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開張家
慢慢地,張子墨從地上爬起身來,他的眼神冰冷如刀,銳利地盯著眼前的張志遠。他沉聲喝出對方的名字:「張志遠!」
張子墨心裡感到一陣混亂,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有人敢正面對他動手是什麼時候了。如果不是那個名義上的父親,他早就將對方列入了自己的死亡名單。
在他的記憶里,即使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有人敢正面對他揮拳,更別說像張志遠這樣直接踹他一腳了。
這讓子墨心裡感到既憋屈又好笑。他自嘲地想,或許這一腳,就當是了結這一世和張家的因果吧。
張志遠看著剛剛站起身來的張子墨,他沒想到自己的一腳會造成這種效果,心裡也一陣不是滋味。
在學校,張子墨總是盡量多吃些飯,因為他知道,一旦放假回家,有的時候他甚至都吃不上飯。而且,因為經常被栽贓陷害,他也經常會受到家法處置。
在張家,規矩森嚴,彷彿每一條規定都是針對張子墨一人而設。儘管家規明確,但似乎其他家庭成員總能設法繞過這些約束,比如錯過了正餐時間,他們總能在房間里找到藏匿的零食來充饑。
十六七歲正是一個人生長發育的關鍵時期,對於食物的需求本就比平時更為迫切。
然而,張子墨卻發現自己在這個重要階段,身體的需求得不到應有的滿足,他感到身體的虧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重。
回憶著前世自己這個時候的遭遇以及現在自己正在經歷的狀況,壓抑了千年之久的情緒又重新出現在了這副身體上。
徐慧蘭,家中的女主人,從一旁註意到了氣氛的緊張,她急忙上前,一邊拉住張志遠,一邊焦急地勸道:「行了行了,別生氣了,先吃飯吧。子墨你也過來一起吃。」她的聲音中透露出母親的擔憂和急切。
張志遠在徐慧蘭的勸說下,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有些過激。他的目光軟化了一些,心中的怒火也漸漸平息。他默默地走回餐桌旁,重新坐下。
張子墨看了看張志遠。但他並沒有回到餐桌,而是轉身繼續朝樓上走去。
徐慧蘭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拉住他,同時大聲呼喚:「子墨快來吃飯,你爸也是擔心你這麼晚才回來。」
張子墨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輕鬆地擺脫了徐慧蘭的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漠,聲音平靜而堅定:「張夫人,你好好看看那邊桌子上,有我的位子嗎?」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繼續向樓上走去,留下徐慧蘭站在原地,滿臉的無奈和憂慮。
徐惠蘭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了看餐桌,雖然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慚愧,但更多的是緊皺的眉頭,顯然對張子墨稱呼她為「張夫人」感到不快。不過,她很快也意識到了什麼,緩緩放下了手。
因為老七一直在外地上學,這次是偶爾回家一次。但就因為這次偶爾回家,原本沒有她的位置變成了沒有張子墨的位置了。
本來再多搬一把椅子就能輕鬆解決的問題,但她卻在整個晚餐時間裡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儘管全家人都在抱怨張子墨不知道在哪裡鬼混,但似乎全家人都沒有發現這一張缺失的椅子。
張志遠還想再說什麼,但當他看到已經坐滿的餐桌時,心裡一陣不是滋味。
儘管如此,他的嘴上仍然不依不饒地抱怨道:「你這個小子,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鬼混,天天不學習,整天不務正業,我教訓你幾句難道不應該嗎?我怎麼能生出你這種逆子來。」
張子墨差點笑了出來,但轉念一想,這似乎是張家人一向的風格。
他仍舊平靜地反駁:「張志遠,你對我很了解嗎?」說完,他再次轉身,堅定地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張婉婷,坐在餐桌一角的大姐,此刻心中的困惑如同一團亂麻。
她的弟弟,自從三年前回歸家庭以來,一直是個沉默寡言的存在。然而今天,他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工作忙碌,讓張婉婷幾乎未曾真正關注過這個弟弟。她總是忙於自己的事業,忽略了他的成長和變化。今天這一幕,讓她感到陌生和不安。
與此同時,老六張梓萱滿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雖然不敢明目張胆地發出聲音,但她的嘴角卻掛著一抹得意的笑。
這個張梓萱,是對張子墨最壞的那個了。從一開始,她就在張天賜的誘導下,天天戲弄著張子墨。
雖然一開始她覺得多個弟弟挺好的,但在張天賜一直污衊和引導的情況下,傻白甜張梓萱也就越來越嫌棄她這個親弟弟。
而此時,張天賜心中暗自竊喜。他看著張子墨徑直走回房間,「砰」地關上門。
一進房間里的子墨就直接有氣無力的蹲在門口,他告訴自己,他不在意,他真的不在意了。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仍然如此疼痛?是因為這具身體的原因嗎?他的身體還在止不住的顫抖。
儘管子墨的意識是仙帝的意識,但他的身體仍然是十八歲的身體,或許是身體里原本的靈魂和記憶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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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威震八方,如今竟然在這裡,因為所謂的親情而顫抖。
過了一會,身體的顫抖也停止了。子墨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如果讓那些老傢伙知道,他們肯定會笑死。
在這個靈氣極度匱乏的地球之上,他要想讓自己的身軀和靈氣產生交互,那就必須得藉助於某一種媒介才行。
而像這樣能夠作為溝通橋樑的天地靈藥,其本身就是相當難以尋覓得到的稀世珍寶。
儘管人類可能暫時還沒辦法將這些靈藥的功效全部都開發出來,但光是日常服用也足以起到強健體魄、滋養神魂的作用了。
關於張家的一些事,他可謂是非常了解。遙想前世,他曾在京都顛沛流離,歷經無數磨難后才驚覺,原來自己在張家所承受的種種不公待遇竟然統統都是張天賜的栽贓陷害!這個人不僅設計誣陷他,還妄圖將他置於死地!
