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僅存的因果
「青雲仙人，妙君這個孩子天生異象，血光衝天，很可能便是妖族傳說中的天妖之體。
野心勃勃的金毛鼠妖定會將其奪舍，或者煉成天妖丹吃掉的啊！
我求求您，快點去救救這個可憐的孩子吧。」
顧海驚慌失措，苦苦哀求道。
「不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夏長卿雙手負背，駕馭著魔劍目視前方，戲謔笑道。
他一頭筆直黑髮的披肩直下，一襲素青的長袍迎風飄揚，眼眸深邃巧藏著玩弄眾生的邪性。
明明是正道魁首之一掌教大弟子，卻更像一位魔教中人。
他的聖人瞳目敏銳察覺到了，顧妙君藉助天妖之體誕生時的血柱天象恢復了部分法力，現在正打算施展逃遁秘術呢。
「哈哈哈，天妖之體啊！
我尋寶鼠一族終於能再度崛起啦！
你比那個沒用賤人強太多了。
第一胎就給本王孕育出了天妖之體，你簡直就是完美的孕妖爐鼎啊！
等我將這個小崽子煉成一枚天妖丹，服下之後，我必定能血脈返祖。
擁有你這個能遠遠不斷生產丹藥原料的爐鼎，我將來證道大帝也絕非難事啊！」
金毛鼠王貪婪注視著顧妙君懷中的男嬰，猙獰大笑道。
「你這個噁心的怪物，想要證道大帝做你的千秋大夢吧。
你早就已經被我大師兄殺死了。
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幻泡影，乃是昊天鏡構造的虛擬世界。
等我大師兄來了，一定會再次將你千刀萬剮。」
顧妙君小心抱著初生的男嬰，眼神怨毒大喊道。
她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自己作死，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哈哈哈，你這個瘋瘋癲癲的小賤人，直到現在你還在胡言亂語啊！
本王在金陽府盤踞了數千年，膽敢在青雲聖地的地盤上胡作非為，難道真的會沒有後台嗎？
實話告訴你吧，我上面有人，而且還是青雲聖地內的大人物。
我們已經合作了數百年了。我替他煉製血嬰丹，他給我提供庇護。」
金毛鼠王得意忘形笑道。
「青雲聖地高層有人跟你這頭妖孽合作，以人嬰煉丹？」
顧妙君震驚不已道。就連在昊天鏡外的眾人也都感到不可思議。
「掌教請放心，不論真假老朽一定會徹查此事。」
葉正看著雲床上的慕容冰臉色越發冷冽冰寒，連忙跳出來撇清關係，義正言辭道。
他雖然有謀權篡位之心，暗中跟天魔教多有合作，但還不至於為了幾枚血嬰丹跟一頭鼠妖合作，留下把柄。
畢竟如果他真想服用血嬰丹，直接找天魔教購買就行了，他們的丹藥濃度更純，效果更佳。
「你這頭噁心的孽畜去死吧！」
顧妙君突然咬破舌尖，對著近在咫尺，腥臭衝天的金毛鼠妖，吐出兩道血劍狠狠刺入後者的妖眸中。
隨後施展上清劍遁之術，朝夏長卿所在的無名山谷掠來。
「吼吼吼！該死的賤人本王小看你了，你居然還會法術，我要吃了你。」
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捂著鮮血淋漓的眼睛仰天咆哮起來，然後化為一頭十丈之大，渾身裹挾冤魂怨氣和漆黑妖氣的金毛巨鼠，瘋狂在顧妙君身後追趕。
「嗚嗚嗚，大師兄快點救救我，妙君知道錯了。」
顧妙君抱著不停哭泣的男嬰，朝高空乘御魔劍的俊美青年，梨花帶雨懇請道。
她周身的那層上清劍氣即將消散，她又將重新變成一介凡人了。
「轟！」
突然一道詭異的爪影掠來，當即將女子死死按壓拍在了地面。
「小老鼠叼著你獵物，滾出本尊的地盤，否則你得死。」
夏長卿平靜微笑道，彷彿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大師兄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啊！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最很喜歡我的呀。
嗚嗚嗚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你真是好自私。」
