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徐寧意外摔死公主之子
元清晚回去就讓徐姑姑將她的東西都翻了出來,自己盤算著哪些東西可以變賣,趙洵回來她都沒有注意到,趙洵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只好自己主動些。
「你將這些東西翻出來做什麼?」
「阿洵,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所以我想變賣了它們開一間醫館,我與元佑既然入了醫道就應當救死扶傷。如今我有錢了不用為生計愁苦了,但是有很多人還是病不起,我想開一家醫館可以那些救治看不起病的百姓和那些不方便看病的女子」
元佑跟燕家學習鋪子經營之事,他自然知道,看來這兩姐弟要開幹了,「可以,那明日我讓忠伯幫著選個好地方」
元清晚聞言,驚訝地抬頭看看趙洵,畢竟皇皇室規矩森嚴,元清晚本來以為要費心措辭說服,不想他卻想都沒想就應了。
「我以為你不會同意我出去拋頭露面,怕有損皇家威嚴呢。」
趙洵自然地貼近她,「晚晚有周濟他人的理想,我當然得支持了,這是利民的事情,你需要什麼儘管向我開口,我作為朝廷之人還得謝你。不過你還擔著陛下的身體,醫館你可能要更多交託給元佑。」
得到她的支持,她高興極了,「我知道,醫館經營大多交給元佑。」
看著她開心,他也沒來由的覺得輕鬆快樂,「晚晚,你本就有周濟天下的能力,是王妃的虛名困住了你,只要你安全,我願意成全你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趙洵的語氣沒有半點開玩笑,元清晚便知道他不是說著逗自己開心了,不覺就笑了出來,遇到一個愛你的人其實很容易,遇到一個懂你、支持你的人才是人生最不易之事。
「晚晚笑什麼」
「我在想我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這一世竟能嫁你為妻。既能支持我,好話也是一籮筐一籮筐的。」
她感恩遇上他,他卻不敢領受,「你本就應該是雲城最快樂、自由的姑娘,是我一手將你拉進這盛京的牢籠,束縛了你,上天厚愛的一直是我。」
這句話本是實話,可惜元清晚不知,便也就當是他的好聽話。
趙洵神情的眼神像是能掐出水一般,元清晚漸漸被淹沒其中,情不自禁地偏頭在他唇間蜻蜓點水般略過。
被她如此撩撥,看著她的眼神更加熱烈,看著那火熱的眼神,元清晚不得已起身離他遠些,老樹開花,嚇人得緊。
可憐的江回急急忙忙進來就碰見了這一幕,看著自家王爺的撐著頭半躺著的樣子,實在是有損威嚴。
純情憨直的人臉上一紅,轉身就要出門,卻被絆了一下,險些沒站穩。
聽見這邊的響動,趙洵收起那副做派,元清晚在一旁差點笑出了聲。
趙洵有些不悅問何事,才知宮中來人了,天子頭疾發作,傳元清晚入宮。
車駕停下,趙洵有些擔憂交代道:「青州府私炮房的涉案名單今晚推事院已經遞上去了,慎言勿論國事,我在宮外等你。」
元清晚握住他的手讓他安心,自己下車往德芳殿而去。
元清晚剛踏進德芳殿便看見滿屋子瓷器碎片,有內侍正在收拾,從這現狀就可看出剛才天子的憤怒,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往傳她入宮都是給她吃吃喝喝,陪皇帝解解悶,這次卻是她進門都不曾抬頭看她一眼。
元清晚下了比往常更重的葯才稍稍緩解了他的痛苦,閉著眼睛坐在那裡養神,元清晚寫好了調養的方子交給內侍,又過來給他按壓穴位,給他舒緩神經。
皇帝的頭疾緩解了,心上的憂愁卻似乎仍未消減,「沅姝未出嫁時,都是她來陪伴,可她不懂醫理,往往都是胡亂按一通,與你倒真的不可比,這才一會兒,朕就感覺好了不少。」
元清晚只聽過當今天子十分寵愛這個公主,縱著她建立青州軍,在盛京給她建了偌大的公主府,將這世上所有的尊榮都給了這位公主,可自她來到皇宮之後,其實很少見二人多麼親近。
元清晚終究未曾親眼見過皇帝如何寵愛這位公主,只覺得畢竟皇家禮儀權衡,公主身後還有皇后,帝后相敬,背後是不是還關乎皇后的一份情誼。
可如今第一次聽皇帝提起才覺得其實是不一樣的,話里那份寵溺與擔憂就像平常百姓寵愛女兒一般,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提起她來,與那些為兒女操心的父母並沒有什麼不同,與他和太子等幾個皇子那種君臣父子的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種情況下,順著誇一誇總是沒錯的,「福安公主純孝,自然非我可比得上的」
元清晚終究不善於說客套話,偶爾一說便連旁人也都覺得怪異,皇帝自是不信。
「你呀,在這盛京待久了,竟也學得他們那一套了。」
皇帝雖然嗔怪,卻無責備,倒像家中長輩抱怨小輩哄他一般。
