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行素獻舞,侍功請旨賜婚
元旦那日,趙洵攜著元清晚一同進宮赴宴,在宮門前就碰見了薛國公家的馬車,薛沐陽見是她便下了車趕緊跑了過來與元清晚抱了個滿懷。
「王妃嫂嫂,我好想你啊,我都回來好幾日了,可是爺爺就是攔著我不讓出門,幸虧三哥哥去說今晚朝瀛公主和黎國舞姬要比舞,帶我出來瞧個新鮮我才得以出門。」
隨後一個爽朗男聲在從她身後傳來,「沐陽要誇本王這個功臣倒是直接誇給我聽啊。」
元清晚的注意力全在薛沐陽身上,此時才注意到她身邊還有,薛沐陽聞言便鬆開了她,轉頭去看來人喚了聲三哥哥。
元清晚也抬眼看,眼前的男子身材偉岸,面目硬朗,即便此時對著薛沐陽笑得一片溫柔寵溺,身上還是有一股隱隱的殺伐之氣,
趙洵拱手行禮,喚了聲三皇子,對方也隨即拘禮而還,「肅章王,許久不見。」
元清晚自也不能落了禮數,男子笑著也還了她一禮
「肅章王成婚,本王因公在外未到場祝賀,請王妃見諒。」
說罷抬抬手,「來人啊,將本王給肅章王妃備的禮物拿過來。」
不遠處馬車旁的人聞聲,從馬車中取了一個錦盒送過來,趙承熙將錦盒打開,裡面躺著一把十分精美繁複的手鐲。
「此鐲子乃是本王從南楚所得,據說是南楚謝家公子特意打造送給他小妹防身的,鐲子里有斷刃和飛針,本王聽聞王妃曾行走江湖,特意來送給王妃。」
元清晚細細打量,果真很精巧,讓她歡喜,表面上看也就是一隻大些的尋常鐲子,居然能變換作武器,實在令人驚奇。
薛沐陽好奇便也湊過來看,見真的是一把武器不禁大笑出聲
「三哥哥,你這新婚賀禮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就不能送些女孩子喜歡的嗎?怎麼還是個武器,難不過要王妃嫂嫂帶著洵哥哥又去闖蕩江湖。」
元清晚卻不認同,這件禮物不僅十分稱心,而且她看著就很喜歡,就是為她而做一般。
三皇子被薛沐陽笑得有些遲疑是不是該換一個,她連忙接過來,臉上滿是笑容,「多謝三皇子,很是別緻,在此謝過殿下了。」
他那府中也實在沒什麼可以送女孩子的東西,找了好久才找到這件稍微合適女子的東西,此時被薛沐陽一說才覺得有些不對,好在博得元清晚一樂,這件禮物的奇怪成分才減少了一點。
四個人一同入宮,薛沐陽拉著元清晚走在中間一路上講著此次回鄉一路上的見聞,趙洵和趙承熙走在二人兩側,只得靜靜聽著也插不進什麼話。
宴會還未開始,沐陽又被太妃拉去身邊說話,元清晚空閑下來才有時間好好欣賞這安王送來的別緻禮物,拿在手裡慢慢把玩,沐陽不知道何時回來嚇得她差點沒拿穩。
「沒想到三哥哥一向不善這些,今日竟陰差陽錯送了一件好禮物給嫂嫂。」
「安王心意很是特別。倒是你,跟三皇子很是熟絡嘛。」
「那是自然了,我雖是郡主,可從小在宮中與皇奶奶一起生活,三哥哥跟我年紀差距最小,我們是很好的玩伴。大哥哥、公主姐姐,太子哥哥,也都陪我玩。」
「其實說來最不熟悉的是洵哥哥,他差不多十歲才回京,四舅舅讓他跟我們玩,但他也就對跟太子哥哥下棋有些興趣,老冷著一張臉,十四歲后連府門都不出了,就很少跟他相處,後來我才知道,洵哥哥那時已經離開京中,再回來我們都長大了,他就更冷了。」
趙洵那個人好像一旦到了外人面前是有些冷漠疏離,元清晚說著。眼神不自覺瞟了一眼旁邊正在飲茶的趙洵,他從未說過他回到王府之後的生活,想必孤獨了很多年。
「他離京去哪裡了?」
薛沐陽咬著糕點,「這我就不知道了,去南楚嘛,做大事吧,至於做了什麼,我就不能知道了。」
元清晚點點頭,他做的事情估計也不為外人所知,二人也就沒再深入下去。
