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她的死

「一定，值得的。」趙金番一副她不鬆口饒命，他不肯說出的架勢來。

「好，如果你能說出來是誰殺的她，我就饒你不死。」李亦柔收回靈劍，但陣法一直在，他跑不了。

「我也只是……懷疑……當時，我傷了你之後……」趙金番緩緩道來，大概就是當時即便是被韓余真逼迫去傷她，還發誓不許他說出來，但他還是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李亦柔聽到這裡，心中冷笑，貓哭耗子假慈悲，都收了韓余真的好處了，還裝什麼後悔無辜。

他在被執法堂懲戒之後，不許治療，只能靠自身慢慢恢復，還得面壁思過，等恢復好出來，沒想到李亦柔已經成了內門弟子。

她當時淬體早結束了，原本還去後山，後來大概因為韓余真限制，李亦柔幾乎不出築基洞府。

後來一日，趙金番聽說她去過王秀靈那裡，便想著守在那兒試試。

沒想到幾乎足不出戶、東西都由執事堂直接送的王大廚，竟出膳堂了。他以為是要去看李亦柔，便偷偷跟了上去。

可王秀靈去的卻是掌門洞府，他就又返回膳堂等待。

王秀靈沒回來，他在陣法中修鍊恢復，晚上見到的卻是掌門陸冠清。

他還奇怪了一下，掌門大半夜的，獨自過來做什麼，王大廚又不在。

可第二天，就被弟子們發現，王秀靈死在膳堂中……

李亦柔聽完他的講述，心中也信了8分。她回想起來，畢竟秀靈姨之前還說能撐幾個月，卻突然去世了。

可沒想到，殺她的竟是陸冠清，他們之間又能有什麼恩怨？秀靈姨連修為都幾乎沒有，又怎麼會惹到掌門？

「這個秘密，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師姐，你饒我一命吧……」趙金番故意咳嗽好多下，捂著傷口，顯示自己傷得很重，比她當時受傷更痛苦，希望她能放過。

李亦柔隔著布條盯著他，不說話，他趕忙補充，「我發誓，今日遇到你的事、你的修為，也一個字都不會告訴別人，否則就叫我暴斃而亡！」

「還有，掌門和王秀靈的事，不得再告訴別人。」李亦柔看著他身上冒出的黑氣還未消失，皺了皺眉，她都不打算動手了，他怎麼還是一副將死之兆。

在和韓余真一戰之後，或許被引動過神魂，她的天眼時不時會開一下，觀測到一個人的運勢。

「我怎麼敢！」趙金番這麼說著，為讓李亦柔放心，還是發誓了，「師姐，饒我狗命吧！」

不愧是混子，拉得下臉，李亦柔其實都有點佩服。如果是自己，怕沒法這麼沒尊嚴地跪地求饒。

她收起靈劍，踏上回門派的路。

趙金番看著她的背影，終於鬆了口氣。他根本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一天，被她摁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聽到王秀靈是被陸冠清害死的，李亦柔心中悶悶的，她也難過，可為了這點情誼，再去挑戰一個築基修士，她會去做嗎？

想到這裡，李亦柔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她不會。

王秀靈與她，經歷過一段時間相處，彼此陪伴，是她剛來億劍宗時的一束光。

如果……如果她們能再相處幾年，她或許真的會將對方當作親人。

可是，時間尚短，一切不過是她為了找個依靠的偽裝罷了。雖然有點真情，在她心裡卻不算多。

她心中還有著衡量，情誼也需差不多的等價交換。秀靈姨對她的確有恩，可這恩情，有重到可以與救命之恩相比嗎？

錢財什麼的用來報恩、還情，她根本不在意，這些外物沒了，可以再賺回來。但賭上性命，她做不到。

李亦柔只覺得自己虛偽，騙別人的同時，差點把自己都騙了。

秀靈姨是真心照顧她，但在自己心中卻還隔著很多很多，一層層偽裝剝開，才能看到真情。

可她又能如何……如果此時她是築基大圓滿的修士，一定會去替她問個明白，報仇雪恨。

不是為了自己的事，她不會衝動到去打沒把握的仗。

等吧，如果她修到築基後期，再去給王秀靈報仇。

只是陸冠清，似乎有個金丹長輩？那還是修到金丹保險一點。

在她心裡，若要排序，先是自己，接著就是踏雪、多寶，甚至幾個隊友對她來說，也是生死之交，算起來都比王秀靈重要。

秀靈姨，您若得知我其實是這樣的人，會後悔、會怨我的吧，對不起……

但與她已經天人兩隔多年，時間能夠沖淡許多感情，李亦柔放下心裡的愧疚，進入了門派。她的令牌限制，早就消散了。

趁著韓余真剛死，內門弟子身份還沒取消，李亦柔先去了藏書閣，沒有五行太極劍的下半部分，甚至連中都沒有，只有那簡陋的上冊。

她忽然想起李一曾經說的千道劍宗，裡面收集了很多劍法，而李易天正在那個門派中，還給了他一張傳訊符，是不是剛好可以利用一番。

更巧的是，千道劍宗在青雲城，而那個日月星秘境，也在附近。

她該離開了。

李亦柔取出傳訊符，給師姐傳訊，說自己在膳堂等她。

這裡大概荒廢了許久，從秀靈姨死後，膳堂就完全停用了。

她看著曾經燒掉的小屋，已經被長出的草木取代。空間中，秀靈姨給她的字條還在好好放著……

「師妹！」林春芳過了許久才趕來，「等久了是不是，掌門叫我和齊羽師兄問了些話。」

她看著這個地方，想起了曾經師妹就是在這裡將王大廚的屍體焚燒。

她還以為當時師妹會崩潰痛哭，可是她卻憋著一股氣，難過得竟嘔出一股血來。

聽到是掌門，李亦柔心中微沉，「掌門？」她很無力。

她只記得，對方在韓余真於白果秘境胡亂殺人時，迅速趕來時的樣子。

林春芳還以為是她不曾見過掌門，有點好奇。

但也正好，她如今好多話不知該和誰說，李亦柔回來了，她聊天的慾望也強烈起來。

「是呀，掌門說師父有枚鎮魂珠，是曾經和門派借的，掌門想找回來。

問我師父離開之前，有沒有留給我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