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你錯怪我了,不該向我道歉?
謝臨淵臉色驟變,渾身戾氣暴漲:「終於承認了?你和他就是有染!」
「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宋晚寧勾著唇,氣定神閑,「你願意怎麼想便怎麼想。」
她其實清楚,他倒不一定真信了她和陸景之有什麼,只是在等她低頭。
可他失算了,他們倆骨子裡其實是同一類人。
一樣的嘴硬,一樣的倔脾氣,最知道如何戳對方的心窩子。
彼時她愛他,才願意步步退讓,可現在早已今非昔比了。
「別說氣話。」陸景之看不下去,出聲提醒,「清者自清。」
這話沒有勸得動宋晚寧,反倒激怒了謝臨淵。
他宛如聽到什麼笑話,譏誚地笑起來:「好一個清者自清,你當本王沒眼睛嗎?」
同是男人,他太了解陸景之看宋晚寧的眼神代表著什麼。
他絕不允許旁人覬覦他的所有物!
宋晚寧沒防備,被謝臨淵拽進了懷裡,從背後環住她的身體,伸手將她的臉掰向側面,然後低頭重重吻了上來。
這個角度,她的視線剛好落在一旁的陸景之身上,看見了他的瞳孔有一瞬間微微放大。
很明顯,謝臨淵在赤裸地展示他對她絕對的所有權。
宋晚寧回過神來,毫不猶豫用手肘向後擊打了一下,謝臨淵吃痛悶哼了一聲,終於放開她。
嘴唇上彷彿還殘留著濕熱的觸感,她用力地擦了幾下。
這點小動作被兩個男人盡收眼底,謝臨淵眼底的戾氣又重了幾分。
「王爺,別與王妃置氣,陸大人說的有道理,都是氣話罷了。」
喬魚兒強忍著滿腔嫉恨,輕輕挽住謝臨淵的胳膊,溫聲勸道。
這一幕落在宋晚寧眼中,與方才謝臨淵宣誓主權的行為如出一轍。
一時間有些恍惚,竟不知道誰是正妻誰是妾室了。
謝臨淵沒有將她推開,就這麼看著宋晚寧:「側妃都這麼說了,本王就姑且當你說的是氣話。但終究男女有別,王妃該懂得避嫌才是。」
說著,扭頭對陸景之道:「以後她的病不勞陸大人操心了,沒本王的允許,陸大人還是不要擅自登門為好。」
他嗓音低沉,含了幾分森森的寒意。
是警告,也是威脅。
陸景之微微頷首,閉上眼睛平復了洶湧的內心,再睜眼時,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那便希望王爺不要有求微臣登門的一天。」
他得體地行了禮,目不斜視地走出了屋子。
他不敢看宋晚寧,明明她身陷囹圄,自己卻沒有能力也沒有立場救她出來,還害得她更水深火熱。
實在沒臉再面對她了。
直到陸景之的身影徹底消失,宋晚寧才肯抬頭看謝臨淵:「你們還在這兒幹什麼?」
喬魚兒一拍腦袋,像是剛想起來:「差點忘了,我來是想告訴王妃,早些時候那個不懂事的丫鬟已經被發落了,還請王妃相信,我並無覬覦之心。」
「知道了,所以呢?」宋晚寧不想與她多費口舌。
謝臨淵冷冷開口:「你錯怪她了,不該同她道歉嗎?」
「那你錯怪我了,不該向我道歉?」
空氣彷彿有瞬間的凝滯,兩個人的目光膠著著,誰也不肯放過誰。
喬魚兒嬌聲打圓場:「王爺,算了吧,我不要什麼道歉。你和王妃好好的,我便滿足了。」
謝臨淵臉上表情略有鬆動,對著宋晚寧冷哼道:「不可理喻。」
精神緊繃的時候不覺得疼,現下突然放鬆下來,他頓時感到背上的傷口似乎又發作了,估計是剛才抱宋晚寧用力太猛導致開裂。
看他一頭冷汗,喬魚兒大概猜到是什麼原因,關切道:「王爺身子還未好,先回去吧,傳個太醫來瞧瞧。」
宋晚寧這裡是主院,自然也是他的屋子。
只是喬魚兒這麼說了,便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得跟她回去。
太醫院院判來得很快,看了一眼他背上的傷口嘖嘖搖頭:「王爺還請顧惜自己的身子,這傷剛結痂,莫要太過用力,傷口反覆裂開容易留疤。」
謝臨淵從**武,早已渾身是傷,哪裡還會在乎背上有沒有疤痕。
可他抬頭看見喬魚兒額頭上結的痂,有些心疼,問向太醫:「可有什麼去疤痕的藥膏?」
院判一邊給他換藥,一邊答道:「有倒是有,不過尋常的祛疤葯,祛一些小傷疤還可以,像王爺背上這種大塊的箭傷怕是不太管用。」
「嗯,那便給她配點吧,務必別讓她頭上留疤。」
謝臨淵揚了揚下巴,指向喬魚兒。
「是。」太醫看了一眼喬魚兒的傷,忽然靈光一現,「微臣突然想到,陸太醫他們家世代行醫,倒有個祛疤的秘方。聽說無論什麼傷痕,都能恢復如初,只是這方子從不外傳,王爺不如去問問他?」
謝臨淵眼前浮現出陸景之臨走前的樣子,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無妨,本王也不在意什麼疤不疤的。」
說完,便扭過頭去。
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喬魚兒兩隻手絞緊了手中的帕子,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
另一邊主院里,宋晚寧喝了葯,坐在窗前發獃。
梨蕊站在窗外,憤憤不平地說道:「小姐,那邊那位一上任就給全府上下賞了半年的月例,獨獨少了我們院子的。」
那邊那位,想必指的是喬魚兒。
宋晚寧啞然失笑:「這點小事也值得生氣?你去我庫里取些銀子照著她給的發下去便是。」
「不是錢財的事,她明顯是在針對您!」梨蕊還是氣鼓鼓。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隨她去吧。」
宋晚寧看向尚且平坦的小腹,沉思起來:尋常孕婦三四個月便會顯懷,她的時間所剩無幾。
一陣桂花香氣從窗外飄進來,竟壓過了滿屋子的葯香。
「小姐,外面的桂花開了。」梨蕊也聞到了。
府里的桂花是宋晚寧嫁進來那年種的,她親自挑選的品種。尋常金桂九月便開了,這批丹桂卻要等到十月中下旬才盛放,開完一茬便入冬了。
她就喜歡這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梨蕊拿了個簸箕就要出門:「小姐,我去摘些桂花來給你做點心可好?」
宋晚寧笑笑:「去吧。」
剛收完一簸箕桂花,晾在院中的石桌上,梨蕊再回來時卻是哭哭啼啼:「小姐,他們欺人太甚,要將府里的桂花樹全部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