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趙洵重傷,袒露真心
元清晚養病期間,每日有元佑看著,重明明更是將她義兄的話當作軍令,對著她那叫一個細心照料,每日換著花樣給她做吃的,成天跟著,深怕辜負了她義兄的信任,在整個肅章王府上下的合力照料下,她感覺自已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日益發胖。
他們二人變著法相讓她開心些,她也依從地儘力表現,可每當只有她一個人時,還是會冒出些擾亂她思緒的想法。
「元姐姐?」
外間響起一個甜美嬌俏的女聲,隨後一張熟悉的面出現在她面前。
「銀子,你怎麼來了?」
「元姐姐,王爺去了九溪找我,她說你不得已還要在京中待一段時間,問我願不願來陪陪你。我就來了。」
「趙洵去找的你?」
「嗯嗯,還是王爺讓人送我回來的。章公子也正好在慈安院,聽說我要來,還讓我給你帶了好多東西呢。」
居然是趙洵去找她的,她想問知不知道他又去了哪裡,卻還是止在了心裡。
趙洵深受天子器重,手中握著推事院,做的事情都是他人不可問的,問了也是無解的。
銀子把自己帶來的東西一股腦全鋪在桌上,吃的玩的,好多在京東都沒見過的花色,看來九溪的互市之舉,確實吸引到了很多人。
「章鶴他好嗎?」
「公子很好,慈安院現在的事情都是他在張羅,還教我們識字,不過我太笨了,認得不多。」
少女有些尷尬而臉紅起來,分外嬌俏,讓她也看到了些鮮活的顏色。
「無妨,慢慢來。」
「我還聽大人們說,章大人在給公子張羅婚事呢,怕是快要成婚了。」
元清晚會心一笑,那倒是可以抓緊時間給他備份賀禮才是,「那真好,等你回去之時也幫我帶份賀禮給他,聊表心意。」
小姑娘一聽此話,有些不樂意,「元姐姐,我不想回去了。」
「為何,那裡不好嗎?」
「那當然沒有,章公子把那裡管得很好。只是我喜歡元姐姐,想報答姐姐恩情。當初你救下我,我便想跟著你報答你,但是我那時看出元姐姐自己也窘迫,所以想等著長大了再找你。但是現在姐姐不愁生計了,可不可以留下我。」
銀子小小年紀但手腳麻利,人也勤快懂事,她當初就想留她卻無能為力,但現在暫時應該不會讓她吃苦,「好,那我們做伴,日後你有想去的地方你再決定,好不好?」
「但是這王府之中你可能沒那麼自由,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我會好好學規矩的」,小姑娘得知能留下,高興不已,爽快回答。
看著這麼爽朗的小姑娘,元清晚也感覺輕快幾分,「也不用太規矩,不要闖禍即可。」
「好。」
元清晚在府中養了一個多月,趙洵才回到王府,可是人回來了三天,元清晚卻一次不曾見著他出房門,而宋幀和江回給她的答覆也是出奇的一致,這才讓她生了疑心,趙洵應該出了什麼事。
元清晚表面上不動聲色,夜裡潛去趙洵的院子里,還未推開房門,明晃晃的劍就擱在了她脖子上。
面對著劍主人的威懾,不得已認了慫,舉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回頭。
江回見是她,十分惶恐地收了劍,趙洵此次從雲州受了重傷回來,特意交代不要告知與她,可元清晚這次倒不像往常那般漠不關心,竟夜裡找上了門。
江回見她又來,隨口道出已編好了推脫之辭。
「元姑娘,夜深了,回去休息吧,王爺這兩天急事,不見任何人。」
「我要去休息的,不過上次在九溪縣王爺說要給我一株雪蓮入葯,後來竟忘了,現在我想起來了,我前來問問,不見也行,你給我回稟一聲吧,我很急的。」
江回還以為她是來關心自家王爺,沒想到不過惦記著那雪蓮,心裡有些為王爺不值,應也不應一聲,便別開她去,假意進門請示。
「元姑娘,王爺記著呢,明日會交代忠伯送過去,姑娘安心回去吧。」
元清晚面色一沉,果然應了自己的猜測,這趙洵不知道怎麼了,還要瞞著她。
「打開門,讓我進去,我要親自問他。」
「元姑娘,入葯也不急著一會兒,何必再鬧,王爺會兌現承諾的。」
這個木頭還真把她當傻子,從來沒什麼雪蓮,就算王府多得是奇珍異寶,按趙洵的性子也該問她要什麼雪蓮吧。
