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忙碌的一夜
韓尚儀他們被趕回去一事自然是瞞不住的,不久,未來肅章王妃禮儀教習一日半便結束的事情就傳遍了宮中。
不過皇帝還沒來得及聽到,趙洵已經跪到皇後面前謝恩了,帝后二人反倒生不起氣了,訓斥了三兩句,又念及他再三保證基本禮儀已經學了,又念及他從小孤苦,如今有了心愛的女子難免疼愛些,就順了他的意。
宮中人人都道這肅章王對王妃驕縱寵溺,不由得好奇起這位能讓傳說中無情的王爺如此相護的女子,究竟是有什麼不同,好奇之餘,不免長吁短嘆未來王妃的好運道。
流言閑話傳來傳去沒了新鮮勁,此事漸漸也就揭了過去。
元清晚生辰那日,元佑終於從綠柳山莊回來了,兩人多日不見,心中難免激動萬分,拉著元佑便說著最近發生的事。
元清晚絮絮叨叨地說著熱鬧話,元佑卻一直沉默不語,只看著她說,為了那些不能提的事情心生猶豫。
雖然他平時不愛說話,可此時看起來卻似乎有些沉重,倒讓她上了心,以為出遠門發生了什麼不快。
「元佑,你怎麼了,有事跟我說嗎?」
被她這麼一問,元佑才覺得自己出神了了,連忙回了回神色,換上平日的那副樣子,掩飾道:
「沒什麼,就是師姐要成親了,心中不舍。」
元清晚聞言,不免覺得他多想了,何必為這種簡單事情傷懷。
「我要成親是因為我要接受一個愛慕之人,但你我姐弟情分依舊,你怎麼痴了,為這樣的事情傷懷。」
元佑向她笑笑,口中稱是,將此事敷衍了過去。
因著是元清晚生辰,又是元佑和燕昀回京,所以一向冷清的肅章王府也特別熱鬧了起來。
席宴吃到一半,外面傳來重重的敲門聲,宋幀開了門,還來不及看清人和詢問,手持長劍的公孫宴便闖了進來。
此時宴席上的眾人也聞聲出門來,只見這公孫宴雙目赤紅,此時被王府的侍衛死死抱著,卻仍不屈服,大聲叫嚷。
「元清晚,你到底給我阿姐用了什麼葯,她現在眼睛疼得厲害,她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沒完。」
元清晚一聽是公孫行素出事了,一下就著急了,來不及等他發瘋,翻身騎上他的馬就直奔公孫府而去。
其餘眾人也焦急了,隨後也準備馬匹、車駕準備趕過去。
元清晚到了公孫府,一路就衝去了內院,公孫行素此時疼得大汗淋漓,雙手抓著墊子青筋暴起,公孫進、齊大公子、一屋子丫鬟在院中急得團團轉卻毫無辦法。
元清晚給她施針才減輕了她的痛感,倚在床上緩解,見她穩定下來,元清晚才抬頭問今日發生了什麼事,齊大公子率先開口。
「今日我帶阿素出城轉了轉,回來之時她便有了些徵兆,但是我們以為就是太久不曾曬太陽了,不適應而已,就趕緊回來了。」
「阿姐回來后便沒有做過什麼,晚飯也只喝了些粥,然後她就感覺眼睛疼。」,補充這一句的是剛剛才趕到的公孫宴。
元清晚將已經好了許多的公孫行素扶著坐了起來,讓人打水來,將眼睛上覆著的紗布拆開,又用清水給她清洗乾淨,臉上因為纏了許久的葯布,已經有了印記,讓人看著十分心疼,元清晚讓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是否有什麼不同。
公孫行素慢慢睜開眼睛,以前一片空洞混沌的視線,此時竟然有了些模模糊糊跳動的光線。
「阿晚,屋中現在是點著燈嗎,我好像看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光。」
公孫行素顫顫巍巍地說出這句話,屋中的人卻突然炸開了,公孫宴一下子蹲在她旁邊,拉著她的手,激動得語無倫次
「阿姐,對,屋中點著燈,對,是黃色的燈,點著燈。」,一邊說著話,一邊將燈又拿得近些。
公孫大人畢竟持重些,此時雖只站在原地,但也激動得老淚縱橫。
公孫行素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元清晚見此,趕緊拉開公孫宴。
「你別引行素姐姐,他現在才剛開始恢復,不能哭。你上一邊哭去。」
一向喜歡跟元清晚頂嘴的公孫宴,此時倒是萬分聽話的走開了。
「公孫大人,行素姐姐眼睛還非常脆弱,還有一段時間的恢復,不能直接見光,最好找一條上好的真絲帶覆在眼睛上。」
公孫進多年夙願的償,此時已經樂得忘記了方向,一聽這話,戰戰巍巍就親自就去庫房中挑去了。
元清晚又重新開了一個藥方,交給蓮兒,「行素姐姐今日見了強光,藥物變性引起疼痛,因禍得福開了明,日後換這個藥方。」
此時公孫大人已經挑了一些皇上賞賜的上好絲綢來,遞給元清晚讓她挑。
驚喜過後抹去淚痕,公孫老大人此時才想起趙洵還在外院中,連忙讓蓮兒趕緊給外面的幾位客人上茶,出來給趙洵賠罪。
「下官失禮了,請王爺見諒。」
趙洵忙將他扶住,「公孫大人夙願得償,大喜之日,不必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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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進和齊泓官職在身,自就陪著趙洵在外院中敘話去了,只等元清晚診治結束,再問詳細情況。
元清晚挑了一條湖藍色的真絲綢帶給公孫行素系好,便是她多次囑咐不能用眼哭泣,可公孫行素心情激動,難以自持,此時剩餘她們二人,才得跟她道謝
「阿晚,謝謝你。」