「金寶公公說您喜歡乖巧之人,臣現在不是怕再惹得您不高興嘛。您呀,可得少傷神,不然對頭疾不好,天子乃是九五之尊,天下萬物唾手可得,您如此傷神落下頭病,做皇帝做得這麼累,還不如山上打柴的樵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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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晚對於朝堂之事缺乏了解,又一直處處受到趙洵庇護,自是不知如今天下太平,皇帝還有什麼煩心事,加上皇帝對她一直寬宥,她心裡覺得親近,便不假思索說了出來。
旁邊侍候的內侍聞言驚得戰戰兢兢跪了下去,誠惶誠恐道:「元醫官,陛下萬金之軀,豈可與百姓相提並論。」
元清晚這才驚覺自己剛才把皇帝當成了普通病人,說著說著順口了,便是對她寬宥像個長輩,可萬事之前先是君臣,停手便跪下請罪,「臣失言,請陛下降罪。」
金寶等一眾內侍被嚇得不輕,畢竟今晚已有事情觸怒龍顏,眾人不得不更加小心些,皇帝倒好像真的不在意,抬手示意元清晚起來。
「這丫頭就是把我當她的病人了,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金寶,你們先下去吧,等會兒再嚇著她,往後可一個敢跟朕好好說話的人都沒了。」
元清晚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多過分,但是這皇宮人心不同,她每次進宮來都是隨時隨地準備下跪請罪,所以才不懂那些拚命擠進這高牆大院的人到底圖什麼。
「陛下,您真的不生氣?」,她微微抬頭探著天子神色,那貓一樣的眼神倒讓皇帝心裡一樂。
天子戲謔地問道:「下跪請罪跪得那般快,你可當真覺得自己說錯了。」
從剛進來的碎物和眾內侍的驚恐來看,今天一定有什麼事情讓皇帝不開心了,便不得不小心謹慎些:「是我一己之見,陛下覺得它是錯的便錯了。」
元清晚在江湖上自由自在慣了,在深宮中行走她便沒了經驗,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便將那句『天子無錯,及時請罪』牢牢記在心中,氣節什麼的無所謂,倒是保住這條命好好再吃點美食,給元佑娶個媳婦才是要緊事。
元清晚說得十分誠懇,逗得天子笑出聲來,「保住性命的事情你倒是學得機靈,若是不論身份,你剛才的話可當真。」
元清晚現在綳著一根筋,小心翼翼地應對著,「百姓憂的是一家吃食,陛下憂的是天下百姓吃食,論及自由瀟洒,當然不及了。不過您做的是為天下謀福祉的事情,天下百姓都會感激您的。」
皇帝哈哈一笑,「你竟也學會哄朕開心了。」
「臣也是實話實說,陛下不要見怪即可。」
皇帝也無意再讓她費神,「再幫朕按按吧。」
元清晚又站回原地繼續去給他舒緩,她不記得自己父母了,只覺得這皇帝待自己倒頗有幾分長輩的樣子,只是為何會這樣她卻一時想不明白。
天子安睡后她才得以脫身,趙洵靠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元清晚坐上去靠在他懷裡。
「你這樣明日如何上早朝?」
「遞個摺子告個病假,可歇半月。」
「經驗老道,怪不得御史台一會兒參你言行無狀,一會兒驕矜越矩。」
元清晚記不清御史台那些摺子是怎麼寫的了,但是去除那些辭藻,本質上大概就是他趙洵有多目中無人,不過次次都只是參照他具體行為寫的摺子罷了。
「陛下跟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他只是頭疼得厲害。還提到了公主,但也沒說什麼。」
元清晚看著他那個嚴肅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對勁,今天的皇帝也很不對勁,「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你剛入宮,我便收到南衙的消息。福安公主的幼子夭亡了。陛下應該早知道此事了。」
元清晚想起那個糯米糰子一樣的小孩,心中一驚,不敢相信,「怎麼回事?」
「公主愛看徐寧唱戲,今日唱的是【摔子驚曹】,彩娃娃摔出了血,襁褓中裹的是公主幼子。」
元清晚心中一駭,想象著那場面久久不能平靜,將孩子裹在襁褓中送上戲台活活摔死,背後之人何其歹毒,「何人這般歹毒,那只是一個才剛牙牙學語的孩子。」
元清晚不知道那孩子是如何被送上戲台誤殺的,但是背後策劃之人實在陰毒可恨,每每想起此事,心中便難以平靜,只有那些駭人的鮮血和白骨。
二人一路沉默相依回府,都預感到明早清晨必然有暴風雨席捲朝堂,一件事接著一件事都沖著那個勢力衝天的宦官徐寧而去,為此不惜以一個幼子的屍骨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