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衰敗
韓余真不愧是築基大圓滿修為，即便李亦柔倚靠爆靈蠱在短時間內提升了不少靈力，但不論是意識和法訣、劍招的使用，對上他來，都有些不足。
她的劍法不是低階就是殘缺，終究後繼無力。
她或許能夠從他手底下再次逃脫，但想殺了他，卻不容易。
靈台內的蓮花轉動更加緩慢，李亦柔急促喘氣，與韓余真對視。
韓余真見她終於停下，以為她已經無法再攻擊，正要嘲諷兩句，讓她心內鬱結，最好生出恐懼，結果那個破爛傀儡又開始接著對他發動攻擊。
韓余真想要迅速吸收靈氣恢復，這才赫然發現，周圍不知何時，竟布下了絕靈陣！
他慌亂一瞬，但畢竟多活了許多年歲，經驗更多，幾乎不可察覺就很快鎮定下來，天罡決無差別四處爆開。
「砰砰砰」一下下接二連三不斷絕，衝擊到陣法之上。
法訣一輪完成，絕靈陣破掉，但他為迅速恢復，還是服下幾顆補靈丹，體內靈氣瞬間被充滿。
韓余真法訣不停，法訣由法杖增強發出，繼續攻向李亦柔和那個破傀儡。
李亦柔瞅准機會，待他強力法訣落下的一瞬間，與傀儡齊齊行動，蓄力的劍招一前一後直奔韓余真胸腔位置而來！
他想躲開，卻只覺得自己從心底發冷，彷彿被凍僵的凡人，失去靈活，無法移動多少距離。
韓余真用儘力氣，靈力衝破禁錮，可已經來不及。
李亦柔一劍刺穿他剛才受傷，服食丹藥才恢復好的肩頭。背後傀儡一劍刺穿他胸腔，韓余真口吐鮮血，但眼神瞬間浮現出狠狠的得意。
這不對勁！
李亦柔心頭一跳，靈劍引入大量靈力在他體內衝擊，可她似乎所有動作，都化為虛無，無法對韓余真造成任何傷害。
只見韓余真手中法杖蘊含著一股極大的控制力量，彷彿能衝破一切屏障，讓周圍一切生靈都跟著瑟瑟發抖。
草木枯萎，大地震顫，一切生機湧入他法杖頂上的暗黑色珠子，彷彿抽取了一切力量。
配合他之前散落在地的幾種材料，附靈草、離魂燈，只這麼輕輕一揮動，就讓李亦柔的靈魂都差點被引動。
最終那珠子，落到了她身上，韓余真眼中帶著志在必得的邪笑，可很快，那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法杖之下，本該被他抽魂奪魄的少女身影，變成了一個草扎的假人！！
怎麼會這樣！她竟然一直控制著草人在和他對戰嗎？！不，不可能！至少前面和他對拼的一定是真人！那樣變化多端的劍法，不可能只靠操控一個草人就做出來。
而且只要在附近，魂魄都會被引動！可為什麼沒有反應！
韓余真原本就受了傷，此刻馬上繼續轉動丹田，吸收靈氣，可是這時也才察覺到，絕靈陣根本沒有破！
難道！他目眥欲裂，眼中恨意翻湧，她提升靈力的目的不是為了用劍，而是陣法？！他什麼時候進入了幻陣而不自知……
韓余真徹底清醒過來，眼前的一切也才變得清晰，四周頹敗之中，有幾株靈樹盎然挺立，靈力注入了她的陣盤。
地上穿插著無數被斬斷的迷幻草。所以她提升修為，根本不是為了以劍法攻破，而是利用幻陣，迷惑他，耗費他的靈力！
他的另一隻手想要再次服下丹藥，可沒等他動手！一道帶著毒氣的火箭，如同疾風一般，從他背後穿心而過！
噗嗤一聲，他只覺得身上冷意更深，還沒待他掙脫，那道火箭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帶著破空之音，通通從他胸口穿過。
他正要揮動法杖，剛微微抬起手臂，卻被背後一道驚天劍氣一下斬斷。
他看到自己一根完整的手臂，落在地上，滾落幾圈，混合著土和血。
「啊！」韓余真痛苦嘶吼，可法杖已經脫手。沒事，只要他奪舍成功，這具身體什麼樣、變得多殘缺，他都無所謂！
韓余真靈識控制靈獸袋，放出春雪，「去！快去給我把法杖拿來！」
他原本想用另一隻手，用靈力控制法杖飛回，可靈力竟少到不足支撐，法杖只輕輕晃動幾下，卻還是落回了地上。
李亦柔的身影一直沒有出現，可春雪出來，嗚咽了兩聲，竟不肯動彈！
他的法杖，連同手臂，也不知為何突然消失在原地。韓余真徹底慌亂，怎麼可能，沒有任何人出現！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孽畜！」他靈識控制著，顯露出春雪頸上的項圈，刺破它的脖頸，讓它疼得厲害，還伴隨著一陣一陣勒緊的窒息。
可它被勒得眼睛都要爆出眼眶，依舊趴伏在地，不肯過去。
春雪被異火告知，這是它唯一的機會，它寧願死，也不要他活！這些年，它受夠了！
韓余真身上已破了幾個窟窿，斷了一臂，他不要丹藥不想再戰了，他要先走！斷肢可以再生，他只好后可以再想辦法！再不濟，他要將她的秘密爆出去，讓她也活不成！
韓余真當機立斷，靈識控制著遁地符，這可是五品遁地符，一定能成功！
果然，他看著自己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可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他又出現在迷幻草叢之中，怎麼會這樣！遁地符怎麼可能沒用！
在他遁地顯出身形的同時，來不及反應，頭皮跟著發麻，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他的心頭！
從天而降一道飽含頹敗死氣的劍意，讓他忽然想要放棄掙扎，他彷彿看到蕭瑟秋風身邊吹過，一切都走向衰敗。
那道劍氣從他的顱頂刺穿，劍氣裹挾著靈力，從上至下，攪碎他的靈台，讓他五感盡失；貫穿他的丹田，讓他魂魄都跟著顫抖。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從內而外的恐懼，直到體內被這飽含怒氣的劍氣攪個粉碎！
最後，他消散前的最後一抹意識，就是他怎麼沒有一見她的時候就奪舍，「你的空間，究竟……」
死到臨頭，他竟還在想空間到底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