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宮廷禮儀訓練
第二日喬裝打扮好的薛沐陽早早就候在了門前,跟著元清晚大搖大擺地踏進了公孫府,公孫宴一見便認出了人,一把將人拽到了自己面前。
「薛景藍,怎麼又是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元清晚看了看薛沐陽,便知道這名字不知道又是她何時信口胡謅的,一顆心都拿出去,對方連個真名都不知道,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薛沐陽一點兒都沒想要瞞過公孫宴的眼睛,他一眼就認出來時她還挺開心,頗為得意回道。
「公孫宴,如今元醫官可是我的師傅,我想過了,我既毀了你的畫,我就和師傅一起治好你阿姐,我薛景藍絕不是欠別人的。」
聽到她竟大言不慚要治好公孫行素,元清晚心中一驚,誰說的?問過自己了嗎?一句話沒說,自己的軍令狀就擺到公孫宴面前了,果然禮物不好收,代價有點重。
公孫宴聽到薛沐陽自稱是她的徒弟,自然向她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元清晚看著他這個樣子,怕是她只要搖頭就要立馬將薛沐陽丟出去,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求救眼神,只好狠下心認下這個徒弟。
公孫宴還想說點什麼,公孫行素已經聽見說話聲,從內室出來了
因著他上次的莽撞,不得多憂心些,開口呵斥道:「阿宴,你又做什麼?不得無禮。」
公孫宴有些委屈,也不好辯駁姐姐,只得悶聲認下,趕緊去扶阿姐。
薛沐陽一臉得意地跑到元清晚身邊,看著一臉有氣無處撒的公孫宴笑得格外開心。
元清晚收了禮也就覺得該手短一些,便每次都故意說要交代些什麼,將公孫宴也留在這院中,她自是心領神會,喜笑顏開地悄悄向她致謝。
賜婚聖旨下達大概十日後,負責教導宮廷禮儀的女官到王了府,元清晚本來正在犯懶,但是一見這個架勢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待走近些,元清晚才看清了眾人,個個舉止端莊、氣質不凡,雖年歲不小了,卻個個都算得上是風韻猶存。
她自由散漫慣了,此時看著個個如此嚴肅端莊,心中不由得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領頭的女官先行屈身行禮,不緊不慢地開始自我介紹,「元醫官,為順利完成婚慶大典,奴婢們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教導元姑娘的宮廷禮儀,奴婢姓韓,元姑娘可以喚奴婢韓尚儀。」
這韓尚儀語氣嚴肅,神情板正,元清晚不自覺地放下手,又挺了挺自己的身子。
此時的她已覺得拘束,可是既應了婚事,好像也沒辦法推卻,以前她不過一介白衣,隨意些倒也無傷大雅,可自己既然愛慕著這皇家之人,自然以後行事要懂規矩,免得在宮中行走帶來麻煩,便決心好好與這韓尚儀學習一番。
「那以後便有勞韓尚儀了,不知都要學習些什麼。」
「回元姑娘,一為禮儀,二為音律,三為命婦朝見,四為經史、紙筆几案,共有四類,奴婢們分四組,一組主導一項。詳細的內容奴婢已經列好了,請元姑娘過目。」
韓尚儀說著便將一本冊子遞了過來,其他三個領頭人便開始介紹自己並介紹自己負責的一部分。
元清晚草草地瀏覽了冊子,望著眾多將她以她為唯一對象的女官女使,心如死水,心中覺得這女子不易,這皇家女子更是不易。
他們來的當日便開始教習,只說這行一事,腰間禁步晃蕩幅度都要嚴格要求,要端莊,要柔美婀娜,每一項都是為了讓王妃體面,更像要她一條命。