「是嗎,那若是王爺醒了拿不出我要的雪蓮,江侍衛可要自掏腰包給我補上,畢竟是你自己自作主張答應我的,打開門,我今日一定要見到他。」
江回攔在門前,「不行,王爺說過不見任何人。」
見他如此一本正經,她倒也不懼,一點點頂上去,將他往後逼,,「喔,是嗎?那我硬闖,看看王爺能不能下殺我的令。」
江回明明手握利劍,此時也沒法對著她,可她一步步貼過來,他又一步不想退,就這樣被逼著昂著頭擋在門前,不敢直視。
元清晚心中壞笑,看來這小子不通情色,就這樣逼近他,就面紅耳赤,不敢睜眼。
若不是她現在還有事,還真想逗逗他,「傻小子。」
笑著說罷,直接從他旁邊鑽了進去,等他反應過來時,早已城門失守了。
元清晚一踏入內室,便聞到很濃的藥味,趙洵上半身赤裸包著紗布躺在床上,旁邊兩位醫官還在研究著應對之策,趙洵中的那支箭上塗了毒,兩位醫官對這種毒頭痛不已。
元清晚聽了他們的診斷,又自己去看了癥狀,這才確定毒藥的出處,本是西南生活偏僻的巫族用來對付山中大型野獸的,居然被人用了人身上,要不是他立刻服了清新解毒丸,哪有機會在這裡等他們爭執。
在扶幽山的那間屋子有許多各種雜七雜八的醫書,那時候元佑找給她解悶的,她覺得有意思,便讀了不少,想來是元佑所收藏的,對那些東西又好像原來就看過似的,記得很快。
兩位醫官奉皇命來救治肅章王,治好了榮耀加身,治不好便是腦袋不保,可偏偏遇上如此少見之毒,正是急得沒法,不敢下手,此時有人願意接手,當然求之不得。
於是這房間中變成了由元清晚主持大局,可她又不好意思使喚這兩個老頭兒,便只好讓人去把元佑叫來協助。
元清晚交代完畢,元佑和江回去便去準備解毒的葯,她留在房中先給趙洵施針,逼出一些毒血。
趙洵燒得迷迷糊糊,被針刺痛反而有些清醒,本能地想收回手,元清晚費了好大勁才拉過來握住。
趙洵燒得迷糊,整個人就有些失控,不知道是真的扎得特別痛還是他在病中無力管理自己的行為,身經百戰的人此時面目扭曲,糊塗任性起來,猛地抽回手起來,不給元清晚
「不要解毒,你反正想走,我死了,你就可以走了」
他一番胡話說得有理有據又格外迷糊,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元清晚哭笑不得,這人怎麼可以如此表面不一,平時做最冷酷的王爺,生病當最幼稚的小孩子?
但她卻不能聽他任性的言語,再發起攻勢,上去較勁,抽他的手。
「聽話,把手給我,我走不走的,你也不能拿你的性命跟我置氣。」
「我不。」,十分孩子氣地撐著不給她抽過去。
元清晚一時語塞,感覺自己不是來救死扶傷的,這是來哄小孩的,一時覺得有些滑稽。
看著他如此這般,心中又喜又憂,「你如此這般又何苦,你心中恍惚如見故人,但我真的不是她。」
床上的人卻像是聽懂了,迷迷糊糊看著她,一字一句跟她解釋,「從頭到尾只是你,你為何就是不信我?」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幽深的雙眼緊緊跟隨著她,她避無可避,也再顧不及問出疑問,整個人就被擁入懷中。
「晚晚,我真的好想你。」,輕語呢喃,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她只僵硬地由他抱著,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隨後頭被他捧到面前,幽深的眸子里藏著露水,火熱的雙手灼燒她的肌膚。
心中的人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惹人心癢的熱氣縈繞在她臉頰上,唇上隨即傳來溫潤的觸感。
心裡刻意壓制的那些愛慕一瞬間長成參天大樹,她不由自主地回應,對方就越來越猛烈,肆意地攻城掠寨,想要佔為己有。
她的理智和害怕似乎在那一瞬間喪失殆盡,心中疑問全部消弭在此刻,不想再問真假,只想隨此心沉淪。
她討厭做這盛京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她努力想要逃,可是命運死死將她按在此處,她好像離不開這方天地了,只能看到這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