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能不能是最後一回

第85章 能不能是最後一回

翠玉不敢靠近只遠遠站著,見姜稚扶著個病歪歪的人出來,趕緊又離遠了一些。

她已經做完蘇杳交代的差事自然不再逗留,只出了姜府便與姜稚道別,回蘇杳跟前復命。

王氏怕姜稚後悔,待她前腳剛走,後腳就關了大門。

春桃見了不屑的「呸」了一聲。

天已黑透,沈姨娘身上披著斗篷也不算太過惹眼。

只是姜稚容貌太盛,不免惹來許多暗裡明裡的窺探。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平安回了客棧。

老闆娘差人給姜稚送了飯菜和熱水,雪團咬著床幔上垂下的穗子玩。

沈姨娘還在惱怒姜稚自作主張,綳著一張臉不說話。

直到看到她換了衣衫,還讓春桃在地上鋪了褥子,一副要跟著歇息的模樣才急道:「你不回王府?」

姜稚沒說話,春桃小心的覷她一眼才開口解釋:「王妃將姑娘趕出了王府,日後姑娘也不回去了。」

「什麼?!」沈姨娘雙眼圓睜。

春桃憤憤的將裴若雪如何刁難逼迫,與江心月要姜稚下跪之事說了,含著眼淚心疼道:「姨娘只看見姑娘面上風光,又怎知姑娘的苦楚。要奴婢說,這回出府了也好,若等著裴大姑娘得勢,姑娘還不得把命也搭進去。」

「怎會如此……」沈姨娘喃喃片刻,像是一下子沒了精神,連脊背都跟著塌了下去。

她還有些不死心:「是不是等王爺回來就……」

長長的穗子纏住的雪團的腿,它越是掙扎纏的也就越緊。

姜稚起身將雪團抱在懷裡,耐心的替它解開。長長的睫毛垂下,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王爺回來了,然後呢,難道讓他寸步不離,一輩子守著不成。還是姨娘覺得,有朝一日我能越過王妃去。」

沈姨娘張張嘴想說姜稚還有宴王的寵愛,姜稚卻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淡淡道:「當初父親拼著被祖母動用家法也要納姨娘進府,那般赤誠真摯又堅持了幾年。」

廂房裡頓時安靜下來,良久響起沈姨娘輕輕的啜泣。

姜稚眼中閃過愧疚之色,不再開口。

湊合著歇了一夜,天一亮姜稚便去了牙行,使了銀子讓人幫忙打聽打聽,近幾日可有走鏢之人出城。

又去醫館買了些沈姨娘長用的湯藥。

那老先生盯著藥方看了半晌,最後提醒姜稚,方子里多是柴胡,香附,合歡皮等疏肝解郁之物。要時常開解服藥之人。若是常常鬱結於心恐對壽元有礙。

姜稚點頭稱是,拿了葯便出了醫館。卻不知道自她離開不久,葯童攙扶個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陸喻州目光久久落在門外,久到連老大夫都好奇的看了兩眼才回頭問道:「她來拿的什麼葯?」

「疏肝解郁安神化瘀之物。」老大夫看著陸喻州神情嚴肅:「大人,你真的要用那虎狼之葯?若是用了,貴夫人日後可就難有身孕了。」

幾步遠的爐子上,罐子里的湯藥已經煮得沸騰,正往外噗嗤噗嗤的濺著葯汁。

陸喻州面陸厭惡之色,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當初姜稚被逼著喝湯藥的時候。

她怕疼又怕苦,為了不吃藥。明明心裡怕極了,可還是壯著膽子哄他。

那時候的她縮在自己懷裡,因為久久未有身孕而受了陸母的訓斥難過的掉眼淚,可還是戰戰兢兢的輕輕吻了吻他的下巴,小聲央求免了晚上的湯藥。

明明那時候也曾有過溫情。

陸喻州嘴角掀起一絲薄涼的笑意。

他看著老大夫淡淡道:「藥量依舊,過兩日我派人來取。」

回了陸府,陸喻州並沒有先去看姜元寧,而是回了書房。

桌上的八策論已經看了大半,今日他卻沒有心思看下去。

眼前一直晃動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陸喻州沉吟片刻,喚了人進來,讓他去王府蹲守,看看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姜稚拿的葯是沈姨娘所用,按照常理沈姨娘呆在姜府自然該姜府的人照看,什麼時候輪到她一個出閣的女兒去操心。

而且依著謝宴辭對她的寵愛,也不該讓她一人來醫館,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很不對勁。

陸喻州的手指在桌上點了兩下,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臉上閃過狂喜之色。

他怎麼就忘了,謝宴辭幾日前就已經離了京。

而且上一世姜元寧曾同他提起過,宴王府後宅的幾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若是她們趁著宴王不在對姜稚做了些什麼……

想到這些,陸喻州的心跳得厲害。

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扶著牆向外面走了兩步,腳剛踏出門檻又慢慢冷靜下來。

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不能操之過急。

若真如自己想的那樣……

陸喻州捏緊了拳頭,眼中閃過決絕之色。

那這回姜稚再逃不脫他的手掌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陸喻州斂了神色,幾息以後四喜紅腫著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她低著頭,像是怕的厲害,顫著聲道:「公子,夫人她不願喝葯。」

「知道了。」

陸喻州臉上沒什麼表情,每每喝葯姜元寧都會鬧上這麼一回,他也已經習慣。

本不想理,可看了兩眼桌上的八策論,還是讓四喜扶著朝姜元寧住的院子走去。

陸喻州去的時候,姜元寧早已經哭啞了聲音。

地上潑了黑色的葯汁,空氣中瀰漫著厚重的葯氣。

察覺到陸喻州進了房,姜元寧整個身子一僵,面色猙獰了一瞬又狠狠別開臉。

四喜扶著陸喻州坐下,又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瓷。卻不妨被姜遠寧一個耳光狠狠打在了臉上。

她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恨意:「賤人,是不是連你也看我的笑話?!」

四喜卻像是被打的麻木了一般,直直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眼看著她又要發瘋,陸喻州忍著滿心厭惡開了口:「為何不肯喝葯。」

「我沒病為何要喝葯。」

「昨日良玉來了陸府。」陸喻州抬頭看她,臉上的漠然讓人心驚:「難道你想生下孽種?」

想到昨夜所受的屈辱,姜遠寧死死咬著嘴唇,直到舌尖嘗到了血腥氣才開口,帶著哀求之意:「陸喻州,我不想……能不能是最後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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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妾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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