起初,他天真地認為只要自己不去跟任何人爭搶什麼東西,那張家應該還是能容下他這麼個無足輕重之人的吧?
只可惜啊,現實卻狠狠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深刻領教到了人性中的偏見究竟有多麼可怕且不可理喻。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重活一世的他已然不願再去過多糾纏於過往的那些恩恩怨怨了。
畢竟在他看來,繼續執著於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根本毫無意義可言。
此刻的他心中唯一想搞清楚的便是,難道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真的就只是張天賜一人而已么?
難道說張天賜曾經犯下的那些錯誤就當真沒有其他人知曉內情么?呵呵,說到底其實也不過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罷了……
張家所有人對自己根深蒂固的偏見,才是導致這一切事情發生的罪魁禍首!
回想起這段往事,張子墨心中的痛苦更甚。他默默凝視著這間空蕩蕩的屋子,彷彿這裡已再無任何值得留戀之處。他輕輕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樓下,徐慧蘭儘管同樣很氣憤,但想到此時的情況時,還是強壓下心頭的憤恨,勸慰著張志遠道:「老張啊,別太動氣了。」
接著,她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張梓萱,吩咐道:「老六,去把你弟弟叫下來吃飯吧。」
然而,張梓萱卻悶聲悶氣地回答說:「不吃就算了,我才懶得去叫他呢!」
眼見張梓萱如此堅決地表示拒絕,幾乎同一瞬間,老大張婉婷主動開口道:「還是我去吧。」
張婉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張子墨的房間門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遲疑。她突然意識到,這竟然是自己第一次站在弟弟的房門前。
張婉婷站在張子墨的房門口,目光落在那扇窄小的木門上。房間內隱約傳來的昏暗光線,映照出一份孤獨和忽略。
她知道,這裡原本只是用來存放舊物與雜物的儲藏室,陰冷、潮濕、狹小,但在家人的默許下,它成了張子墨的居所。
家,對於子墨來說,似乎從未是一個溫暖包容的港灣。
心頭湧起的愧疚讓張婉婷有些站立不穩。作為張子墨的長姐,她或許早該意識到這背後的不公,為他發聲,為他爭取應有的關懷與尊重。
然而,她未曾開口,未曾採取行動,直至這一刻,面對這道代表著冷落的房門,她才感覺到內心的不安和自責。
就在張婉婷準備敲門的時候,那道門緩緩開啟,彷彿打開了一道通往張子墨內心世界的入口。
門后,是她那個沉默寡言的弟弟,面無表情,眼中卻藏著難以言說的堅決與疏遠。
在看到張子墨的那一瞬間,張婉婷的心忽然悸動了一下,一種模糊的預感告訴她,她即將失去某種至關重要的東西。
張子墨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有言語,沒有情緒波動。他靜靜地繞過張婉婷,步伐堅定而緩慢。
張婉婷本能地想要叫住他,想要說出心中的話語,但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只能無聲地注視著張子墨的背影。
張志遠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張子墨,帶著幾分譏諷與不滿:「還知道餓啊?剛剛不是還很有脾氣嗎?我還以為你打算滾出張家呢。」
徐慧蘭站在丈夫身旁,儘管她也想平息這場風波,但張志遠的話語已經像箭一般射出,尖銳且無情。她望向張子墨,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
張子墨沒有回應張志遠的挑釁,他平靜地向所有人揭露了他的決定:「張先生,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雖然您生了我,但是實際上你很早就把我丟了,你不想要我,我也不想呆在這張家。不管怎麼想,只要雙方認同,我們之間其實沒有多大關係。」張子墨的話語清晰而堅定,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件事張子墨本來也不屑於去做的,但是現在由於意識剛回歸,兩世的記憶混雜在一起,子墨不知道如今該怎麼處理才最好,就算不管別人,但至少這件事還是要做給原來自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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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站在客廳中央,光線透過窗戶斜射到外面,投射出他孤獨的身影。