顧妙君驚恐萬狀，大聲質問道。
「你沒有做錯何來的原諒呢？
錯的是我，我居然把你帶上了青雲聖地，拆散了你們合家團聚的機會，看看你的鼠妖父親，對你多疼呀。
可惜不是在現實世界，否則你應該會更開心的。」
夏長卿柔聲細語道。
「夏長卿你如果不擊殺這頭鼠妖，你也要永遠困在鏡中世界。
師尊他們就在外面觀看著這一幕，你不能見死不救。」
聽到夏長卿溫柔的話語，顧妙君卻臉色蒼白如墜冰窟，渾身瑟瑟發抖恐懼道。
「什麼現實世界，鏡中世界。
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些什麼啊？青雲小子，給本王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本王真的只存活在一個虛構的世界嗎？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還要證道大帝成仙做祖呢。我不可能只是帝器構建下的一個虛影。」
金毛鼠王用力搖晃著大腦袋，面目猙獰不甘嘶吼道。
它不禁回想到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顧妙君，突然施展出的玄妙道術和平日以來對它的譏諷咒罵，以及現在女子跟眼前俊美青年的對話處處透露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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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妖驚恐的發現自己很可能宛若木偶戲內被操控的木偶，只是一個供人取樂的小丑，一旦演出謝幕鬧劇結束，它也將失去了作用，意識將化為虛無徹底煙消雲散。
「不錯，你確實早就死去，而且還是被本尊一戟劈死。
現在你的妖魂還被我囚禁在魔器之中，成為了妖奴。」
夏長卿嘲弄笑道。
隨後心念一動腳下的魔劍消失不見，化為一柄妖艷邪惡的大戟出現在了青年的手中。
「小老鼠來跟你自己好好打個招呼吧！"
俊美青年長戟輕輕一抖，一頭十丈之高，妖獸灰白目光獃滯，呈現妖魂狀態的黑色巨鼠，赫然出現在金毛鼠妖面前。
其他都能作假，唯有妖魂不能作假。
「一模一樣的魂魄，難道我真的早就死去了嗎？」
鼠妖呆若木雞，聲音發顫驚駭道。
「哈哈哈不然呢，你這個被玩弄於股掌中的蠢貨。」
顧妙君突然尖聲大笑起來，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將身後的鼠妖活活撕碎。
「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我要你們跟我陪葬。」
金毛巨鼠眼眸赤紅神態癲狂，自碎妖丹境界提升到化神後期，發瘋似的朝夏長卿殺去。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能殺你第一回，就能殺你第二回，轟！」
夏長卿揮動手中的魔戟，爪光戟影間，輕而易舉貫穿了鼠妖的頭顱，原本不可思議的金毛巨鼠，當即通體爆開。
「嗚嗚嗚終於結束了。母親，其他兄弟姐妹們你們可以瞑目了。」
顧海跪倒在地，悲鳴嚎哭道。
「咿呀咿呀！」
顧妙君懷中的男嬰受到爆炸聲的驚嚇，突然咧開小嘴，大聲啼哭起來。
「寶寶乖不哭了，妖怪已經死了，咱們安全了。
大師兄，鼠妖已經死了，為什麼咱們還不能返回現實世界啊？」
顧妙君一邊輕聲安撫著哭泣的男嬰，一邊淚流滿面道。
她楚楚可憐的美眸中，充滿著絕望的神態。
「你說為什麼鏡中的世界依舊存在呢？
自然是你的因果還沒有斬斷乾淨。
反正我擁有聖人瞳目可以看破虛妄辨真知，隨時都可以出去，倒是你就很難嘍。
嘖嘖嘖，小傢伙你真可愛。」
夏長卿對著好奇打量著可愛的男嬰，挑了挑劍眉，像個鄰家大哥哥做起了一個鬼臉，逗著男嬰咧嘴直笑，止住了哭鬧。
他確實很喜歡孩子，不過只喜歡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