薛沐陽挨著元清晚坐著,兩個人多日沒見,便一直在下面竊竊私語,趙洵和趙承熙兩個人坐在他們旁邊一直替二人掩護著,元清晚突然聽見一陣十分特殊的曲調,待她們抬起頭便看見了身著外族服飾的曲玲瓏踩著舞曲而來。
外族舞蹈與黎國的柔美完全不同,有張揚的野性之美,元清晚覺得新鮮便一直不忍移開。
突然覺得奏樂那個方向有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元清晚憑著感覺搜尋過去,目光落在彈古琴的人身上。
此人臉上覆著面具,只一雙眼睛露出來,眼神似有似無地落在他們這邊,元清晚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便向著他笑了笑,但面具下的人只微微一笑,隨即移開了目光。
只能看到一雙眼睛,可那樣的笑意,她總覺得莫名熟悉,「沐陽,你可知道那邊彈古琴那個人」
薛沐陽瞧瞧往那邊瞧了一瞧
「那人是玲瓏公主從朝瀛帶來的樂師,據說十分厲害,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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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晚聽見是外族來人,便確定是自己感覺錯了,搖搖頭以示無事。
曲玲瓏舞畢,後面來的舞姬便是黎國服飾,隨著舞姬散開,公孫行素秀面半遮落於眾人前,隨即起舞,飄逸出塵不似凡間人,元清晚此時一下子來了精神,薛沐陽更是激動萬分。
「嫂嫂,你不知道當年名震盛京的公孫行素的舞蹈有多絕,今晚我們可是有眼福了。」
公孫行素的這支驚鴻舞跳得,元清晚覺得自己實在應該多跟元佑讀點詩詞歌賦,不然現在都不知道如何誇讚這支舞蹈。
失明的五年便荒廢了五年,如今練習一段時間便如此驚才絕艷,何等的天賦異稟,讓人不禁想一睹當年冠絕盛京的風姿,惋惜自己當年不在盛京,沒能一飽眼福。
待元清晚回過神來,台上舞已畢,天子龍顏大悅,台下眾人交口稱讚,元清晚笑眯眯地偷偷向她豎了大拇指。
「玲瓏公主以為我黎國的舞蹈較之舞蹈如何」
女子不卑不亢,認真行了一禮,「舞蹈沒有高低好壞之分,只是抒發心序,是我功夫不夠、技不如人。陛下,玲瓏服輸。」
天子聞言大悅,君臣又是一次舉杯共飲,共慶這絢爛盛世。
元清晚坐在下方看著這玲瓏公主,突然有些可憐她,她想起她來京第一年時驕縱明艷的樣子,如今往事如煙成了和親公主就再無往日的氣性,在這異國他鄉獨自生活也學會了忍讓。
「公孫愛卿,你當真是教導出了一個好孫女啊。來人啊,賞。」
公孫行素俯身跪在台上。
「陛下,臣女今日博得聖顏一悅,是臣女的福氣,臣女不想要什麼賞賜,只求陛下可以成全臣女一樁事。臣女定當永記聖恩。」
「喔,不知你想要朕成全你何事。」
元清晚以為公孫行素是想求天子為她和齊泓賜婚,心中自是高興萬分。
「臣女自小便傾慕太子殿下,若能得陛下恩典入東宮常伴殿下左右,乃臣女一生之福,萬望陛下成全。」
公孫行素此言一出,一下子便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公孫進、齊泓等人僵在原處,座上的天子笑意不減,眼光卻始終審視著下方跪著的女子。
一旁太子面色如常,手卻微微蜷起,少年時意氣風發,他確實愛上了這個女子,可後面那場意外一劍斬斷了他們所有的牽絆,再也沒有見過她,他以為真的永遠失去她了,卻不想如今柳暗花明、峰迴路轉又回到了原點。
