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流鬼
歐陽克打開扇子扇了一下自己，揶揄道：「貴教的弟子把我們個個弄得水土不服，實在是佩服！」
他摺扇向前點了一下，心有體會地說，「甄志丙是吧？閣下的口味確實讓人意難平，不愧是天下第一淫賊！你若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本公子誰都不服，就服你！」
「住口！」丘處機攥著劍柄的手緊了緊，他把甄志丙拉到一旁，問，「志丙，屏幕上那人是你嗎？」
「......」甄志丙心裡亂得很，剛看到視頻那會，他簡直快要瘋掉了！
他不介意大家看到他的糗樣，但他介意小龍女因此被天下人恥笑。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樣子有多無腦，多丟人！
正所謂，跪天跪地跪師父……
他真的不敢想象，剛剛他師父丘處機看見他的行為，該有多彷徨！
再看看那趙志敬，平時張口閉口維護全真教，如今到了緊要時刻，竟然全然不顧了！
這個偽君子、兩面三刀的小人！
不，絕對不能承認！
既然小龍女沒有被暴露出來，也就不需顧慮其他。
保全全真教的名聲方為上策！
「師父，那個人不是弟子，只是長得像弟子。」
甄志丙行禮作答，眼神篤定。
丘處機眼神一亮，馬上舒展了眉頭，儘管心裡依然存有疑惑。
「師父，」趙志敬忽然跪了下來，「請師父息怒，師弟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一時糊塗也再所難免，請師父饒過他這一次吧。」
聞言，甄志丙右手握緊了拳頭，怒目而視。
「師弟，你若是不想做道士，你直接跟師父說呀，你何苦飢不擇食......」
「住口！退一邊去！」
丘處機早已黑了一張臉，未等趙志敬再多說兩個字，他立刻呵止，然後把甄志丙護在身後，對大家說，「貧道已經問清楚了，這是個誤會！那人恰巧跟貧道的徒弟長得有幾分相像而已，絕非貧道徒弟本人。」
歐陽克根本不買賬，他嘴角微微勾起，攬上侍女的水蛇腰，示意性地往前推了一下她：「你們全真教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呢？」
「歐陽克，你嚷嚷什麼？！」郭靖看不下去，右手向前揚了揚劍，示意他不要添油加醋。
歐陽克摺扇一笑，轉身坐在了侍女取過來的椅子上，一副幸災樂禍、坐看好戲的架勢。
「交代？」趙志敬起身指著歐陽克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這是我們全真派的門內之事，我們自會處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叫囂？」
趙志敬這一席話雖然把矛頭指向歐陽克，可言外之意，就是承認甄志丙是淫賊！
丘處機的眼神立刻變得凌厲！正想動手，一拂塵拍腫他的嘴巴時，聽見有人大喊。
「他是個風流鬼——」
轉眸望去，對方正是郭芙。
她正一臉得意——彷彿立了大功似的。
郭靖和黃蓉的腦海里一群烏鴉飛過，尷尬至極。
「放肆！這裡哪輪的上你這個黃毛丫頭插嘴，不許再說話！」
「哦，娘。」
郭芙無奈，只好閉嘴。
她是郭靖和黃蓉的女兒，也因為她只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
大家不好跟她計較。
加上，他們覺得歐陽克說的也不無道理，全真教好像真的需要做點什麼才合適。
於是，他們開始交頭接耳……
慢慢地，小聲講大聲笑。
緊接著，大家都不避諱了。
「以往，還以為全真教是玄門最正宗的門派，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都是男人，懂的都懂。」