元清晚回握住她的手
「行素姐姐,跟我客氣什麼,是你自己足夠勇敢和堅韌。你現在還看不清,好好養一段時間,眼睛定會好起來的。」
元清晚將她扶回床上睡下,給她蓋上被子,又關切的囑咐道
「行素姐姐,記得不要大動心緒,更不能落淚,好好靜養。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公孫行素微微點點頭,元清晚便自己出了內室,又好好交代了蓮兒一番,蓮兒這丫頭對著她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元清晚帶好房門又遇上了一直候在門外的公孫宴,此時他坐立難安,只能元清晚給他一個結論。
「我阿姐怎麼樣,她的眼睛有希望了是嗎?」
元清晚有些得意地嗔怪起他來,「你剛剛還要找我拚命呢!」
尋常有些莽撞的公子低下了頭,誠誠懇懇地賠起禮來,「往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你多有衝撞,對不住。你治好了阿姐,日後只要你有吩咐,我公孫宴絕不推辭,生死以為報。」
面對如此正經和謙卑的公孫宴,她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拍了拍他,「公孫宴,你莫不是剛才太過著急中邪了,怎麼乖得像只貓似的,這是你嗎?」
一番誠懇不被正視,有些難過,「我是認真的。」
看他這個不耐煩樣子,終於才有了點熟悉的樣子,「這才是你嘛。你呢也別想太多,我給行素姐姐治眼睛,一為本分,二為跟她的投緣,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就別自攬恩情了,好好乾你的自己的事情,我要你沒什麼用。」
公孫宴覺得自己被輕視了,甚是不服,「我堂堂七尺男兒,你怎麼能如此輕視我,反正以後只要你元清晚開口,我莫有不從。」
看他這個樣子,真真令人忍不住想逗他,「那我要你去替我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呢?」
公孫宴語塞,「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個正行呀。」
「這怎麼不是了,我來自江湖,這不是很正常的嗎?還說你有用。」
公孫宴被噎住,將元清晚也逗得笑了起來。
「所以呀,你也別想太多了,我沒什麼需要你生死相報的。我要是你,現在應該擔憂另外一個問題。」
公孫宴雲里霧裡,犯起了糊塗,「擔憂什麼?」
元清晚神秘一笑,娓娓道來,「為了行素姐姐,你怒髮衝冠,現在忘記了,你是闖了誰的府邸找我算賬的?」
公孫宴如五雷轟頂,元清晚樂得看他著急,不由得再添把火,「說真的,敢拿著長劍闖肅章王府,日後我得敬你是條漢子,他那個人是小心眼的,難免不會生氣喔。」
公孫宴聽著不遠處談笑的聲音,一下子泄了七分氣,世人大多想惹上那位王爺,而他跟他的第一次交集,就是提劍沖了他的府衙,不管他問不問,爺爺都不能放過他。
看他有些心慌,元清晚憋不住的笑意,「年輕人,莫衝動,現在不好收場了吧。」
聽著她裝模作樣教導自己,公孫宴突來靈感,「那不是你未來夫婿嘛,你幫我說說情唄,不要遷怒姐姐和爺爺,我願意隨他處置。你和姐姐交好,也不能置她不顧吧。」
元清晚本來看他單純實誠,所以想逗逗他,現在好像還真真嚇著他了,看樣子是遺言都寫好了。
「據說你收集了不少珍貴藥材,讓我挑一挑,我保你無事。」
提到藥材,公孫宴有幾分明白過來了,畢竟他收的那些藥材是花了心思的,有不少好東西。
「你該不會是騙我,讓我乖乖供上藥材吧。」
元清晚的心思被打破,她確實想要,但是又不能讓公孫家回報她所以給吧,就想哄哄公孫宴,居然還被識破。
二人藥材的事情還沒理清楚,已經到了外院,公孫老大人心中焦急溢於言表,
旁邊的齊大公子似乎也急不可耐了,出聲趕緊問道:「元醫官,行素的眼睛到底如何了?」,
「行素姐姐現在已經開始恢復了,日後按我新開的方子服藥,不要見強光,也許不久便能看得清晰了。不過往後可能會比較脆弱,要小心養護,眼上要常常覆著帶子擋光最好。」
孫女要得見光明,公孫進又是一陣激動,對著她又是一番千恩萬謝,好不容易才得以止住這老大人的架勢,這蓮兒落淚她尚可應付,這朝廷老臣她可當真過意不去。
話已說罷,一行人便要出門離去,趙洵在此身份最為尊貴,自然沒人敢比他先行,都望著他的動作。
趙洵卻單單看著元清晚,元清晚渾然不知,自顧自還想著讓公孫宴乖乖供出藥材。
燕昀在旁邊倒是領會的快,像個局外人一般含笑看著這個場面,心裡吐槽著這王爺真是個被美人亂了心的矯情人。
因著剛才元清晚的話,他的心裡也對趙洵有所忌憚,便一直觀察著這位王爺的神色,領悟出了一些對方看他的不悅的情景。
「藥材隨你挑。」
元清晚眼明心亮,一下子願望得償,「你怎麼想通了?」
公孫宴都不願再做眼中釘了,想著這精明的女子怎麼就看不出,她的未婚夫婿此時被她冷落在一旁,看他已經有些不悅了,再說下去,沖府邸能活,但是容易成眼中釘了。
「恭送王爺和元醫官。」
燕昀自是眼明心亮,一切都看在眼裡,見公孫宴這般官方客套拉開距離,嗤笑出了聲。
元清晚顧不上他們,此時能得到公孫宴親手送上的藥材,不管許多了,快步到趙洵身邊並肩而行,一行人才得出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