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鋒

「進來！」

女帝感到有點煩悶，輕揉了幾下太陽穴后，才宣萬青玉進來。

萬青玉邁著優雅步伐，進入大殿，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

女帝望著進來的萬青玉，心頭湧上一股怒氣。

這丫頭開朝會時稱病不來，一副身體萬般不適的樣子。

現在倒是氣定神閑，面色紅潤的帶著個人來了。

到底是病好的太快呢？還是壓根就沒生病糊弄人呢？

萬青玉剛要跪下行禮問安，女帝直接揮手打斷。

「免禮，玉兒前來所為何事？」

女帝緊鎖眉頭，一開口就是質問語氣，絲毫不給萬青玉一點臉面。

萬青玉掛在嘴角的招牌笑容，一下僵住。

「母皇，女兒有罪，是前來謝罪的。」

萬青玉猛然跪下用力磕頭，聲音哽咽悲傷，她身後跟著的男人也跪下磕頭。

萬青焰一看這架勢面上裝出一副驚訝模樣，心裡不禁冷笑一聲。

真是八二年的龍井，老綠茶了。

「玉兒，你何罪之有？」

女帝雙手環抱於胸前大聲責問一點沒有讓兩人起來的意思。

「女兒犯了馭下不嚴之罪，險些釀成大禍，此人打著女兒的旗號為非作歹。

他愛上了五妹男寵的妹妹，為了與那女子雙宿雙飛，他竟給五妹的男寵下淫毒，企圖毒死他，卻不想差點害死五妹。

女兒對不起五妹，也難辭其咎，請母皇治罪！」

萬青玉說情真意切，邊說邊磕頭，眼淚止不住的流。

她還特意偏頭，滿臉歉意的望了萬青焰一眼。

兩人目光對視，萬青焰緊抿雙唇，眼眶濕潤，臉上掛著一副受傷至極的悲涼神情。

萬青焰早知道萬青玉會棄車保帥，把罪責全甩給別人。

可想到她挺會避重就輕，竟把皇家姐們之間的政治暗害，轉變成奴僕們的情感糾葛，真是四兩撥千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她忘記了一點，她能不能甩鍋成功，從來都不是她能決定的，而是女帝決定的，女帝擁有絕對話語權。

萬青焰也不多言語，現在的場景下，她只需要扮演好一個完美受害者。

「玉兒，為何今早不來朝會，病好了嗎？還有你怎來的如此巧，我剛抓了這個賤奴，你就來了？」

女帝語氣冷漠，用審視的目光將萬青玉上下打量一番。

萬青玉在女帝的威壓下，有些緊張不安，身體控制不住的輕抖幾下。

「女兒今日偶染風寒，所以沒來朝會，不是女兒來的巧，是此人瞧見皇城司的探子進了五妹府上。

意識到東窗事發，才來向女兒請罪，女兒知道后立馬帶人來請罪，請母皇治罪！」

萬青玉說的斷斷續續，不時還咳嗽幾聲，臉色越發蒼白。

「賤奴，你可知誣告和毒害皇女是什麼罪？」

女帝沒有搭理萬青玉的解釋，反而開始質問裘憐。

她眼中的狠戾與殺意，噴涌而出。

「陛下，我說的……」

裘憐剛要開口，萬青玉身後的男子忽然緩緩轉動手腕上的紅色珠鏈，臉上還帶著一抹壞笑。

裘憐看到紅色珠鏈，臉色一怔，旋即閉上了嘴，朝萬青焰看了過去。

萬青焰，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她聽著女帝的問話，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隨後撇了眼裘憐，不動神色的搖了搖頭。

裘憐瞭然，眼裡多了一份堅定。

「陛下，此人一直拿奴婢妹妹做籌碼相要挾，又給奴婢下淫毒，讓奴婢毒害五殿下，並告訴奴婢，這一切都是三殿下的意思。

奴婢也是被蒙蔽的，這才有了污衊三殿下的事，奴婢甘願領罪受罰！」

裘憐不卑不亢回道，說完便磕頭跪在地上等候發落。

「玉兒，你怎麼看？」

女帝冷著臉，用審視的目光在裘憐身上盯了好一會後，又反問起萬青玉。

「女兒馭下不嚴，險些釀成大禍，甘願認罪。」

萬青玉表情凝重也不多辯解，直接認罪求發落，說完也磕頭跪在地上。

「你可有什麼說的！」

女帝伸出手，指向萬青玉身旁的男人。

「阿巴阿巴……」

男人指了指嘴，搖了搖頭，看了眼萬青玉后，也磕頭跪在地上。

「好好好，還是個啞巴。」

女帝忽地笑出了聲，只是這笑聲聽著讓人汗毛直豎。

「這兩個賤奴，即刻押入大牢！明日午時三刻菜市街口問斬！

三皇女萬青玉罰俸一年，暫停戶部主事之職，閉門思過半年沒有旨意不得出也不許人探望。」

女帝蹙著眉頭臉色難看，語氣怒意衝天。

她還是給自己的女兒留了一層遮羞布，沒有戳穿。

她感覺頭越來越疼，看著底下這幾個人心裡就堵的慌。

「女兒，叩謝母皇聖恩。」

萬青玉磕頭謝旨，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謝陛下聖恩。」

裘憐恭敬磕頭謝旨后，視線卻望向萬青焰。

女帝身邊的侍女，押著裘憐和啞巴男人就要走。

萬青焰快步衝到裘憐面前，拍開侍女的手，護在他身前。

「女兒，懇求母皇把裘憐交給女兒處置！」

萬青焰紅著眼睛，雙手合十來回磨搓，可憐巴巴祈求著。

「小五，你是豬腦子嗎？這個賤奴差點害死你，你還護著他？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還是非要氣死我才開心！！！」

女帝氣的胸口疼，指著萬青焰的臉破口怒罵。

「女兒不會再碰他了，只是現在心裡還有他，實在沒法親眼見他去死！

請母皇放心等女兒不喜歡他了，馬上就料理了他，不留後患，懇請母皇成全！」

萬青焰死死擋在裘憐身前，不讓侍女抓他。

「小五，你趕緊給我鬆手，要不然我連你一起罰！」

女帝絲毫不退讓，快步走下來，她要親手動手拉開萬青焰。

在女帝碰到萬青焰胳膊的那一剎那。

萬青焰突然口吐鮮血，整個人跌進女帝懷裡。

「快宣太醫！快！」

女帝一把抱住萬青焰，朝著侍女大喊。

萬青玉也跑了過來，剛想伸手觸碰萬青焰。

女帝面色一沉，直接拍開她的手。

萬青玉立刻識相縮回手，走到一邊。

裘憐望著口吐鮮血的萬青焰，他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得他心慌意亂。

他剛往前走兩步，立馬就有兩個侍女死死抓住他。

「母皇，您就答應女兒吧！」

萬青焰喘著粗氣，拉著女帝的手撒嬌懇求。

「小五，只要你沒事，母皇就答應你。」

女帝無奈苦笑一聲，拿出手帕輕柔擦去萬青焰嘴角的血跡。

「多謝母皇，女兒最愛母皇了！」

萬青焰輕楊唇角，伸手拉住女帝的手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