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檢舉受賄
祝長晉身邊的長隨連忙將其喚到一邊,覆在他耳邊嘰里咕嚕說了些什麼,還不時朝著她撇一眼。
時蘊豎長了耳朵聽,也沒聽到究竟說了些什麼。
祝長晉看她時,眼中的興緻確實更濃,想來這五十兩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竟一口答應下來。
時蘊也不負所托,將其帶到了一家客棧。
只是趁著夜幕深時,這家客棧遭了賊,祝長晉所有值錢的身當都不翼而飛。
就連抹額上的紅寶石,也被人撬走。
祝長晉醒來時看著滿屋狼藉,竟是毫無預兆的噗嗤笑出了聲,嚇得長隨以為他這是因為遭竊失心瘋了。
像他這等身份的人在外是不缺錢花的,即便身上沒有了銀兩,找個館驛歇腳,聯絡一聲,自會有人先送錢來。
他不急不忙的在山腳住了幾日,叫長隨四處去尋找那小孩的蹤跡,卻一直徒勞無功。
直到家中送來書信,叫他早日去將入學之事操辦好,他這才暫且放下此事,去了臨陽書院拜見山長。
也就是在見山長那一日,他遇見了山下騙他的那個小孩,就跟在山長身後,穿著臨陽書院特有的青白校服。
這小孩也是有意思,連忙將他拉到一邊,軟磨硬泡讓他不要將此事告知山長。
當時這小孩模樣好不可憐,叫他動了惻隱之心,便一口答應下來,只追回了自己的東西,並未計較過多。
後來才知,這小孩那時的討饒模樣全然是裝出來的。
時蘊想起之前自己做過的事,不禁扶額道:「往事不堪回首,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了,你就別斤斤計較,倒顯得你小家子氣。」
祝長晉揉了揉她腦袋,笑道:「我何時小氣過了?不過是你今日提起我才與你說這事。」
時蘊拍開他的手,理了理頭髮,說道:「別亂動,我頭髮都叫你給弄亂了。」
「誒,我就弄。」
祝長晉非要去摸。
二人就這麼在街頭你追我趕起來,時蘊甩開他轉身進拐角,卻迎面碰上了一人,將人撞得一趔趄。
被撞的那人悶哼的一聲。
時蘊連忙去看那人有沒有事,手掌在其胸口摸了又摸,抬頭,對上了藺奕湘微蹙眉頭的臉。
她怔愣了一瞬,被身後一股力的鎖住脖子,帶入了那人懷中。
祝長晉笑道:「浮光,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再重逢會是這等場面。」
藺奕湘看了眼時蘊,又看了眼祝長晉,說道:「你提前到京都,怎不知會一聲?還有,街上人來人往,不是你們嬉笑打鬧之地。」
祝長晉就是個沒臉沒皮的,即便挨了他的說,也依舊嬉皮笑臉道:「別這麼嚴肅嘛,都兩年沒見了,難得見一面,莫要提說些叫人不高興的話。咱們一起去喝一杯如何?」
藺奕湘似是泄了口氣,說道:「喝一杯就不用了,時蘊,跟我來。」
時蘊頓感大事不妙,藺奕湘能主動找上自己,就不會是什麼好事。
她原本還有些抗拒祝長晉一直鎖她喉,此時也不掙扎了,說道:「不然我們還是先去喝一杯吧,畢竟這麼久不見了。」
祝長晉也道:「是啊,這又不是朝堂,何必談正事呢?」
藺奕湘卻並不聽二人的話,目光盯著時蘊,眼底帶著幾分壓迫感,說道:「過來,我有話問你。」
祝長晉見他這語氣像是動了真格,低聲在時蘊耳邊嘀咕:「你何時招惹他了?」
時蘊苦笑,她也算不清了。
祝長晉又道:「我可犯不著一回來就得罪他,你們自己的賬自己算去吧,我就不摻和其中了。」
說完他就鬆開了時蘊。
時蘊瞪了眼祝長晉,看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就來氣,但還是跟藺奕湘到了一旁。
藺奕湘神色很嚴峻,居高臨下望著她問:「聽人檢舉,說你靠為陛下選秀之舉斂財,此事可屬實?」
時蘊就知道他找上自己准沒好事。
她連忙換上一副被人冤枉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說道:「天地良心啊!我時蘊一心為國,憂國憂民,從未乾過對不起百姓之事!怎麼可能藉機斂財?這種天大的罪名,你可不能聽信了旁人讒言,就非要置我於死地。」
藺奕湘被她搞得頗有些不適應,眉頭越皺越深,眼看時蘊拿帕子拭淚,餘光還偷偷觀察他神色。
他有些無奈,說道:「只是照常詢問而已,何必如此大反應?」
時蘊眼珠微轉,說道:「藺相這都為了查證此事前來抓我了,還說只是照常詢問嗎?」
藺奕湘道:「聽人說你與富商在此茶樓行賄,我只是過來一看真假。」
時蘊詢問:「是何人如此冤枉我?我定要去找他說道清楚。」
藺奕湘還沒開口,在巷子口抱胸靠在牆邊聽牆角的祝長晉卻是聽笑了,且笑出聲。
時蘊剜了他一眼。
祝長晉卻並不給面,說道:「你是去找人說道,還是去找人算賬去?」
時蘊很多時候真的很想捶死他,就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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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奕湘道:「永安王,我們在商議正事,不是兒戲。」
祝長晉道:「你這算是什麼正事,有正事也是你與我商議不是?行了,別管她了,她狡猾得很,就是只笑面狐狸,問她能問出什麼來?」
他瞥了眼時蘊,笑得意味深長,說道:「你倒不如跟我去喝兩杯,我還能告訴你些她的秘密。」
時蘊這次是真怒了,瞪他道:「祝長晉,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祝長晉指著她:「誒?怎麼說話呢?喊師兄,小心我告山長。」
時蘊說什麼也不肯喊。
祝長晉看著她生氣的模樣,卻像是分外高興,也不再去理會她,帶著藺奕湘走了。
這狗東西!
時蘊心中暗罵了聲,遲早要叫他好看!
——
藺奕湘和祝長晉去了以前經常去的那家酒館。
看祝長晉小酌一口,感慨還是京都的酒水正宗時,他說道:
「你這次回來,信里說的並不清楚,是不是八王爺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見他提到了正事上,祝長晉放下了酒盞,說道:「不然還能是什麼事?」
五年前先帝駕崩,九子奪嫡甚是激烈,八子賀睿屬嫡出,且其母族實力雄厚,皇位本是勝券在握毫無疑問的。
偏生當時和其他皇子爭得不相上下,元氣大傷,眼看就要成功。
卻不料中途殺出了個老九賀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