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張雨蘭的心事
因為正是深夜,張雨蘭壓低著聲音,嚶嚶地哭泣,眼睛的淚水決堤般地湧出,眼眶生澀疼痛,流淚,也許是一種很好的宣洩方式,過了好一會,她才平靜下來。
她淚眼朦朧的看了方玉花一眼,對方正關切地看著自己,好強的她吐露自己的心事:「方玉花,我回家去,遇到了一件讓我十分痛苦的事……哦,不說這些還好,我簡直一下接受不了,就又跑回廣東這邊了,當我清醒的認識到我這樣太過衝動,回家了,也沒有好好的陪伴一下我奶奶他們,我的心裡又自責自己太小家子氣,現在特別後悔,為什麼不在家裡和奶奶,還有弟弟他們過個團圓年呢?奶奶都這麼大的年紀了……」說到這裡,張雨蘭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方玉花去搓洗了一下毛巾,回頭遞給張雨蘭說:「既來之,則安之,奶奶有你弟弟在身邊,你放心好了,以後,有時間再回去看她老人家也不遲。」
「唉,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張雨蘭,我們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往好的一面去想,人們常說,生死才是人一生中的大事,其它的都是小事,你看,我和我男朋友今年都不回去過年呢,擠那個火車卻擠怕了,不如就留在廠里過個年,也好休息一下,真正的給自己放個假。」
「方玉花,你說的也是,但我家裡的奶奶,媽媽他們會為我難受的。」張雨蘭在心裡深深的自責自己給家人們帶來了痛苦,一個訂了婚的女子,被人悄無聲息的開涮了,還有什麼臉面喲?真是無地自容。
方玉花:「世上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你別給自己找罪受。」
「我提前兩天請假回家,是被那個人催著回家結婚的,哪裡曉得,人家已經結婚了,老婆都已經懷孕,方玉花,你說我這是不是要招天下人笑話?」
方玉花真誠的表明觀點:「這樣的人,你還要去為他掉眼淚?你的腦子進了水嗎?早點忘了吧,這種人渣,給你提鞋都不配。」方玉花氣憤的口水都噴到了張雨蘭的臉上了。
「方玉花,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明白我要像你說的那樣去做,但一時,真是讓我無法接受,方玉花,你還記得張欣悅嗎?」
「哎,你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說起她來,我就有氣,成天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不就是自己的爸爸當了個什麼狗官,看把她膨脹成什麼樣子啦,咦,你怎麼提起她來?」
「有些事過去了,我都不想再提了,高三上學期,我被選拔到松源市實驗高中了,結果去報名時,才發現有她的名字,沒有我的名字,她在暑假裡告訴我,是她爸爸託人把她弄進去的,那我的名字怎麼沒有呢?連我的班主任老師都生氣了,要我回到三中來讀,我弟弟沒有學費,我只好輟學,把學費讓給我弟弟了。
我這次回去,還沒有走進家門,我的鄰居就告訴我說:你的男朋友被別人搶走了,我以為人家是在開玩笑,哪裡知道真的是,和那個人結婚的是張欣悅……」
還沒有等張雨蘭說完,方玉花氣得一拳打在床上,咬牙切齒地說:「她娘的,她真不知道,這世界上的丑值多少錢一斤,人家是訂了婚約的,你還來插一腳,真是不要臉!」方玉花義憤填膺。
看到方玉花跟著生氣成那個樣子,張雨蘭緘口不語。
方玉花:「那年我們同住一個宿舍,洗好的衣服掛在陽台上的繩子上,她張欣悅的白襯衫不知挨到了誰的牛仔褲,染上了藍色,她硬說是我那條藍褲子染上的,我的褲子都快穿破了,還在掉色,她污陷我,讓我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我賠了她一袋洗衣粉,才算完事,我勸你忘掉那些爛人爛事吧!那個人娶上她張欣悅做老婆,以後有他好果子吃,你等著瞧。」
張雨蘭仍然不語,眼裡滿是悲傷,她就像一個剛吃過別人給她糖吃的孩子,還在回味著心頭珍藏的那份甜蜜和快樂,如今面對失去,惆然萬分,命運之神的利劍彷彿刺碎了她的心臟。
「張雨蘭,我是非常佩服你的,讀書時,你勤奮刻苦學習,到外面來打工,你又勤勞上進,我勸你不要在這件事上,勞心費神,茫茫人海,如魚過江,誰能為誰停留擺尾,冥冥天意里,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有的女孩子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快,難不成,你要做新時代的祝英台,死在愛情的墳墓里?」方玉花又是一通勸解。
「這一點,我懂,但我心裡特別難受啊!從來沒有這樣過。」張雨蘭的聲音微弱,顯得十分無助。
方玉花來到她的床頭,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說:「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覺,讓你的元氣恢復上來,你會發覺這些都是雞子拉尿打濕柴禾的小屁事。」
正如張雨蘭預料到的,當丁永紅把張雨蘭回廣東的事,告訴丁永鳳時,丁永鳳心疼不已,說:「蘭蘭,該不會出什麼事吧?我可憐的孩子啊,怎麼要遭受這些倒霉的事?」
丁永紅細聲安慰:「姐,我看蘭蘭不會有什麼事的,她很有骨氣,把劉家送的那些禮物和錢,她都退還得乾乾淨淨。」
「她這樣做就對了,我們的脊梁骨才挺得直,菩薩保佑,我蘭蘭平安無事,她大老遠的回來,去年為她的爸爸鬧心,今年又出這樣的幺蛾子,唉!」丁永鳳為女兒的志氣,感到欣慰。
丁永紅心裡十分自責:「真是人心隔肚皮呀,他劉三福追求蘭蘭時,一個勁地追,出了這種醜事,屁都不放一個,真是欺人太甚!」
丁永鳳勸丁永紅:「有女百家提,我們以後不要再提那些爛事咯。」
「嗯嗯,好好的置辦年貨,開心過年。」丁永紅聽了丁永鳳的這幾句話,心裡舒展了許多。
「蘭蘭回廣東了,我要抽時間給她奶奶說個信,等磨好年豆腐,我送豆腐過去,給她說吧?」丁永鳳說到這裡,又心疼起年邁的前婆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