「人家是一粒老鼠屎毀了一鍋粥，其他人不見得這樣，就他一個敗類！」
「看來，全真教的伙食不錯！」一個中年乞丐搖了搖頭，「正所謂溫飽思淫慾，不像我們丐幫，唉……」
此話一出，躲在不遠處大石頭上邊曬太陽邊吃叫花雞的洪七公忽然停住手腳，豎起耳朵來聆聽。
只聽那乞丐繼續說道，「不像我們乞丐，吃了上頓沒下頓，哪還有這高層次的想法，實在是望塵莫及啊。」
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奈，飽經風霜的臉上，一張乾癟的嘴唇吧唧了兩下。
洪七公雖然覺得這話不中聽，卻也不慌不忙，在牙縫裡慢慢摳出一根雞骨頭往後一拋，正中那乞丐的天靈蓋。
「誰？」乞丐摸著頭怒斥，「誰打我？竟敢跟我們丐幫過不去？」
撿起兇器一看，竟然是一條雞肋骨。聞一聞，哇，香到了脾胃裡！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心裡一陣慌張，開始東張西望。
「啪！」
一個老乞丐拍了一下他的頭，指了指不遠處的青苔石，恨鐵不成鋼道，「還有沒有點眼力勁？！」
那中年乞丐醍醐灌頂，一溜小跑過去，跪下就打自己嘴巴子：「洪幫主，是屬下無能，屬下該死！屬下剛剛說的那些話只是開個玩笑，請幫主不要放在心上。屬下若是有您半個手指厲害，肯定也能像您以及黃幫主那樣，吃到皇家御膳房的美食。只是屬下天生愚鈍，學藝不精……」
洪七公掏了掏耳朵，實在覺得聒噪，拔掉雞屁股向上一晃，正中那乞丐的嘴巴。
中年乞丐始料未及，掏出雞屁股丈二摸不著頭腦。
「哎呀，會不會說話，還不快閃一邊去，沒點眼力勁！」老乞丐拽上中年乞丐的后領子，就把他擲到一旁。
洪七公扔掉叫花雞，側身若有所思地盯著歐陽克：這小毒物，長得跟他叔叔倒是有幾分相像。
人毒，嘴更毒！
不過，這小毒物死而復生，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這麼大陣仗，怎麼沒把老毒物招來呢？
唉……
洪七公對盤點半點興趣沒有，倒是一門心思想要逮到歐陽鋒。
前陣子，他和歐陽鋒在華山之巔一決高下，幾天幾夜下來，內力大耗，體力不支，幾乎半死。
後來改變比試的方法——由洪七公教楊過「打狗棒法」的招式，歐陽鋒來一一破招。
破到第三十六路「天下無狗」這一招時，歐陽鋒思來想去，最後醍醐灌頂，大喊一聲「我想到破解的招式了！」
此話一出，著實讓洪七公眼前一亮。
正想看看他歐陽鋒如何指導楊過時，天上忽然烏雲蓋頂，伸手不見五指，只好作罷。
他心裡後悔啊，想著這一次若是逮到歐陽鋒，摸黑都要分個勝負出來！
話又說回來，盤點淫賊這一出，他一個老骨頭怕不好參與，只能「等」字訣，靜觀其變了。
郭靜和黃蓉從洪七公身上收回目光，相視一笑。
片刻之餘，大家又把矛頭指向全真教。
趙志敬給兩個同門師弟遞了眼色，一個師弟大喊：
「這只是個例，別一竿子打死一群人！他是他，我們是我們！」
「沒錯！」另外一人跟著附和，指著甄志丙斥責，「甄志丙，你不顧門規，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讓我們全真教成為整個武林的笑柄，你怎麼不去死？！」
「對！殺了他！殺了他！」
全真教的弟子紛紛附和！
「住口！」丘處機一聲怒斥，揚起拂塵「咻」「咻」兩下，就把那兩個始作俑者的嘴巴給拍腫了。
其他弟子見狀，立刻閉嘴。
「掌門，饒命啊～」兩個始作俑者捂著嘴巴，下跪求饒。
趙志敬心裡一驚，立刻行禮替他倆求情：「請掌門息怒。他們也是想要保全我們全真教的名聲，關心則亂。」
丘處機白了他一眼，轉而對大家說：「剛剛貧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人不是本教的弟子！與本教無關，何來交代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