙洵下棋會作何感想。
自他為趙洵辦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為一個姑娘如此上心呢,可惜他只知道有此人,卻未親眼見過。
閉目養神的趙洵睜開眼認認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燕昀突然就背後涼颼颼的。
「燕昀,本王在雲城學會了不少菜式,等會兒我做與你嘗嘗,想必你一定十分喜愛。」
「王爺,古語有云:君子遠庖廚,我們還是要多聽聽古人的話。突然想到我府中尚有未完事宜,不打擾你休息了,告辭。」
說完轉身一溜煙就跑了,雲城菜式以辛辣天下聞名,但凡他的胃可以賞識一下五味之中的辛辣一味,他都不用跑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