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看榜
桂枝一想到索魂樓，心就滴血。
江湖中沒有人知道，索魂樓其實是藥王谷的一把刀，一把殺人的利刃。那樓主，其實就是谷主。
若不是谷主這段時間將精力都花在了辰王和他的軍隊身上，索魂樓也不會被人鑽了空子，一夜之間被毀。
「能將索魂樓一夜毀滅的人，不可能岌岌無名。」曲薇道，「好在其中有一部分殺手還沒有來得及拿到解藥，他們仍會聽從我們的命令。那股勢力燒毀的只是一座樓而已，卻不明白，真正的索魂樓是無處不在的。只要殺手在，毒藥在，索魂樓就不可能被毀。」
「可是……」桂枝憂心忡忡，「如果這世上有人能解我們下在殺手身上的毒——月月散，那麼這些殺手就不會聽我們差遣了。」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曲薇眼底寒芒閃過，「所以，這個陸可兒，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種結局。要麼活著為我們所用，要麼，死！」
但她更願意讓陸可兒死去。
在這個世上，有一個用毒解毒的高手就夠了，不需再多一個。
「我們雖然能用月月散這種毒來控制殺手為我們所用，但是，中毒者的意識仍是十分清醒。他們有些人對我們陽奉陰違，執行任務大打折扣。還是失魂散這種毒比較好，中毒者會喪失自我意識，極易受我們控制，我們讓他向東他不會向西，會好好地當一件工具。」曲薇嘆道，「可惜要煉製失魂散，難度太高，所需藥材也十分稀少珍貴。我們失敗了這麼多次，總共也才煉製出了兩顆真正意義上的成品。其中一顆還已經用掉了。」
「可這麼稀有難得的失魂散，也只有小姐能制出來。就連谷主都誇讚小姐，說小姐是百年難遇的使毒天才。」桂枝適時地拍了一通馬屁，拍得曲薇心花怒放。
曲薇剛才因聽到陸可兒的消息而產生的那一絲不快和鬱悶，頓時煙消雲散。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農女，還能對抗藥王谷？
想想，都覺得可笑。
她會命潛伏在西林縣附近的殺手立刻行動。很快，這農女便不復存在了。
………………
書院前已是人頭攢動，學生和家長聚集在大門口，等著放榜。
不少人都激動著，期待著。也有一些人惴惴不安著，焦慮著。
陸可兒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家長和孩子等著高考放榜時的那種錯覺。
她牽著陸明皙的小手，從馬車上下來時，立刻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過來。
不少人看到陸可兒和陸明皙衣著光鮮，姿容出眾，不禁暗自揣測其身份，心中猜想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少爺。
有認出陸可兒的人立刻低聲告知同伴。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書院前便有不少人知道救人無數的小神醫來了。
「是陸姑娘，是小神醫！」不知誰大聲叫了起來。於是，一群人向陸可兒湧來。
身前的赤璃見狀，立刻擋在陸可兒面前。
「站住！」他目光冰冷，猶如一尊煞神一般挺立在眾人面前。
眾人都被他身上的冷意嚇得止住了腳步。
「抱歉啊，我們今天是來看榜的。大伙兒若是需要看病救醫的，可去懸壺閣。」陸可兒從赤璃身後探出一張俏臉，脆生生地說道。
眾人並不以為忤，反而為剛才自己的魯莽而感到汗顏。
好在小神醫脾氣和她醫術一樣好，沒有怪罪他們。
「是，是，小神醫，我們一定去懸壺閣。」大家連忙應道。
陸可兒看著眼前一張張充滿感激和欽佩的臉，心中暖意融融。
鄉村裡的人，總是那麼質樸。
她曾經也許只是舉手之勞，也許給他們把了一次脈，開了一副葯，叮囑了幾句，他們卻能記一輩子。
正在這時，不知誰又叫了一聲：「放榜了！」
於是，一群人又湧向了那張榜之處。
一張巨大的紅榜貼在書院門口的牆壁上。
密密麻麻的名字，整齊地在上面排列著。
有人歡喜，有人憂。
有喜極而泣的，有大聲尖叫的，也有痛哭不已的。
「姐，姐，有我的名嗎？」
陸明皙小朋友實在太矮了。他拚命仰著頭，踮著腳，也只能看到眼前一排排的大屁*股。
陸可兒這幾個月雖然個子長了一些，但是在一群成人裡面，她的個子仍是顯得嬌小。眼前黑壓壓一片後腦勺，她也看不清榜上的名字。
赤璃皺了皺眉，交待她一聲：「等著。」
然後，身形如飛鷹一般衝天而起，他在人頭頂上輕輕一點，便飛到了榜前。
眾人驚呼一聲，惶恐地後退了幾步，正好空出榜前一塊空地。
赤璃一目十行地在榜上掃過，在啟蒙班名單的前幾排，發現了陸明皙的名字。
他心中暗喜，立刻朝陸可兒那邊躍去。
剛到陸可兒身邊，便看到陸可兒正和一名農婦聊天。
「小姑娘，這是你弟弟吧？你們兩人長得可真俊。」那農婦四十上下的年齡，身上的衣衫很舊，洗得發白。相貌看起來很忠厚樸實，皮膚粗糙，手腳粗壯，一看就知平時農活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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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可兒淡淡一笑：「是啊，大娘。你也來看榜啊？」
「唉，我家窮，哪有錢供娃讀書啊。再說，有這閑功夫讀書，還不如多種種地，多得些糧食，家裡日子才好過點。」那大娘憨憨一笑，指了指挎在臂彎的籃子，「這是咱家自家雞生的雞蛋。我煮熟了，拿到這裡來賣。今天人多，也許可以賣出一些，換幾個錢用。我剛到，還好趕上了。」
陸可兒目光瞥向那籃子。一塊覆蓋在蛋上的花布被拋起一角，她看到滿滿一籃子雞蛋。
書院門前，除了這農婦，也有不少小販早早地趕來，有賣包子的，也有賣手工製品的，林林總總，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和小吃。
書院地處金雞鎮的郊區，背後就是連綿起伏的山巒，有一條拓寬的道路通向鎮里。
但是去鎮上買東西，仍是不方便的。
書院的學生分為寄宿的和不寄宿的兩種。寄宿的孩子，每隔十天休假一天，可以回一趟家。而不寄宿的孩子，便每天往返。放學回家時，肚子常常餓，這時小販們賣的各種零嘴小吃，便很受歡迎。
「你這是白煮蛋吧？沒啥滋味，有些孩子不一定會愛吃啊。」陸可兒蹙眉，似乎很為這農婦的生意操心。
「小姑娘，我家的蛋可好吃了。不信，你嘗一個，不好吃不要錢。」說罷，農婦熱心地從籃子里掏出一個雞蛋，塞到陸可兒手裡。
陸可兒握著雞蛋，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立刻就剝了真的嘗一口，而是熱心地為農婦出主意：「我知道一種滷蛋的做法，比這種白煮蛋好吃多了。大嬸，你要不要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