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殺了我,或是找陛下賜婚
祝長晉被她氣得不輕,又不知該說什麼去改變她現在的想法。說來也確實,時蘊在男孩中混著長大,無論是思維還是認知,都將自己當作男子看待,又保留著女子該有的天性。
堅毅又不失共情,悲憫又不會聖母。
要想改變她想法是斷然不可能的。
祝長晉生氣的點倒不在於時蘊不收貞潔,而在於自己和她認識這麼多年,居然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而今她和三個人都糾纏不清,她不說誰知道她心底最看好的那人是誰?
人都是有私心的,祝長晉還沒大度到會單單因為可笑的貞潔,便將喜歡了多年的人拱手相讓。
他想逼時蘊一把,所以還是朝著時蘊的方向來。
時蘊頓感不妙,轉身就想爬出溫池,卻因為四肢乏力,半天沒能抬腿跨上去。
身後抵著在祝長晉溫熱的胸膛,她心裡暗道一聲完了。
她被祝長晉箍著無法逃離。
「阿蘊,做這種事都是要負責的,你會對師兄負責的對嗎?」
時蘊訕笑,說道:「師兄要多少錢?給得起的我都能給你。」
祝長晉有被氣到,但又不想和她生氣,說道:「我不差錢,你睡了我,肯定是要和我成親的。你擇個吉日,咱們一起去請陛下給我們賜婚吧。」
時蘊感覺頭皮發麻,說道:「這、這不好吧,畢竟沈啟源的事還沒解決,再怎麼也得等這件事解決之後吧?」
她在儘可能的拖延時間,時蘊承認自己確實是個卑鄙的人,因為她沒打算對他們中任何一個人負責。
在她的計劃里,等八王爺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後,她就打算直接死遁消失。
她早已和知音說過了,知音也一直在幫她研製能讓她假死的葯,騙過他們離開京都后,天高任鳥飛,時蘊便要和京都的繁榮劃上句號。
這事她只和知音說過,連山長那邊都沒有告知,她擔心山長知道了,會將這事告訴祝長晉,山長還不知道她和祝長晉那層窗戶紙已經捅破了,她甚至還睡了祝長晉,要是告知了祝長晉,自己死遁的計劃就得落空。
大不了……大不了她到時候給他們三都留些錢做補償吧。
雖然他們可能看不上,但那是時蘊最看重的東西了,光是想著要拿來給自己的快樂買單,就覺得肉疼。
祝長晉道:「可以先不昭告天下,但是得讓陛下知道,只是去讓他為你我二人證婚,也不行嗎?還是說,你不敢,怕他生氣?」
時蘊更心虛了,說道:「別胡說,我沒有。」
祝長晉:「在馬車上,也不知是誰一口一個靈澤的喊著,真是親密呢,不肯和我解藥,怕靈澤生氣~」
他語氣陰陽怪氣。
時蘊有些赧然。
「你說這話的時候,就不想想我會不會生氣?」祝長晉逼問,讓她無處遁形。
她想下滑潛到水下去,卻又被祝長晉給提溜了起來。
「躲什麼?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總這般作踐我。你或許還不知道,在我回京前,我已經備了彩禮,送去了臨陽書院,向山長提親了。」
時蘊愣了下,說道:「山長不是只有個兒子嗎?」
祝長晉被氣笑了,「別跟我裝傻,你清醒的時候就知道裝傻充愣,怎麼就不能像昨夜一樣乖一點,你都不知道,你昨夜有多粘人,連下馬車也不願分開,自始至終咱們都是連在一起的。」
時蘊聽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說道:「別說了。」
他敢說,時蘊都不敢聽。
一聽到他描述的畫面,昨天發生的事情就一股腦的侵襲上來,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時蘊雖然經驗不足,卻在情事上很放得開,基本都是從心的,怎麼舒服怎麼來,自然不懂得矜持二字如何寫。
但那也只存在與床榻上,清醒時候再提起,依舊會覺得面上掛不住,好似自己是多麼孟浪之人。
祝長晉握住她捂他嘴的手,放在唇邊舔舐了下,說道:「行,不說昨天的事,繼續說彩禮的事。我想著你無父無母,自幼是山長和師娘照料長大的,他們於你而言,和親生父母無異。所以我去提親了,為了求娶你。」
時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呆愣的望著他。
祝長晉繼續說道:「山長說,這是你的事,只要你答應,他們就不會反對。」
其實他這次提親的有些倉促,沒有做足十全的準備,但因為知道自己以後是要成親的,所以一直有在積攢彩禮,倒也足夠資本。
之所以這麼急著實施,都是因為被賀岐激了一下。
畢竟在這之前,賀岐始終沒有對時蘊表現出太大的興趣,又或者說,是他藏得太好了,以至於將祝長晉給欺騙了過去,還以為他對時蘊的照顧,只是出於兄長的關切。
畢竟作為堂兄弟,賀岐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都說兄弟之妻不可欺,他想著賀岐理當是有分寸的。
如果賀岐不下場,至多不過是祝長晉和藺奕湘之間的爭鬥,是臣子和臣子之間的角逐,他憑藉著和時蘊多年的情分,自然覺得自己還是有勝算的,也就不用那麼著急。
可賀岐下場了,局面就變了,成了君臣之間的對立,祝長晉從未想過和賀岐爭奪皇位,但也從未想過要和他爭奪一個妻子。
只要賀岐哪天開口直言要時蘊,他將毫無立場可言,甚至連山長那邊,也不會說只要時蘊同意就答應的話來帶過,而是皇命難違。
這讓祝長晉不得不急著下聘,想要早點從時蘊這得到個準確的結果,才不至於到時候被排除在外。
但時蘊顯然沒考慮這麼多,她滿腦子裡只有她的宏偉大業,於是一直緘默。
她越是緘默,祝長晉心就越沉了一分。
他不禁苦笑,說道:「阿蘊,你是想要了師兄的命嗎?」
時蘊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有些躲閃他剛才的話,說道:「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吧師兄。」
她想逃,祝長晉攥住了她,將一把匕首塞進了她手裡,尖端抵在了自己胸膛,只稍稍用力,便刺入了表皮。
血水暈染了池水。
祝長晉眼神深邃又悲愴:「阿蘊,別逃避,選一個吧,殺了我,或是去找陛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