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

第60章 你不在乎,但我在乎

時蘊連忙道:「三日後,我再代永安王向您賠罪,還望莫要與永安王一般見識。」

沈啟源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時蘊,指腹抹去唇角的血跡,轉身離開了。

她這才顧得上去看祝長晉,不禁道:「你平常不耍酒瘋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祝長晉道:「你沒聽見他剛才說的話嗎?他還敢讓你去找他,真是休想!」

周圍還圍著看熱鬧的人群,時蘊生怕他又說些不該說的話,連忙將他扶著離開,丟到了馬車上,自己也攤坐在一旁。

她剛才喝了酒,眼下有些燥熱,將垂在額前的髮絲抹到腦上,說道:「說兩句又怎麼了?我以後可是要當天下第一臣的,還怕被人說不成?

你也真是,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計劃,還跳出來說,萬一事情敗露了怎麼辦?我們之前做的鋪墊不就白費了?」

祝長晉突然傾身朝著時蘊靠了過來,濃郁的酒氣衝擊著時蘊的嗅覺。

「你離這麼近幹嘛?」時蘊突然停住了剛才的話,不禁往後靠了幾分,詢問道。

祝長晉伸手,寬大的指腹摩挲著時蘊的下頜,旋即傾身吻了上來。

時蘊瞳孔驟然收縮了一瞬,想要將他推開,卻反被他鉗制住了手,反壓在馬車靠板上,伸手扯下了時蘊的紅色髮帶,將她的雙手捆綁在了一起。

髮帶襯托得她雙手愈發白皙如玉,祝長晉看了片刻,垂眸看近在咫尺的時蘊。

她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祝長晉的變化中,半晌沒回過神來,一雙瀲灧帶著幾分酒後迷離的眸子望著他,紅唇輕啟,吐出幽蘭的熱息。

「阿蘊。」祝長晉的聲音低沉壓抑,像是極力掩飾著什麼情緒,指腹輕輕摩挲她的唇瓣。

「我對你什麼心思,你真的……全然不知嗎?從小到大,除了我,就沒人敢說你的不好。他那般說你,你怎麼能不在乎?」

「你不在乎,但我很在乎。」

時蘊當然知道,祝長晉向來喜歡欺負自己。

他雖是武將出身,但因著是簪纓世家,平日里依舊不乏風度翩翩,加上性格好,直爽愛說話,很多人都願意與他往來。

這樣的人,本該不會生氣的,但他卻是書院里的出了名的問題分子,好幾次與人打架鬥毆,險些被勸退。

究其原因,事事都離不開時蘊。

十幾歲的少年總有捉弄人的心思,或是見時蘊男生女相,懷疑她是女子,想偷看她沐浴。

又或是斗蛐蛐鬥不過她,便想給她點教訓,抓了蛇嚇唬她。

時蘊其實沒多放在心上,但祝長晉每次都會跳出來為她主持公道。

就如今日也是如此。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不是他的錯,錯的是不該叫二人碰上,但她沒料到祝長晉會將這些事攤到明面上講。

「阿蘊,我不信,這麼多年,你一點沒感覺到。」

時蘊動了動唇瓣,有種心思被人刨開了說的感覺。

那時正是本該情竇初開的年紀,當時她和幾個同窗湊在一起看他們剛淘來的春宮畫冊,他們各自說著自己家中的香玉。

時蘊大多時候都是在書院的,不知道這些個公子哥接觸過外面的花花世界,聽他們說著通房、花魁什麼的,自己根本插不進話去。

突然有人問了句:「時蘊,你可有想過和誰做春宮圖上的事?」

他們都知道時蘊在這方面單純,所以也只是開玩笑的一問。

時蘊不假思索道:「若有機會的話,想和祝師兄試試。」

原本還在說說笑笑的幾人突然就噤聲了,各異的目光落在了時蘊身上。

時蘊不知為何突然沉默,詢問:「怎麼了嗎?」

當時有個叫周沐的師兄,聽聞也是京都人士,扶額笑道:「時蘊,這種事要和異性一起做欸,祝師兄是男子,怎麼可能和他一起?」

時蘊當時還覺得有些遺憾,畢竟書院里差不多年歲的人里,時蘊還是更喜歡和祝長晉一起玩。

「真的不能嗎?」時蘊問。

周沐搖搖頭,說道:「不太行,據我所知,祝師兄有個表妹,聽聞兩人從小定了婚約的,以後二人會成親。

再說了,祝師兄在京都時,經常和我們混跡歌樓瓦舍,當時還有人戲謔問他要不要叫兩個小倌,他說小倌哪有女子香軟。」

時蘊問:「什麼是小倌?」

周沐有些無奈:「山長真該讓你下山自己歷練兩年,小倌就是賣身子的男子,通常比較纖細,就像……你這樣。」

時蘊後來有些心不在焉,書上的東西也看不進去了,便以要睡覺為由,將幾人全遣回去了。

興許是當時有一人還沒盡興,有些口無遮攔道:「沒想到時蘊還是個斷袖,但你最好還是歇了這份心思,要是讓祝師兄知道,指定要厭棄你,避你如蛇蠍。」

時蘊想著,既自己沒法恢復女子身份,那還是不要去惹祝長晉厭棄了。

她已經習慣了祝長晉對她的好,如果突然改變,她會不習慣,很不習慣。

時過境遷,晃眼過去了幾年,時蘊甚至都騙過了自己。

其實祝長晉最後留在書院那年的最後一場酒,時蘊聽見了他說的,聽見了祝長晉說想帶她回京都。

她當時酒勁上頭,便答應了。

隨後又隱約聽見祝長晉興奮道:「那太好了,我爹娘和蓉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不是時蘊第一次聽祝長晉提起他的表妹,也聽其他同窗提起過,知道他表妹基本都是留在侯府長大。

於是她臨陣脫逃了。

第二天一早,見周沐要收拾東西回家過年,時蘊便道她也想去。

周沐頓了下,說道:「我今年要回房州老家過年,不去京都。」

時蘊恰恰不想去的就是京都,便一口答應了,甚至根本沒收拾什麼行囊,就直接出發了。

原本以為這些記憶都早已隨著時間淡忘,但酒這東西,總能勾起人潛藏在心底不可說的回憶。

那是一場屬於時蘊自己內心的、悄無聲息的暗戀,沒有華麗的開頭,沒有驚艷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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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入官場,慘逢諸君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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