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張雨蘭也很想去看弟弟
看著母親丁永鳳急急的向大垸村那邊走去,張雨蘭很想和媽媽一起去看弟弟,還有奶奶。
她知道由於爸爸和媽媽離婚之後,爸爸的情緒一落千丈,萎靡不振,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張家的家境日漸衰退,她有次在街上碰到了爸爸家那邊的鄰居鄧叔叔,鄧叔叔告訴她:「你跟著你媽去了好啊,看你奶奶非要把你弟弟要回來,由於你的爸爸不管家裡,你奶奶見糧食不夠吃,就老是把米飯里加很多青菜進去,去年冬天,青菜不多時,你奶奶把米飯里加上了什麼?你知道嗎?」
張雨蘭聽了,緊張地問:「鄧叔叔,我奶奶加了什麼?千萬別把人的身體吃壞了。」
鄧叔叔見她那緊張的樣子,輕鬆地笑了一下說:「你奶奶在飯里加了豌豆苗葉子,那個豌豆苗葉子,煮出來有一股漚臭的味,你奶奶和你弟弟還是吃得下,唉,沒辦法呀!這些都怪你那老子太不成氣了,我給他們送了幾十斤米,鄰居向梅他們也送了一點米給你的奶奶他們。」
張雨蘭聽了鄧叔叔的話,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楚,鄧叔叔說得沒有錯,已是九十年代了,張家人的日子過的那麼苦,這是人為造成的,要是父母齊心協力把家庭建設好,就不會一家人東分西散,也不會有說米飯都吃不上的。
她暗暗地給自己的神經上了發條:要用盡一切努力,去把書念好,即使家裡沒有錢供她上學,她也要想盡辦法,去讀高三的,等考上了大學,她就會在大學里去勤工儉學,自己掙錢讀完大學,等她掙到工資,第一件事是支持弟弟張雨明好好上學,要給奶奶買很多好吃的東西,去孝敬奶奶。
張雨蘭還在豬圈裡給小豬添草,周光有就在堂屋裡沒好氣的說:「蘭,你還在磨蹭什麼,太陽都那麼高了,還不下田幹活?」
張雨蘭聽到這話,把筐子里草一下全倒進了豬槽里。她回答說:「爹,你的身體剛剛好,你就不用下田幹活了,打那個棉花的老葉我很快的,再說那個棉花老葉可以弄回來餵豬,今天我就不用打豬草了,完全可以把那些棉花地里的老葉打完。」
周元平聽到張雨蘭這麼一說,她笑嘻嘻地走到雨蘭面前說:「姐姐,你一個人幹得完,就不用我下田去了,我今天要寫數學暑假作業。」周元平說著,就去倒水洗手,準備做作業去。
張雨蘭微笑著說:「那你就在家裡做作業吧,我一個人干就可以了。」
周元平聽她這麼說,高興的把手上的水珠向張雨蘭的臉上甩去,弄得張雨蘭滿臉是水,她瞪了周元平一眼說:「你還小?把水弄到我的臉上了。」周光有看著她倆。一聲不吭地抽著煙。
周元平笑哈哈地說:「我給你涼快一下,還不好嗎?」張雨蘭拿上包袱就向家門口的棉花地里走去。
給棉花打老葉,就是把棉花桿上面靠近根部的老葉子摘掉,順便把棉枝上梢尖拤掉,讓棉花早點掛果。張雨蘭來到田頭繫上包袱,就兩手翻飛的幹了起來,這個手頭上的活,她幹起來一點都不含糊。
她和周元平一起打豬草時,她也是比周元平每次都打的多,外面的人看見她那白若凝脂皮膚總是會好奇的問她:「你的皮膚怎麼那麼白?你是不是喜歡吃麵粉?一定是很少曬太陽吧?你看你的妹妹肯定乾的活比你多,她的皮膚都曬得那麼黑了。」
每次聽到這些閑言碎語,張雨蘭就懶得向他們解釋和辯駁,她的皮膚天生都是那麼白,那麼好,而外界的人總是以為母親丁永鳳偏心,讓她在外面幹活少,她的皮膚才那麼白的,而周元平的那個黑皮膚,就是丁永鳳讓她老是在外面幹活晒黑的,人們的主觀斷定的事情,似乎能超越上帝。
所以,張雨蘭不好去理睬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她要努力做好自己,心中對任何人任何事,不感到愧疚就萬事大吉了。
她一邊打著棉花老葉,塞進自己腰間系的包袱里,一邊觀察棉花行裡面有沒有長草,只見那個地面上冒出了很多半夏的秧苗,密密的一片,她知道半夏是一味中藥,能賣錢的,她彎下腰用手指頭挖出來一看,那半夏長得很小,只有小指頭那麼大一點點,也不知道哪裡有人收這個半夏?
為了學費,她覺得自己簡直都成了一個老財迷,成天都想著什麼東西能賣錢。什麼東西能換來錢,她恨不得拿著個挖鋤在地上挖出金子來才好,要是那樣自己的學費馬上解決了,也可以幫奶奶他們解決生活上的困難,家裡欠的外債也會一下還清,自己的心裡會是多麼的輕鬆啊。
「張雨蘭,你也在打老葉?」張雨蘭很快就趕到棉花田的那一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張雨蘭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同學張欣悅在她家的棉花田裡。她笑著答道:「張欣悅,你也在打棉花老葉?你沒有去參加補課嗎?」在她的心裡,張欣悅的家庭條件比較好,應該去學校參加高三補課了。
張欣悅說:「我去補了幾天就回來啦,我爸爸想法把我的學籍轉到實驗高中去了,下學期我就去實驗高中讀書咯。」
張雨蘭聽了感到很吃驚,她問:「你的爸爸真厲害,能把你轉到市裡的實驗中學?」
張欣悅不以為然的說:「我爸爸當兵時,認識的一個戰友,現在在教育局裡面工作,我爸請他幫的忙,也是很不容易的啊!」
聽了張欣悅的話,張雨蘭想起自己這一次已經選拔到實驗中學,她沒有把這事對張欣悅說出來。因為由於張欣悅的家庭條件好,張欣悅一直在她的面前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要不是有轉入實驗中學的好消息來顯擺,她可能不會主動和自己打招呼。
在學校里,她們曾經同住在一間宿舍,有一次,同宿舍里有一個同學不見了十塊錢,張欣悅就把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了張雨蘭,好在後來那個同學的在自己書本里找到了那十塊錢,那同學不好意思地說:「哦,這錢我洗衣服打濕了,我就把它夾在這本書裡面,後來就忘記了,還以為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