她不厭其煩地折騰了一上午,可以說毫無進益,教習嬤嬤眉頭緊鎖,女使們眉飛色舞暗示心中所想,徐姑姑和銀子急在臉上卻沒辦法,她這個本就聲名不好的王妃,算是又把臉丟在宮人們面前了。
行走一事暫且擱置,讓她鬆了一口氣,但那口氣還沒吐出來又吸了回去。
每一項的教習嬤嬤都是嚴厲和高要求,一遍遍讓她歸束自己,感覺別人一輩子要聽的錯字,她幾個時辰就已經聽完了,若不是確定自己不曾得罪他們,當真是要以為自己被報復了。
每每稍有不規範便被訓斥,無奈上面壓著皇后懿旨,又不能給趙洵添亂,只能心中吐槽為何這皇家禮儀如此繁重而奇葩。
累了一日,一回到自己的院中,便覺得這景緻是如此親切,生活是何等舒適,床是她一生的救贖,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等到傍晚時分,睜開眼便看見趙洵坐在自己床邊,她剛抬起身就發現自己僵硬得厲害,雙腿好像灌了鉛一般重,讓她寸步難挪。
趙洵將她按回床上,抬了小桌,便在床前用飯,她手酸他就喂她,看他如此殷勤,白日因他身份所受的連累都勉強忘記了。
白日勞累狠了,元清晚一夜睡得特別沉,等她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想起韓尚儀說過女子應該早起,睡到這個時辰,怕是要又要挨說,強忍酸痛,自己就開始換衣服。
待換好衣服,一瘸一跛地出了房門,卻看見韓尚儀等一行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院子中,而他們前面坐著的那個人正是應該已經去上朝的趙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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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怒自威的氣勢,她瞧了都有一絲畏怯。
徐姑姑先看見了她,趕忙上來扶著她,元清晚偏在徐姑姑耳邊,低聲問道:「姑姑,這是怎麼了?怎麼也沒人叫我?」
「姑娘,王爺今日請了朝假,說要在這看著韓尚儀他們教習。說昨晚累著你了,不讓任何人叫你。」
徐姑姑說這話時,表情十分曖昧,元清晚臉上黑線密布,這趙洵這話是會讓人浮想聯翩的呀,故意的吧他。
被扶著坐到了趙洵身邊,這才尋到了機會搭話,壓低聲音責備道:「你故意的吧,什麼叫昨晚累著我了,我們還沒有成婚,別人說你不成體統。」
趙洵側著臉聽著她說話,聽著她的嗔怪不氣反喜,輕聲為自己辯解。
「我說得沒錯啊,你昨晚不是腰酸腿疼,十分疲累嘛。至於我的名聲,一向就不走尋常路,如今不過多添一條沉迷美色不成體統,還算走了尋常路,你不必為我憂心。」
元清晚嘴角抽搐,無話應答,她怎麼繞到自己是在替他憂心的,他們說的是同一回事嘛
二人小話完畢,一切又將開始,趙洵將臉扭過去,朗聲道:「韓尚儀,今日教習什麼內容,就請開始吧!」
迫於趙洵在場,一眾女官女使更加沉靜,韓尚儀是個穩重老練的,倒也鎮靜,「王爺,元姑娘,便先開始教習行走、跪拜、行禮,後半日再是禮樂、筆墨。」
聽完安排,元清晚就欲起身,卻被趙洵一把按了回去,先挑剔了起來,「宮中之人本王也並不熟識,所以並不知道各位修習得如何,不如各位先將教習內容演示一番。」
他的話不言自明,這是要先看看他們的能力,被如此質疑,她們心中自有不悅,但那麼也是不敢抗命的,領頭的四人便先開始演習自己的負責的內容。
趙洵慵懶喝著茶,時而蹙眉,時而搖頭,一時之間讓來當教導的人反倒心裡發虛。
待他們結束了之後,韓尚儀上來請示,他慵懶地坐著,不吝嗇誇讚,「不愧為皇後娘娘挑中的人,上佳。」