這個家,對於張子墨來說,早已不是避風的港灣,而是充滿冷漠與遺棄的牢籠。他的眼中沒有淚水,只有一種超然的平靜。
「你不認我這個兒子,我也不想認你這個父親,所以請你在這簽個字吧,張先生。雖然這份協議可能並沒有法律效力,但只要你願意簽署,對我來說便已足夠。」說話間,張子墨將兩份協議輕輕放在桌上,眼神堅定而冷漠。
張志遠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桌面上的文件,當看清上面的文字時,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湧上心頭。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不可遏地指著張子墨怒吼:「你你你……翅膀硬了是吧!竟然敢跟我提出這種事!」
一旁的徐慧蘭同樣注意到了紙上的內容,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她急忙拉住張子墨的胳膊,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小墨啊,聽媽媽一句勸,向爸爸道個歉好不好?咱們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別把事情鬧大了。」
然而,張子墨卻對徐慧蘭的話語無動於衷。他冷冷地注視著徐慧蘭,心中暗自想著: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為何她能如此逼真地演繹出這般情感?
難道上一世的自己就是因為輕信了這樣的表情,才會毫無底線地妥協,最終在張家受盡屈辱、苟且偷生?
回想起前世的種種遭遇,張子墨的內心越發堅定。
張子墨用力地甩開徐慧蘭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張志遠,平靜地說道:「這只是一份通知而已,你簽或不簽都無關緊要。」
接著,他迅速反手拿起協議,動作嫻熟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又抬頭看了看張志遠,只見張志遠惱怒地瞪著張子墨,眼中滿是憤怒和不解。
他實在想不通張子墨究竟想要做什麼,對於張子墨所謂的離家出走,他根本一點兒也不信。
張志遠拿起那張紙,端詳片刻后說道:「你現在是想借這個東西跟我談條件?我現在給你個機會,只要你把這張紙撕掉,我就當作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說完,他將紙遞到張子墨面前,目光緊緊鎖住對方。
一旁的徐母也顯得有些慌張。儘管她並不相信子墨真的會離家出走,但身為母親,她還是勸解道:「子墨啊,跟你爸爸道個歉吧,這事就算過去了。咱們先吃飯,有什麼問題以後再慢慢解決。」
此時,屋子裡的氣氛異常緊張。除了大姐一臉嚴肅之外,其他幾個姐妹臉上都掛著戲謔的笑容,似乎完全不相信張子墨會真的離家出走。她們認為,這不過是張子墨故意擺出的姿態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張子墨心中的波瀾漸漸平息。他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對於這群張家人,他實在是太了解了。於是,他不再多言,默默地從張志遠手中接過那份協議。
就在此時,全家人都認為張子墨終於無法再繼續裝下去的同時,張志遠依然保持著喜怒不形於色,但內心深處卻堅信整個局勢都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而,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子墨從容地接過那份協議,並將其端端正正地擺放在張志遠的面前。
「張先生,請注意,手中握著協議是無法簽字的。」子墨伸出手做出一個禮貌邀請的手勢,輕聲說道:「那麼,請吧,張先生。」
面對如此挑釁,張志遠作為堂堂總裁和家中的頂樑柱,又怎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他毫不遲疑地拿起筆,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望著已經簽名的協議,子墨的表情略微鬆弛下來。接著,他把協議輕輕推到張志遠面前,語氣堅定地說:「張先生,這份協議您收好。我相信以張董事長的信譽,必定不會食言賴賬。」說完,張子墨轉身朝著門口大步離去。
張婉婷眼睜睜地看著即將走到大門處的張子墨,心急如焚,想要衝上前去攔住他。
但張志遠大喝一聲:「站住!誰都不許攔他,讓他滾!」
徐慧蘭原本想要開口勸阻,可當她看到張志遠那一臉怒容時,也只好默默閉上嘴巴,不再作聲。