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心裡有鬼
當然,就算這地方歸寒月山莊管,他們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進去說「我要查你們家少主夫人的生辰年月,速速交代」,所以江葉林和江祁安貼了隱身符準備潛入進去。
存放戶籍的房間外面有專人看守,江葉林和江祁安是翻窗進去的,這就不免要驚動門口守衛的人。
聽到窗戶被推開的聲音,兩個守衛立刻趕了過去。
其中一個大喊道:「什麼人!」
他旁邊的人倒是鬆弛許多,靠在柱子上打了個哈欠:「貓吧。」
也不怪他掉以輕心,主要是實在沒人會打這些戶籍典冊的主意,又不值錢。
他在這裡工作這麼些年了,從來沒發生過什麼事。
另外一個守衛警惕一些:「我們還是進去看看為妙。」
「行,那咱就進去轉轉唄。」
江葉林二人貼了隱身符,自然不會被發現。
兩個守衛里裡外外看了一遍,確認沒人之後就出了房間。
等他們走後,江葉林和江祁安才開始找楊沉魚和楊落雁的戶籍。
按道理說,這些戶籍應該按照年份擺放,可實際上他們毫無順序,應該是因為沒有人管理的緣故。
這就苦了江葉林和江祁安,必須大海撈針地翻找。
也不知道到底待了多久,窗外晚霞絢爛,江葉林已經靠在江祁安肩膀上睡著了。
江祁安盤腿坐著,面前堆著兩摞本子,一摞是看過的,一摞是沒看過的。
由於長時間的閱讀,他的眼睛有些乾澀,伸出右手揉了揉,翻過下一面,赫然看到上面寫了兩個名字——
楊沉魚、楊落雁。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江祁安小心地把靠在他身上的人叫醒:「小葉子?小葉子?醒醒啦,我找到了……」
江葉林略微動了動,從沉睡的夢中脫離出來,揉了揉臉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嗯?」
江祁安把書拿到兩人中間一起閱讀。
——楊沉魚,楊家長女,原洛水人,雙生之姊,生於辛午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楊落雁,楊家次女,原洛水人,雙生之妹,生於壬未年年正月初一。
短短兩行字,就是他們找了一下午的東西,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江葉林還有點沒睡醒,往江祁安背後靠,有一點拒絕思考的嫌疑。
江祁安手上用了點力氣扶住她的肩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寒月山莊和大家匯合吧。」
江葉林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嗯。」
……
等他們回到寒月山莊的時候,剛好趕上飯點,陳悅生為了感謝他們,還特地擺了一桌宴席,邀請他們一起去吃。
於是六人只好先把想要分享的線索存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赴宴。
宴席上的東西精緻又多樣,剛好大家忙了一天也都累了,江祁安偷偷用檢驗符確定無毒之後,示意大家可以放心開動。
除了美食之外還有歌舞,正在氣氛正好之時,忽然傳來女人的尖叫。
場上音樂乍停,陳悅生擺了擺手讓舞女們下去,然後派了個下人去看看情況。
約莫一炷香后,幾個下人抬著一個擔架上來了。
上面用白布蓋著,不用想也知道裡面是什麼。
為首的那個小廝臉色比白布還要白:「莊主,是小翠死了,奴才方才趕過去的時候,她還剩下最後一口氣,她說……她說……」
陳悅生面色不悅:「不要吞吞吐吐的,她到底說了什麼?」
「她說她看到了少主夫人!」
陳悅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他憤怒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和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判若兩人:「簡直是胡言亂語!我看她是發癔症了,趕緊拖下去埋了吧!」
等下人們顫顫巍巍地離開,陳悅生才緩緩收斂了怒氣,又變回往日溫和的樣子:「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各位見笑了。卿卿她這會兒該喝葯了,今天的宴席就先到這裡吧。」
這場宴席就這麼草草收場了。
回到客房的幾人把門窗緊閉,開始討論今天找到的線索。
白童話和行澈今天去的是寺廟,找大師詢問水葬和普通土葬的區別。
行澈慣常就是不說話的,所以白童話替他發言:「大師說在他們這裡,水葬更加聖潔,也代表著不願故人離去的美好願景,傳言水葬的人都會保留自己的靈魂和意識。再有就是,短命而亡的年輕人多半都採用水葬,如果是土葬的話,對逝者家屬的氣運會有影響。」
「於是我就問他水葬的人會不會回來看望自己的親人,大師只是笑了笑說,這些都只不過是傳說罷了,這世上只有神,沒有鬼。如果有鬼,也不過是人心裡有鬼。」
謝如風立刻聯繫到了剛剛的事:「那他們剛剛說看到了楊沉魚呢,不就是楊沉魚的鬼魂回來複仇了嗎?那個陳悅書的臉色那麼難看,感覺楊沉魚的死和他脫不了關係。」
山山青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矛盾之處:「大師說沒有鬼,可是剛剛有人說看到了鬼,而且小翠已經死了,所以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呢?」
江祁安沒有發表意見,而是轉向了江葉林:「你怎麼看?」
「其實我更偏向於,沒有鬼。」江葉林低頭看著杯子里旋轉的茶葉,若有所思道,「大師所說的沒有鬼,應該是一種來自NPC的提示。如果這個前提成立,那麼也就說明,這個世界是唯物的,所有案件的發生都是人為。」
「人的長相可以假扮,殺死小翠的可能只是一個像楊沉魚的人。」
大家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謝如風忽然一拍桌子:「那不就是楊落雁了嗎?她們是雙胞胎,還有誰比她長得更像楊沉魚?」
白童話和山山青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只有知道真相的江葉林和江祁安沒反應。
雖然有點殘忍,但江祁安還是開口告訴了大家這個事實:「楊落雁在楊沉魚死後不久就抑鬱而終了。」
「啊??」謝如風眼睛瞪圓,「那到底是誰啊!」
眼看著大家都低頭思索,江葉林擺了擺手安慰道:「現在這個問題我們先放在一邊,眼下最緊迫的是找到楊沉魚和陳文心的死因。」
說完,她又看向了山山青:「你們今天去找的那個醫師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