趙洵此話一出,他們幾人才鬆了一口氣,要不然這位王爺挑剔指責起來,確實不好應對。
趙洵話鋒一轉言道,「但剛剛一番比較下來,本王覺得晚晚的行姿十分風流,本王特別鐘意,改了我不喜歡,就算了,不如不改。
晚晚的音律也修得特別能入本王的耳,字寫得也是別有一番風骨。本王這個人吧,愛好比較特殊,不如不改,韓尚儀覺得呢?」
元清晚同眾人一樣,第一次知道自己這些優點,搞得她突然很有興趣聽聽她還有什麼其他優點,他趙洵又還能有什麼特殊愛好。
趙洵睜眼說瞎話,眾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可在場的人誰也不敢駁斥這位王爺是胡鬧。
韓尚儀畢竟還是沉穩鎮靜些,直接跪下請罪,沉聲答道:「王爺所言甚是,但一切為了王爺大婚,奴婢們奉旨行事不敢做主,奴婢要先行請示,請王爺恕罪。」
氛圍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元清晚覺得這些女官、女使有些倨傲,對她不算很看得上眼和友好,但畢竟也是奉命行事,自不願讓她們為難,正欲出聲解圍卻被趙洵止住
昨天有些看不上她的眾人投來感激的眼神,畢竟像這樣的左右為難,常常是她們受難,極少人為他們想要為他們說情。
宋幀心明手快,將韓尚儀扶了起來,「韓尚儀不急,王爺自不會為難各位,先聽完王爺吩咐。」
韓尚儀猶豫著起身,繼續聽著還有什麼話,畢竟人人知道這肅章王一向受陛下寵愛,只要他有承諾,自可以相信。
「皇後娘娘派諸位來本就是出於愛護之情,本王心中感激,但本王愛慕晚晚,是關於她的一切,皇後娘娘愛屋及烏,也不會要勉強於她,諸位只要能教一些重要的,其他的就不改了,本王稍後自會親自去跟娘娘解釋。」
趙洵如此說了,便不由得他們再拒絕了,「王爺、姑娘情深,王爺既如此吩咐,那就先教習跪拜、行禮,女戒、經史。」
「韓尚儀,本王覺得她已經十分木訥了,你再教她這些,豈不是讓她變成木頭,本王喜歡她活潑些,再者今日你教她跪拜、行禮,想必晚上又是累得很,那本王今晚如何度過,韓尚儀此舉豈不是折磨本王。」
元清晚聽了,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說得都是什麼話,韓尚儀一行人更是誠惶誠恐跪在地上,韓尚儀此時已經語塞了,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
「奴婢們蠢笨,請王爺示下。」
「皇後娘娘一片好心,本王也不能辜負,不如還是教習一下婚慶大典的禮儀,你演示一遍便好,王妃聰慧機敏,她看了便懂。實在不行,本王會親自教導。」
元清晚坐在一旁驚呆了,覺得他還真是信口就來,前後矛盾也不管,剛才不還是木訥嘛,現在就聰慧機敏了。
總算得了這位王爺明示,眾人鬆了一口氣,既然他承諾了,便也不再畏懼,只依命辦事。
韓尚儀領了命,便真的一步一步演示起來。不過半個時辰,便將所有隆重場合的禮儀演示完畢了,韓尚儀等人候在下方等著趙洵發話。
「各位辛苦了,本王銘記在心。本王耳中一向聽不得閑言碎語,若是說本王就算了,若是有一句關於未來王妃的,本王二十六載才得一個王妃,難免偏執護短些,各位回宮之後可要謹記。」
韓尚儀一行人誠惶誠恐地告辭離去,元清晚的皇家禮儀,說來不過也就學了一日,昨日才被韓尚儀他們好好折騰了一番,今日噩夢就突然結束了,看著坐在身旁的趙洵,心中有些恍惚。
「今日我才知道原來你還有些如此特殊的喜好,怕不是今日坐在這裡才培養的吧。」
「那倒不是,見到晚晚那日起便突然有了這些喜好,不過今日才告知眾人而已。」
兩人對視一眼,雙方都覺得實在憋得有些辛苦,頗有好笑地一同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