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既然不睡,那便繼續
「謝臨淵,我說和離不是為了威脅什麼,而是我真的已經不愛你了。」
話音剛落,她的手腕便被謝臨淵抓住,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後背重重摔在馬車座位上,疼得她直飆眼淚。
謝臨淵欺身壓上來,臉色差得嚇人:「你忘了當初是怎麼求著嫁給本王的了?如今說不愛就不愛了?」
饒是馬車寬敞,那座椅也不過二尺寬,又被他的胳膊擋著,宋晚寧根本動彈不得。
她深吸一口氣,抬眼瞪向謝臨淵:「我之前瞎了眼,如今看清了,不行嗎?」
謝臨淵眼中的戾氣深不見底:「這可由不得你。」
「太后已經發話了,三個月後只要我願意,她就會下和離的旨意。」
他低下頭嗤笑了一聲,笑容邪魅又殘忍,像在看陷阱中掙扎的獵物。
「宋晚寧,你是不是太小看本王了?和離又如何?只要本王願意,隨時可以將你綁了,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謝臨淵眼底的瘋狂和慾望幾近失控,下一刻便俯身咬住她柔軟的唇瓣,稍稍一用力就嘗到了血腥味。
他用舌尖捲走一滴血珠,然後瘋狂掠奪她唇舌間的氣息。
宋晚寧被堵得呼吸不暢,差點窒息的時候,謝臨淵終於鬆開了她。
他說:「做不做這個王妃,你自己選擇。」
「謝臨淵,你又不愛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她大口喘著氣,兩行淚水從臉頰滑落。
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彷彿有什麼在啃食。
不愛嗎?是的吧。
他不想讓她走,只是習慣了她在身邊,一個三年的習慣,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呢。
是她闖進了他的生活,現在到處是她的痕迹,他當然不會放她一走了之。
「本王的東西,就算不要了也不會給別人。」他伸手掐住宋晚寧下顎,「你著急離開,是想著嫁給陸景之?本王聽說他至今未娶啊。」
「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麼?」她疼得皺起眉頭。
「哦?本王提他你很生氣?就這麼在乎他?」
謝臨淵嘴角扯起一抹譏誚的笑,神色越發涼薄起來。
宋晚寧覺得他簡直是瘋了,完全無法溝通。
以前他只是冷漠,現在像著了魔一樣,偏執得可怕。
她剛想懟回去,卻見謝臨淵臉色一白,鬆開對她的鉗制,吐出一口血。
「你怎麼了?」宋晚寧終於能直起身,縮進角落裡,戒備地看著他。
他沒有回答,手肘撐著馬車的窗沿,臉上是少見的痛苦神色,身子隨著馬車晃動,搖搖欲墜。
宋晚寧從未見他這個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謝臨淵朝她伸出手,突然閉上眼睛暈倒在車裡。
「快,快回府!叫太醫!」宋晚寧心頭一驚,掀開帘子朝外面侍衛吼道。
她顫抖跪坐下來,將他上半身挪到自己腿上,手伸到他的背後,感受到一片潮濕。
僵硬地抬起手,看見了刺眼的紅色,她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宋晚寧不知道是怎麼回的王府,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熟悉的屋子裡,手上的血跡已然乾涸。
「回王妃,王爺這次傷得太重,又急火攻心才會昏倒。不過好在王爺素來身體強健,微臣開了方子,按時服用,莫要再動怒,多調養些時日便會無恙。」
太醫從屏風內走出,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心翼翼回復道。
「知道了,多謝太醫。」宋晚寧鬆了口氣,「梨蕊,送一送太醫。」
「微臣見王妃面色有些蒼白,是否需要微臣也為王妃診治一下?」
她搖搖頭:「不必了,太醫請回吧。」
送走太醫,喬魚兒忽然闖了進來。
「王爺,王爺你怎麼樣了......」喬魚兒哭哭啼啼地往裡走,一把將宋晚寧推開。
梨蕊扶住宋晚寧,生氣道:「你好大的膽子!」
「算了。」宋晚寧拍了拍她的手,「我累了,回去吧。」
「可是小姐......」梨蕊有些憤憤不平。
宋晚寧覺得很沒意思,她當然可以以不敬之罪懲治喬魚兒,可懲治了之後呢?只會激怒謝臨淵,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回到偏院已經日薄西山,才發現一天忙下來竟然連口飯都沒吃。
但她沒什麼胃口,草草喝了幾口粥便罷了。
梨蕊伺候著她沐浴,輕輕在背後塗上活血化瘀的藥膏。
「啟稟王妃,王爺醒了。」
她剛穿好衣服準備休息,一個侍女進來彙報道。
「知道了,下去吧。」
她揮揮手,側躺到床上,背上的傷隱隱作痛,還睡不著。
過了一會兒,那個侍女又走了進來:「啟稟王妃,王爺說想見您。」
宋晚寧皺起眉頭:「跟他說我已經歇下了,去不了。」
這大晚上的,有喬魚兒陪在身邊,他喊她過去做什麼?真是奇怪。
她翻了個身,面朝牆壁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又聽見腳步聲,她煩躁地開口:「不是說了我歇下了嗎,別再來煩我了!」
那腳步聲一滯,又繼續往裡走,走到床前才停下。
然後是一陣窸窣的摩擦聲,她落入一個火熱的懷抱里。
宋晚寧瞬間睡意全無,她奮力地轉過身,果然對上了謝臨淵面無表情的臉。
「你幹什麼?」她想起身,可環著她的胳膊不肯鬆開。
「別動,疼。」他閉上眼睛,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裡。
宋晚寧才發現他上半身沒穿衣服,只是纏了一圈又一圈白色的紗布,背後隱隱滲出血色。
她放棄掙扎,無語道:「疼就好好在你房間里躺著,跑我這來幹什麼?」
「本王受傷了,妻子卻不在身邊照顧,這是什麼道理?」他一寸寸吻著她脖子上的肌膚,聲音有些悶悶的。
他的氣息太過灼熱,燙得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麻煩王爺清醒點,我也受傷了。」
謝臨淵停下動作抬頭看向她:「那好,睡吧。」
說完,他真的閉上眼睛,像是要睡的樣子,可宋晚寧完全睡不著。
她不知道他今天怎麼了,喜怒無常的,做的事情也都不符合常理,彷彿換了一個人。
她伸出手指隔空勾畫著他的五官,動作幅度很小,但還是被察覺到了。
謝臨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有些嘶啞:「既然不睡,那便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