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想當永安王妃?
時蘊沒有多問,她怕問出口之後,他又要說出讓自己跟他回封地這種蠢話。
祝長晉道:「我其實一直不明白,你留在這也是擔驚受怕,為什麼死活不肯跟我回封地?你難道還信不過你師兄我嗎?」
時蘊之前一直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祝長晉提的次數多了,自己也就不得不去正面這個問題。
仔細想來,不過是因為祝長晉對她的這份感情過於濃烈,濃烈到她近鄉情切,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回應。
其實早在多年前師娘說的,他對你心思不簡單,在時蘊長大之後就已經有了清晰的判斷。
只是她早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想做出改變,也不知道做出改變之後,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那幾乎能想到,如果自己跟他去了封地,之後會發生什麼。
她有時候甚至想,祝長晉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挑明?明明如果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倆人還能像之前一樣。
她還是那句話:「我在京都待習慣了,突然換地方肯定會不適應的,就讓我留在這吧,你要是封地有事,可以自己先回去,不必管我。」
祝長晉沉默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問:「我聽陛下說,你對浮光很早就動了心思,為什麼從來沒有跟師兄提起說過?」
時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如哪怕她當時答應和藺奕湘在一起,她也沒想過將這件事情告訴祝長晉。
「……這種心思有什麼好說的?感情不是自己的事嗎?我都沒跟山長說,為什麼要跟師兄說?」
祝長晉道:「你說這話,真是太讓師兄傷心了。在此之前,我還以為我是有機會的。」
時蘊揣著明白裝糊塗,笑道:「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了,你還有自己的大業要做呢,不跟你說了,我今日得出去看看賭坊裝萁的如何了。」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祝長晉見他不想再提,也就沒有再多說下去,起身跟她一起離開。
——
「你們兩個是連體嬰嗎?走哪都要跟在一起。」
賀岐看到兩人,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他自己非要跟過來的,我也沒辦法。」時蘊將自己撇的乾淨。
祝長晉道:「幹嘛啊?你們要說什麼我不能聽的話嗎?還不樂意我在這,你以為我想進宮呢?條條框框的多的很。」
賀岐招兩人入座,有宮人送上了新茶。
他瞧著時蘊看了片刻,才開口道:「朕還以為你要躲在朕躲一輩子,還在想著什麼時候將你的俸祿給斷了。」
時蘊道:「你不能斷我俸祿,我又不是沒在替你幹事,只是沒過來上早朝而已。」
「那你怎麼不繼續躲著了?今日找朕所謂何事?」
時蘊說了秋闈的事。
賀岐捧著茶盞,沉思了片刻,說道:「藺相那邊都說好了嗎?」
「說好了,這是他寫來的書信,您過目。」時蘊將信件送到他跟前。
賀岐伸手去接,指尖輕輕摩挲的時蘊手背,原本再正常不過的觸碰,此時卻叫她嚇了一激靈,連忙抽回了手。
祝長晉沒看見剛才兩人的動作,還疑惑問了句:「幹嘛一驚一乍的?」
時蘊剜他一眼,沒有說話。
賀岐低頭看了信件后,低聲念道:「阿蘊親啟。你二人感情不錯。」
時蘊總覺從他話中聽出幾分別樣的意味。
但這貌似並不是重點吧?重點難道不是信里的內容嗎?
賀岐輕笑道:「你之前不曾操辦過這件事,能辦的妥嗎?需不需要派個人幫你?」
時蘊其實心裡也沒底,他並不懂得秋闈到底需要做些什麼,往年跟著藺奕湘身邊,也沒學到真東西。
其實她是想下放一些權勢給沈啟源,讓他能夠嘗到甜頭,從而對她的話繼續深信不疑的。
但又怕被他反將一軍,自己把握不住。
她說道:「前期的事我應該能應付的過來,至於後面……藺相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這都一個月了。
賀岐靜默了片刻,說道:「嗯,快了。那就等他回來再說吧,你先辦著。」
時蘊交代完了正事,便想著先行離開,偏巧賀岐說道:「你先留下,朕有話要與你說。」
時蘊猶豫了下,看了眼祝長晉。
祝長晉已經起身要走,並未多做停留,見她看向自己,說道:「看我也沒用,我還能耽誤著你們的事不成?我到外面等你。」
他們真的態度都有些不對勁。
等祝長晉離去后,賀岐才說道:「我記得他之前送了你一對耳墜,你還沒有還回去嗎?」
時蘊想著那副耳墜應該挺值錢的,況且是祝長晉送給自己的,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他給我了就是我的,為什麼要還回去?那對耳墜很好看,我還怪喜歡的。」
「那他可曾經與你說過那對耳墜的來歷?」
「來歷?不是他花重金謀來的嗎?還能有何來歷?」
賀岐哂笑望著她,說道:「那是他娘給他的東西,是要給將來的永安王妃的。朕說對夠明白了嗎?你應該知道留下他意味著什麼吧?你想當永安王妃?」
——
時蘊出了大殿,看著了在大樹下無聊蹲著的祝長晉。
她走過去時,就見他撿了根樹枝在手裡捅螞蟻窩。
真是幼稚。
「你跟我回去一趟。」時蘊說。
祝長晉有些驚訝:「說什麼了?這麼快就說完了?」
時蘊沒說話,只是攏了攏狐裘,將腦袋埋著的毛茸茸的錦簇中,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怎了這是?他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話?你別聽他瞎說。」祝長晉跟在她身邊轉。
直到回到時府,時蘊將一道四四方方的小匣子送到他跟前,他打開看了眼,才大概能猜到賀岐找她說了什麼。
祝長晉看著那耀眼的寶石半晌,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你都知道了?」
時蘊沒說話。
祝長晉苦笑:「你知道了,但還是想還給我,就已經表明了你的意思。」
他長嘆了聲,說道:「我都不知道,不過是分別了兩年,為什麼在你心裡,我還比不上對你並不算好的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