在座的人聽見這個結果各有心思,唯獨皇帝讚賞不已。
「好一個痴情女子,好,今日朕便成全你。傳朕旨意,公孫進之孫女公孫行素,才德兼備,忠貞專一,朕聞之甚欣慰,擇日納入東宮為太子側妃,望汝常思恩德,衷心侍奉,勿負朕之意。」
太子趙承鈺、公孫進和公孫行素行跪拜大禮謝恩,齊侯爺緊緊按住祁泓動彈不得,元清晚嘴角的笑容掛不住了,眼睛轉到對面坐於上方的天子身上,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十分疑惑。
趙洵用手摟住她,防止她激動站起,失了禮節,元清晚扭著頭看著趙洵。
「剛剛行素姐姐是說她要入東宮?可是不是應該是齊泓嗎?這又干太子何事?」
趙洵握住她的手,將她固定在自己可控範圍內。
「晚晚,她是個成年人,她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你先別激動,待我們回府以後再說」
今日之事確實出乎眾人的意料,但是此時衝動也解決不了任何事,反招禍端,趙洵將元清晚按在了座位上。
旁邊的趙承熙卻沒防住同樣驚訝的薛沐陽,隨著一聲陛下,整個人蹭的站了起來,所有目光都在這位郡主身上,薛沐陽還未張口,趙承熙便站了起來按住了她。
「父皇,沐陽妹妹與公孫小姐一向交好,如今見她得償夙願便喜不自勝,沐陽妹妹先坐下,我都說了,等會兒再去向公孫小姐和太子殿下道喜也不遲。」
趙承熙一邊打著圓場一邊將薛沐陽按回座位,薛沐陽雖是不願意可是也掙脫不了身材比她魁梧得多的趙承熙,只得乖乖坐好。
皇帝看出了兩個人的異常,但這些他沒必要在意,「得此良女乃皇家之喜,各位共慶一杯。」
隨即便又是各臣屬的道賀之聲,幾個年輕人的聲音就這樣被淹沒其中。
席宴散了以後,趙洵和趙承熙便也控制不住二人,元清晚和薛沐陽便急急追了出來,她本來是想問問公孫行素究竟怎麼回事,但是還未趕到,孫行素的馬車已擦身而過。
馬車後面還站著比他們更早出來的齊泓,但看樣子他也沒搭上話,他還想再追,但是明顯齊家的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公子,侯爺說過,您不可逾越生事。」
齊檬心中或許想幫她兄長,但是她理性分析又怎麼可能任由他在這皇宮生事,只好好言勸諫道:「哥哥,回去吧,當庭請旨,只要陛下允諾,誰都改不了,她心中清楚德很,你去又能得到什麼不同的答案呢。」
齊泓心中迷亂,聽不進去任何勸諫,「妹妹,你也不幫我嗎?」
「哥哥,如果她願意,你願意,無論什麼情況我都願意陪你去奪,可現在不是,是你在無理取鬧,為難父親、她和你自己。」
齊泓的眼神落寞下來,年少風光的將軍現在看不出任何恣意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為之動容,可沒有辦法,公孫行素用這種決絕的方式粗暴地斬斷了二人的羈絆,誰也不能勉強。
見齊泓冷靜些了,齊檬才沉聲道,「帶哥哥走吧。」
齊家的人帶著齊泓離開了,齊檬也沒什麼話再說,跟隨而去,一眾人也隨即散去。
「國公爺,還需要跟著去看看嗎?」,上官岱和金池站在隱蔽處,誰也沒看見二人。
上官岱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越來越堅定,心中暗道:「她這些年已經變了好多。」
「不用了,她會處理好的,我們回去吧。」,主僕二人隨即也出宮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